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动手吗？”江月低声问。
李仲只觉耳畔热气呵来，眉头立刻锁紧，想也没想便抬手将那颗脑袋推开。
“我们两个人打他们二百个？要是能活着出去，你去翁州请剑魔从刀宗宗主位子上下来，让我坐。”
李仲没好气地瞥了江月一眼，皱着眉又打量了一圈。
片刻后，他果断收回视线，身体无声地缩回矿石堆后的阴影里。
“走了。”他言简意赅。
两人循着来时矿道悄然折返，矿道内昏暗潮湿依旧，工坊轰鸣声渐远，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接近废弃矿洞口时，忽然有杂乱脚步声迅速靠近。
李仲反应极快，伸手一拉江月，两人贴入坑道中一处凹陷，身体紧紧贴附在冰冷潮湿的岩壁上，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妈的，搜仔细点！刚才这边是不是有动静！”
“又是哪个不想活的贱骨头想跑？”
“头儿说了，最近风声紧，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至少有四五人，正朝着他们所在的这条出口走来，火光影影绰绰将墙上人影斜斜拉长，只要那些人再往前走几步，拐过弯，手中火把就能照亮他们藏身的这条窄缝。
江月的手挪到屁股后一握，系统背包内的剑立刻现在掌中。
“动手？”他从嗓子眼里挤出些气声。
李仲以手肘抵住他，缓缓下蹲，捏起一片碎石。
此处矿道近乎“卜”形，李仲与江月正藏身在一竖中段，那伙人在旁边一点往这里搜寻而来。
李仲屏息出手，碎石飙射而出砸在道路远端，随后溅射弹跳几声，远远听来，倒像是有人慌不择路踢飞了脚底的石子。
这声响在矿道中格外突兀。
那人群中立刻传来一声呼喝：“那边！有动静！”
“快！在那边！别让他跑了！”
原本即将拐入李仲江月藏身通道的火光猛地一顿，随即迅速转向，朝着通道更深远处追去。
“走！”
二人加速离开，险之又险地钻入林中，在原先那棵树下喘了口气，侧前方枯叶忽然耸了耸，地面裂了道口子，一颗脑袋跟土拨鼠似的冒了出来。
那人头上、脸上都沾满了湿泥灰土，他猛地甩了甩头，压着声音咳嗽，贪婪地呼吸着林间冰冷的空气。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仲和江月再次绷紧神经，目光锐利地盯向那突然冒出来的人。
那人似乎也终于喘过气，下意识抬头四望，恰好对上了李仲和江月审视的目光。
看其样貌，赫然又是一个从矿场逃出的苦工。
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爆发出难以言喻的狂喜与哀求，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那个狭窄的土洞里爬了出来，踉跄着就要扑过来，嘴唇哆嗦着。
李仲闪身上前，不等发出声响便牢牢捂住了他的嘴，低喝道：“安静！”
这是一个几乎不成人形的矿工，比之前路上见到的那具尸体更瘦，胸膛上显着肋骨的形状，满身满脸都是黑泥和旧疤。
他已被李仲眼中的冷厉吓住，立刻噤声，只剩下身体因恐惧和激动而不住颤抖，眼中泪水混着泥灰滚落。
李仲与江月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此处不是说话地方……江月，你把这土坑盖好。”
李仲沉声道，目光扫过地上那个狭窄土洞，用靴子一寸寸将土痕用落叶盖住。
俩人架着男人钻入林间绕行，直到远远能眺望到再来镇，此人才敢开口，语无伦次地哀求：“好…好汉…我…我不是故意冲撞…我…我挖了条…暗道…从…从矿坑底下…通…通到林子外面…”
“救救我……”
“我带他先去找行不法，你速去将叶济喊来。”
李仲架着那矿工，并未走县衙正门，倒是熟门熟路地绕到院子侧后方一处略显偏僻的角门。
守门的老卒似乎认得他，只抬了抬眼皮，便又耷拉下去，任由他带着人进去。
绕过正堂，拐进侧面一间耳房，屋内一个穿着半旧皂隶公服、腰间挂着一串钥匙的中年汉子正把脚翘在桌子上打盹，听到脚步声，懒洋洋地从椅子里抬起头。
他面容粗犷，下颌留着短髯，待看清李仲及他架着的那个狼狈不堪的细瘦汉子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李爷？”
他放下脚，从桌子后边快步走出，目光在那矿工身上扫了一圈，眉头皱起，“这是……？”
“行捕头，”李仲将矿工放在地上，那人软软瘫倒，不住发抖，“野猪林后面的矿场，刚捞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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