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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小说:

折柳记

作者:

鹭洲里

分类:

穿越架空

柳宛娘的话如一根微小刺芒蓦地扎进皮肤,心头一阵惊鼓。

乐娘慌忙抬头,错愕看向姐姐,不明她此话何意。

裴既端坐榻上,鸦羽般的睫毛垂着,一手执羹匙舀了勺汤放在唇边不疾不徐饮下。

放了匙子,他才掀起眼帘,眸光淡淡横去,睬向柳宛娘。

“王妃这句喜欢何解?”裴既好脾性地含笑。

乐娘紧张地看着柳宛娘。

柳宛娘盈盈起身,拂袖替裴既布了些风腌小菜在他碟中,回眸与不知所措的乐娘对视一眼,才缓缓笑道:“自是说的我们六妹今日这番妆束了,不然还能是什么?”

乐娘紧绷的肩头倏然松懈,憋在胸脯的一口气这才舒出。

她默默提筷子夹了只小巧的豆腐皮包子进口,包子混着方才的惊惶一道被吞进肚里。

“原是如此。”裴既乌沉沉的眼睛如寒潭般盯着柳宛娘脸上贤淑端庄的表情,似笑非笑地弯了弯,而后又看向背后埋头不语的乐娘,好看的嘴角翘起微微的笑弧。

“本王,自是甚为喜欢六妹的。”裴既笑意很淡。

明知话中所指是妆容服饰,可听到他们夫妇这几句意向不清之语时,那言辞间朦胧的暧昧,却还是叫乐娘心底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越发地沉默,不去睬裴既和柳宛娘,只低着头断断续续地进着面前的早膳,想快些挨过这顿尴尬的早膳。

用完早饭,这宛静堂乐娘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将预备告辞,柳宛娘却携了她手:“我病了几日,咱们姐妹也没见,何必早早地就走?留下陪我说会儿话解闷吧。”

姐姐既然开了口,乐娘自然愿意陪她,只是瞥到一旁那抹紫金色的衣袂,又有些踟蹰。

裴既今日公务应当并不冗杂,因而饭后并未急着从宛静堂离开,反倒叫人支了房内窗户,坐在窗下铺陈了玉簟的凉榻上,沐着窗外穿竹过柳的清风垂眸看书,一派岁月静好。

“王爷难得过来陪着姐姐,我在这儿倒显得多余了,还是改日再来跟姐姐说话。”乐娘扫了一眼窗下稳坐如钟的高大身影,又想起方才席间的尴尬,因推辞道,“省得打搅了王爷同姐姐。”

“不打搅。”

柳宛娘张口正欲再劝,裴既沉柔的声音却抢先一拍拦在她之前响起,惹得姐妹二人皆引颈侧目。

裴既合了掌中书卷,抬头看向柳家姐妹的方向,视线却是落在乐娘一人身上的:“你姐姐既然留你,你便陪着她说说话解闷,不必急着走。”

乐娘哑然无语张了张口,无措看向柳宛娘。

柳宛娘心头亦是荡过一丝错愕,完全没料到裴既会开口主动让乐娘留下。

柳宛娘心底好似有两个小人儿在牵着绳子互相角力。

留住乐娘,是想借着机会让丈夫与妹妹多加机会相处,好叫日后收房一事办得更为水到渠成。

可乐娘婉拒准备辞行离开之时,她心底忽又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只是裴既方才那一声意料之外的挽留,却像是一颗酸涩至极的青梅,蛮横地塞进了柳宛娘口中,从唇齿一路酸涩到了心田。

但一想到自己已破碎如蒲絮的身子,又想到后院几房年轻正盛的姬妾,还有那些官员为巴结讨好丈夫,锲而不舍送来的如花美眷,柳宛娘眼眸一垂,把眼底那一抹凄楚强压了下去,再抬眸时,她面色如常,笑容得体端庄。

“不妨事的,论理,王爷是你亲姐夫,一家人有什么打搅不打搅的?”柳宛娘托着乐娘的手轻抚,语气恬淡。

乐娘压根儿没想过裴既会开口让她留下,一时有些乱了方寸,可还是不肯放弃,强笑着继续推脱:“王爷在姐姐这里看书,我又是个拿不准动静轻重的,一会儿怕打搅冲撞了王爷,还是走吧。”

裴既听这话便饶有兴味地笑起来。

他把手中书卷放在榻中横着的小桌上,一边手肘支着桌沿略斜身坐了,漫不经心微笑望着乐娘:“我看的不过是些怡情养性的闲书,也不是什么公文赋论,谈何打搅?”

