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宛娘的病自裴既归府后就变得越发重,人也懒怠出门了。
乐娘每回去见她,总见她窝在宛静堂暖阁榻上恹恹捧着汤药喝,或是靠在临窗的大炕上望着窗棂外的景色游神,神思忧虑,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且不知是否是乐娘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自从裴既回来,柳宛娘待她的态度朝夕之间就淡漠了下来。
也不能称之为淡漠,只是忽然间就客套疏远了许多,比不得她刚入王府时姐妹二人相伴,那同吃同住、言语交心的亲昵。
尤其柳宛娘病中卧床后,连宛静堂也不让她常来了。
乐娘一面忧虑姐姐的身体,一面暗自思忖担心,是不是自己哪一处惹了姐姐不快,可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出个因果。
她去问孙嬷嬷,孙嬷嬷也只是谦婉和顺地笑着安慰她说:“六姑娘多思了。王妃连日身子不好,叫姑娘少与宛静堂走动,也是怜惜您年少体弱,恐过了病气与姑娘。”
乐娘听去,口中虽落寞微笑应答着她明白了,心中却仍是惴惴。
入夏后京城的雨水不停,淅淅沥沥地一直拖到六月。
晨起洗漱更衣毕,早早的,乐娘便带雪衣从洗月阁出门,穿过后花园往宛静堂去柳宛娘屋里用早膳。
昨夜雨水方歇,朝露未晞,一路沿园子走过去,所过处竹木葱茏、锦鲤池内莲花重叠,荷叶接天,亭亭如盖。
柳宛娘病后这大半月极少邀乐娘过去用饭,多是嘱咐厨房把一应的吃食送至洗月阁中,因此昨夜睡前听到雪衣告知,明早王妃邀她过去一道用早膳时,乐娘心底欢喜极了,觉得姐姐到底还是惦记着她、疼着她的,今早东方未白,就喜色盈盈地催了雪衣起来准备,还特地精心妆饰一番,倒像是欢欢喜喜去见心上人。
乐娘轻车熟路入宛静堂,往柳宛娘日常摆饭的东屋去。
才听得屋里丫鬟回话“六姑娘到了”,乐娘便自己掀起门帘入内,眼神清亮高兴地往屋里张望柳宛娘的身影:“姐姐?”
目光一循,没捕捉到姐姐的影子,反倒先瞧见在饭桌正面榻上独坐着的一抹紫衣金冠的魁伟身形。
裴既闻声举首,恰与乐娘视线撞个正着。
目光对上一刹,裴既弯起俊昳眉目,好看的桃花眼翘了起来,冲乐娘微微一笑。
乐娘脸上原本欢天喜地的神采却刹那僵沉褪色,警惕定在原处,见了裴既倒像兔子见了鹰。
更深的内室里传来窸窣脚步声,少时,堪堪妆点好的柳宛娘由孙嬷嬷搀扶,引着几名伺候的姬妾和丫鬟拂珠帘款步走出。
“六妹来了。”柳宛娘望见门前立着的乐娘时,目光淡含笑意,“饭马上摆桌,过来坐吧,今儿王爷同我们姐俩一块吃。”
说着,柳宛娘挨了裴既,在饭桌左手第一张椅子上缓缓坐下。
裴既弯着眼笑眯眯望着乐娘说:“六姨妹傻着作甚?莫不是看到本王在这里不习惯?”
乐娘见了裴既像是捆了紧箍咒,脸上的自在顷刻没有,低着脸儿小步走上前,屈膝福身行礼:“……摄政王千岁金安。”
“唔。”裴既轻哼笑一声,抬了下巴让她起来,同时拍了拍自己右手的位置,“来吃饭。”
“多谢王爷。”乐娘轻声答应,低着头起身,却并没有往裴既示意的位置挨着他落座,反而规矩地挨着柳宛娘,在她右边左二的椅子上告了座。
从起身到坐下,乐娘自始至终默默垂首,可却还是能感受到一束压迫感极强的深邃眸光一直悬在头顶,并缓缓跟随着她的行动而游移。
她心里预料到这视线属于谁,也不多语,只挨着柳宛娘装闷葫芦。
“人都齐了,王爷,妾身这厢便传饭上来。”柳宛娘轻言细语说。
“好。”裴既把头一点,视线却粘胶般黏在柳宛娘身侧的乐娘身上,细致看她今日的装扮。
小妻妹今日衣着不俗,画眉点唇,垂着眼儿安静贴坐在姐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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