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林位于扬州城西,再来镇以北。其地雾气昭昭,多生荆棘,藤蔓纠葛、路径难辨,林中鸟鸣兽嚎,甚至偶有猛虎踪迹,等闲樵夫猎户绝不敢深入其中。
李仲与江月一路疾行,赶到林边时,东方天际晨光熹微,淡青色的天光勉强驱散了些许夜寒,林间却弥漫起一层薄雾,平添三分危险。
二人沿着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小径深入,四下里只闻虫鸣鸟叫,以及自己脚下踩断枯枝的轻微声响。
“李哥。”
江月开口,打破了林间寂静,他声音不高,在林中却清晰可闻。
“天策府天杀营,主要也是干暗杀吗?”
李仲犹豫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
但天策府不像凌雪阁那么神秘,在江湖上走动了这么久,能说的不能说的那些事儿也被摸的差不多了。
“呃……也不一定,你知道忠武将军冷天锋吗?”
“嗯……嗯嗯……”
江月顿了顿,打算含糊过去。
“他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声,但是天杀营的黑旗组是他一手建起来的,就是负责暗杀的那部分,最早……光明寺事件你知道吗?”
“天枪杨宁枪挑四大法王,明教护法以下全部殉教,教主陆危楼只身逃走那个?”
李仲微微点了点头。
“那得多少人啊?”
“没多少,当时明教在长安光明寺开会,来的主要是干部,但是朱剑秋在战报里写‘护法以下全部殉教’,又有好多人以为光明寺在西域那块。”
李仲揉了揉鼻子,“结果传得越来越邪乎,现在最邪门的是有个叫‘纵月’的组织,说是天策府突袭明教总坛,棒打鸳鸯,硬是把陆危楼和阿萨辛这对情侣拆散了……”
“纵月???”
“连凌雪阁都找不到这个组织的人。”李仲摇头。
就在此时,他脚步猛地一顿,抬手示意江月噤声。
前方小径转弯处,薄雾之中,隐约有人影匍匐在地。
两人对视一眼,皆屏息凝神,悄无声息地靠近。
只见一人面朝下倒在路上,衣衫褴褛,沾满泥污与暗红色的血渍,裸露皮肤上遍布鞭痕,有些伤口甚至已经化脓,惨不忍睹。他的胸口极其微弱地起伏着,显示出一丝残存的生命迹象。
江月眉头紧蹙,快步上前,蹲下身,试图将那人翻转过来,同时低声问道:“阁下?”
然而,江月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那人肩膀,却见他身体猛地一颤,最后一丝微弱的呼吸骤然断绝,彻底没了生息。
江月的手僵在半空。
李仲蹲在另一侧,二指探向其颈侧,片刻后收回手,摇了摇头。
他将手指在男子的伤痕上压了压,又捧起他的小臂,一双手布满厚茧与新旧伤口,指甲缝里塞满黑泥。
“看这伤势,应是矿场中长期受虐的苦工,拼着一口气逃了出来,可惜……伤重至此,能撑到这里已是奇迹。”
李仲站起身,环视周围林木,语气凝重起来:“你看他身上,鞭痕剑伤……这矿场看守定然极其严酷,凶徒怕是不少。”
江月看着地上再无生息的躯体,眉头紧锁,低声道:“仲哥,看此情形,是否先退回城中,调集人手?”
李仲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此刻退回,一来一回又要耽搁半日,恐生变故。”
“不急,先探一探他虚实。”
“跟紧我,提气轻身,注意隐蔽。”李仲嘱咐一句,身形便如鬼魅般向前飘掠而去。
江月不再多言,紧随其后,两人化作一道清风,穿行在荒僻的林间小径上。
越往深处,空气中的湿腐气味越发浓重,甚至还隐隐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味和腥气。
又前行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林木渐疏,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和金属敲击的叮当声响。
李仲停在树前,打了个手势,两人借着一丛茂密灌木隐匿身形,小心拨开枝叶向外望去。
前方豁然开朗。
一方巨大矿坑裸露在山壁之下,一圈一圈小道绕行至底部,其中坑壁陡峭,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矿洞入口。
坑底和周边搭建着许多简陋的窝棚和工棚,不少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劳工如同行尸走肉般,在持械监工的呵斥与鞭打下,麻木地搬运着矿石。
矿场四周设有简陋的望楼,上面有身影走动巡视。一些明显是打手模样的人,腰佩兵刃,三五成群地聚集在关键路口或窝棚附近,眼神凶戾地扫视着那些劳作的苦工。
规模比预想中更大。
李仲目光锐利如鹰,低声道:“确是个狼窝。看守三五十人,苦工……不下百数。”
他指向矿场边缘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那里地势稍高,几个废弃的矿洞入口被乱石和枯木半掩着,始终未有劳工在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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