柳宛娘也携了乐娘手亲密说:“王爷在北窗下榻上看书,咱姐俩去对面南窗炕上坐着说话,无妨的。”

“……”乐娘如鲠在喉看着裴既,一如哑巴吃黄连忿忿。

她一点也不想当这个电!灯!泡!

裴既看她那吃瘪的模样愈发得趣,桃花眼一弯,眼尾簇出笑纹,悠悠地问:“若是六妹觉着本王在这儿很是讨嫌碍眼,本王也可以先走。”

话是这么说,他本人倒是没一点要腾挪的意思。

乐娘牙齿咬得格格响,怎么有如此贱人?知道自己碍眼不声不响走了也就是了,何故在此多问一遭?

“不敢劳动王爷。”乐娘强压愤懑作两声客气的笑,“既然王爷与姐姐留我,乐娘留下便是。”

裴既瞥一眼小姑娘吃瘪后还得强颜欢笑的模样,不觉心情大好,侧身过去重新拾了书本默看,唇角不动声色地勾了抹笑意。

这边柳宛娘携了乐娘坐至南窗冷炕上,孙嬷嬷把背后窗户支开,姐俩儿便一左一右倚着引枕话务家常。

风清云霁的六月早晨,天蓝日暖,清澈阳光如流撒落窗棂上,整个屋内凉风微袭,吹得人身酥眼饧。

同姐姐说笑时,乐娘总觉得北窗下有一道视线盯着她瞧,尽管她不断告诫自己只当那边无人、不要在意就好,可却还是愈发地如坐针毡。

内房中很是安静,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詹光、孙嬷嬷及雪衣一干贴身伺候的人都在屏风后的外间听差。

趁柳宛娘捧着茶盅垂眸撇茶沫的空隙,乐娘暗暗侧眉循着对面投来的视线看过去。

当下,便对上那双笑意斐然的桃花眼。

乐娘唬地忙回头,那一头的裴既却用胳膊支着榻上桌,慵懒斜倚,半含笑地继续盯她动静,像她脸上开了朵花儿似的。

柳宛娘饮了口茶仍旧絮絮与乐娘说话,乐娘面似专注听着,心神却早乱了,姐姐说的,一个字也没听进耳朵里,仍对方才裴既那幽深含笑的眸光心存余悸。

论理,她这姐夫也不是什么豺狼虎豹的凶邪样貌,倒是副夭桃秾李俊朗昳丽的好长相,且又平易近人,也喜笑眼,可不知为何,乐娘总觉得对着他不自在。

他盯着她时,漂亮的桃花眼翘起,分明在笑,可那双漆黑如乌墨的眼瞳,总叫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冷血残酷的兽类。

那目光深而锐,像一把尖刀,先丝丝缕缕地刺破她的衣衫,而后以一种从上自下、不容抗拒的傲慢姿态,从容欣赏她无处遁形的赤-裸。

也许是她自己小人之心存在猜度吧。

那笑眼,那目光,总觉得不像在看人,而是在赏一样物件。

柳宛娘同乐娘拉了会儿家常后,忽然提起几日后十五礼佛供香的事情。

乐娘入府之后便得知柳宛娘自连失三子之后,每逢礼佛前,都有亲手抄经、烧经文超度夭亡之子的习惯,又兼被裴既盯得不自在,便主动提议在此帮她抄几篇佛母经,一为可怜的孩子作祭奠,二则也好分些心,叫自己别再留意裴既。

柳宛娘闻言欣然赞同,连连谢乐娘有心,又传唤了外间侍女送了经文与笔墨进来,姐俩就着炕桌抄起经文来。

却不过两刻钟的功夫,柳宛娘忽地要更衣,便传了孙嬷嬷进来,伺候她去后边耳房更衣。

乐娘欲与柳宛娘时时刻刻一处,可人家去方便,她倒不好跟着,只能压着心烦意乱留在屋中。

这一去,屋内便只剩了乐娘同裴既二人相处,整间屋子寂然可听见风声。

除了风声,便只有裴既偶尔翻阅书卷的声音,并乐娘落笔抄经的沙沙声。

有柳宛娘在屋子里时乐娘尚且觉难得捱,姐姐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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