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破晓,山间的雾气弥漫,景明南起了个大早,一身青色镶边的刺绣长袍,腰间系上白玉缎带,头上插了一根青色玉簪。
景明南看镜子点点头,自我感觉良好,很素,很普通。
未过卯时,绕过走廊,景明南看到周谢还在房中睡的正香,留了张字条放在门口,不想打扰他休息。
早有预料,周谢能晚起绝不早起。
拿好行李,景明南走出门口,顶着两个黑眼圈心力憔悴,本想着来这里可以省些精力用来赶路,没想到昨晚居然一夜未眠。
昨天夜里,他收到师兄的来信,嘱咐他下山后一定尽量远离朝廷。
如今新帝登基,新帝又和当年程家渊源颇深,而且当初被他害得不轻的程家小将军也带兵回都,师兄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绝对不要暴露身份,以免受到不少人的报复。
景明南在屋内踱步,程家人和新帝,在外人看起来对他下山的生活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谈起当年的事情,其实不少人问过他,是不是做的太残忍了,太不给自己留余地了。
事实上,即使事情过了五年,他也依旧在为当初的所作所为而忏悔,不过假使要他再来一遍,他还是会那么选择。
景明南仰起头,看向远处火红的朝阳彩霞,一派新生。
不过躲,是不可能的,这次下山,有些事是该做个了断了。
景明南本来想悄无声息的离开,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周峤正在院里下棋。
宽大的淡蓝衣袖垂在椅子上,头顶上金色的钗子利索的将发髻束起,浅蓝色的丝绸发带顺着乌黑的发丝散在身后,晨光明媚,阳光照脸上被打出柔和的光线,周身显现出少有的,温柔的氛围。
他和景明南在修仙山上都是出了名的好看,但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性格。
一个长相温文尔雅,性子是生人勿扰的冷厉,一个长相冷厉却性格温和,带着没有疏离感的亲和。
两个颜值逆天的人见面次数很少,但只要一见面那必定是全山人关注的焦点,无数修仙男女都踏破门槛也要去观赏一番。赏心悦目的场景,丢失一次都是天大的损失!
景明南见到他不算特别惊讶,初岄师尊一直是出了名的严于律己,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早。
他走上去拱手行礼,“打扰了,多谢照顾。”
周峤一双凤眼微抬,看到景明南,放下棋子站起身来不紧不慢的回了个礼。
“家弟不能送行,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景明南一顿,竟是替周谢的吗?周峤一脸淡漠,像是早有预料般的说道,“他向来都是能晚起绝不早起的人,你不是爱麻烦人的性格,肯定不会叫他,所以我来送你下山。”
“啊,其实不必麻烦。”景明南连连摆手,心中不免扶额汗颜,让一尊之主送他下山,这算是怎么回事。
周峤抬手一挥,棋盘被他打乱,伸出左手化了个体透空明的蓝色灵鱼留在桌子上,神色淡淡的道:“下不完,不许休息。”
是留给周谢的传声灵符。
“走吧顺路。”
“啊,好。”完全是不允许拒绝的语气…
景明南跟在周峤身后瞧了一眼桌子上的棋局,不禁替周谢捏把汗,周谢对这种动脑子的事一概不通的人,眼前这略显复杂的棋局。喷喷喷,晚餐之前恐怕吃不上饭了。
下山途中他们一路未言,周峤只是自顾自往前走,好像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和他顺路一样,但又配合着景明南的步子,时快时慢。景明南也无心搭话,面对下山后未知的变数,他要提前做好应对的策略。
来到净河旁边,眼前急速湍流的河水让景明南不禁从冥想中拉了出来,他略微皱起眉头。
河水上涨的速度好像比以往都要快了点。
“墨草最近少了很多。”周峤蹲下身摸了摸地,“暂时查不出是人为还是自然枯萎。”
净河附近生长着大片的墨草,它们起着净化的作用,也是将净河与厉河分开的一道屏障,如果墨草消失,厉河的厉鬼便会涌出,甚至还会侵袭危害人界。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景明南喃喃道。
“你下山不是为了这件事?”周峤看到景明南一脸茫然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道。
“你师父没告诉你这件事?”
景明南摇头,周峤好看的的脸瞬间变得阴沉许多,景明南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由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师尊向来只和他说最重要的事情,既然这件事没说,那就意味着有比这更严重的事情要发生。
突然一片寂静,景明南和周峤很有默契的停止了对方的讨论。
只不过是一个不想说,一个不想多管闲事。
在河边观察了许久,远处有些喧哗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抬头看看太阳,该走了。
他起身看到远处逗鸟的周峤,心里不禁纳闷,怎么这人和什么都很亲近,除了和人。
景明南喊了他一声,然后朝他行了个礼,“初岄师尊,时候到了,我要先行告辞了。”
周峤摸了摸小鸟脑袋,伸出手让小鸟蹦到了他的手背上,转头向景明南点了点头:“那不再送了,景先生慢走,一路平安。”
熙熙攘攘的街道好像比之前更加热闹,五年,好像什么也没变,景明南做了个易容的面具带上,随便找了一家茶馆进去。
靠近修仙山的是圩镇,这里聚集这一干想要修仙过河的人,靠后天努力提升自己仙根的人虽然少,但是每年也会出来那么几个。一些想修仙不认命的人就窝在这个小镇,潜心修炼自己,等待着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这里的仙缘堂是从小培养修仙人才的地方,根据师父留下的话,景明南要先去拜访这里的掌门,看看他有没有推荐的人选。
修炼清渊阁的法术需要灵力极纯极净的人,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在人界,正常人家都会送自家孩子到净河水边进行一场仙力测试,若是仙力高者不怕无人知晓。
只是,就怕会是一个没有进行测试的人。
景明南点了一杯茶,坐在二楼靠近窗户的位置,打算先休息一下再找人问路。
景明南正瞅着菜单,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夹杂着百姓嘈杂的惊呼,他皱了皱眉转头,蓦然
瞪大了眼睛,睫毛开始发出不可细瞧的微颤。
红底蓝图,一扇虎头旗出现在城门前。
是玄昭军旗。
曾经见过无数次的图案,准确的说这面旗子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不可拔除,埋藏在最深的记忆里。
直至今日,喧嚣着撕开他的回忆。
景明南手指泛白,死死的攥着竹简,心跳如鼓声震动。
单看到这一面棋子,平静的心就已经开始动摇了。
景明南做着深呼吸……
虽然他下山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如果可以,他将不再隐瞒了。
只是,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去面对,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
“客官您的茶,客官?”
“唔!”景明南被旁边的小二拉回神来,他点点头示意点一壶碧螺春茶,然后试探性的询问:“玄昭军来这干什么?”
“好像是皇上抽了一部分兵来这里驻守。”
“驻守?”
“说白了就是来这里当护卫兵。”
“抽军队的人?”景明南诧异,就算现在已经平定战事了,也不该不把军队放在军营训练,让他们来这当,当护卫。
“确实是这样,前几日皇上下的命令,说是要改组军队,把有能力的士兵都调走了,军队就剩下不愿意走还有一些小喽喽,他们不服从指挥肯定就没什么好下场啊。”
“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
前几日都在赶路,没想到这么几天,平都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程玄安还真是,看来又和皇上谈崩了。
“这几日忙着赶路,所以未曾听闻。还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大事么,除了这个还真没有……”
景明南点了点头温声让他下去了,心里五味杂粮,还以为换了皇帝会好一点,没想到处境还是这么差。
听到这件事,虽然早有预料,但他也无心休息了,扭头看向窗外,自己亲自组建的军队,打了这么多年仗,拼死拼活的就被一句话就拆散了。程玄安这将军当的,真是憋屈。
时间回到三天前。
向阳的大堂,炙热的阳光透过树荫照进来,憋屈蛋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擦茶杯,一场大醉刚醒,大堂的佣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常年可恶的生物钟让他在鸡叫的前一刻醒了过来,程玄安无所事事的帮忙擦着茶碗。
“这么早!?”林钟路过门堂扭头看到了程玄安,忍不住嘲笑一番,“感叹人生到睡不着觉了?”
“……你再多话?”
林钟欠打的做了个鬼脸,把剑放在桌子上坐下,“今天军队就开始裁人了,你不去看看?”
昨天见完面皇帝就下了诏书,玄昭军回都大改,因为是临时组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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