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找你好半天！宫门要开了，咱快走吧！”
刚转过弯来，程玄安就撞上了自己的贴身侍卫，大有马上大难临头的赶脚。
“文胜？……进个宫，你慌什么？”
“我听大家说您和宫里人不对付，我怕您去晚了别人针对！”
……
程玄安感动之余，内心些许无奈，在他们眼里他竟然这么弱吗……
他怕什么？他被人针对的事还少吗。
就单拿回国都不让带兵入城这一点来说，就已经能被人嘲笑好几年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给提的建议？什么他大摇大摆的回都意味着蔑视皇威，是纵容目中无人，以下犯上不良风气。
简直是狗屁。
程玄安默默在心里骂了几句，但表面还是装作宽容大度地安慰了几句。
“没事，我有分寸，他们暂时找不了我麻烦。”
“林钟呢？”
“林将军安顿好军队就去程府了。”
“他倒是跑得快。”，程玄安撇撇嘴继续往前走。
“将军咱这是去入宫吗？”
“不不不，先吃个早饭，我记得左边街道有个小店，包子做的很好吃，咱去看看还开门吗。”
“将军！”
“莫慌。”
事情最后的结果就是，文胜最终还是没劝得动程玄安，抓耳挠腮的陪他吃完早饭，最后跟着他慢悠悠的来到了早已恭候多时的小太监面前。
文胜是有苦说不出，他同情的看着程玄安，仿佛他马上要被里面的人撕个粉碎。
程玄安站在他身边有些汗颜，心里暗暗发誓，哪天一定要在他们面前好好的展示一下自己的口才本领。
区区进宫面圣，五年前想让他完蛋的人不在少数，就连先帝都扬言要把他废了，但到最后就是无可奈何。
谁没能把他彻底废掉。
那是一次惊心动魄的经历，群臣上书，他在大堂上以一敌百，硬是把自己从死罪难免拖成活罪难逃，从鬼门关拉到发配边疆。
就这现在这点场面，虽然很不想面对现在的这个皇帝，但他觉得还是撑得住的，不就是装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程将军！您可是来了！”，城门接应的太监摇头晃脑的尖声冲外喊道，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这厮嗓门大，程玄安只感觉整个皇城门口都飘着他的声音。
太监走到程玄安身边，没怎么正眼瞧他。
“将军卸完剑就跟我走吧。”
程玄安白了他一眼，将剑递给一边的文胜。
“哎哎哎！等等！我也要入宫，带我一块！带我一起！”一阵银铃声叮叮当当的在身后响起。
这熟悉的声音……
程玄安往左一撇，皱起眉头，果不其然。
是张烨庭。
“哎呦！二殿下！您怎么来了啊！”
太监瞬间变成哈巴狗，抛下程玄安一扭一扭地迎上去。
张烨庭见怪不怪的用折扇一挡，绕开了那张谄媚的脸，敷衍应了一句，“崔公公好。”
然后一脸笑意地对程玄安挑眉道：“程将军，别来无恙啊！”
果然是这张欠打的脸，都五年了也不变变，程玄安无语的低头给张烨庭行了个礼，真是哪有热闹哪就有他。
“多谢二皇子挂念，还记得我。”
“哎呦呦，打了几年仗，壮了不少么，还变俊了，喷喷喷，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有人还说你长得比我好看。”
“过誉，确实是这样。”
……，张烨庭尬笑了一下，随即十分亲热的勾起程玄安的胳膊，“走吧走吧，别让父皇等急了。”
“好怀念我们一起入宫的日子啊，你说今天这不巧吗，咱俩又一起入宫了，哈哈哈。”
“殿下您还穿着官服，刚下早朝吧。”
……
“我这是顺路，纯属路过～”
“顺的挺远。”
……
“哈哈，被你发现了，但我跟你说你不要太感动，虽然你回来了也就我肯来接接你，但你可千万不要谢我啊。”
“谢殿下。”
“好吧哈哈哈。”
“真冷漠……”
张烨庭自知没趣甩开他的胳膊，双手环胸走在他前面。
“你跟紧了，走丢了我不负责吭！”
“殿下莫急，还有小的呢！”，崔公公笑咪咪地在他旁边补充。
……
“你？闭嘴。”
“哎哎哎！”
皇帝把见面的地点设在了自己的偏房。
总结两个字就是，隐蔽。
没有什么欢迎仪式，没有祝贺，什么都没有，就像是要进行见什么不能见光的交易。
这确实是适合他们见面的好地方，也很让人解气。
日高三丈，宫墙间，他听到远处锣鼓喧天。
程玄安抬头，军队应该进城了。
“将军，到了。”
停下脚步，程玄安突然看到了门口立的牌匾，十分醒目，一块被歪歪扭扭粘在一起的，丑陋不堪的牌匾，他瞬间愣在原地。
“昭忠明诚”
眼前四个字，入木三分，尽管木板已经破旧不堪，但确实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西。
大脑一片空白，他只觉得一瞬间血液倒流，汹涌的麻木感和怒气侵袭全身，使他丝毫动弹不得。
他做了很多的准备，但还是没想到，皇帝居然要用这块木板作为他的开场白。
这是先帝送给程家的礼物，一块亲笔提字的牌匾。一块曾经挂在程府正中央，后又要被先帝收回，然后被他一刀劈成两半的牌匾。
他死死的盯着那块牌匾。
“牌匾……”，他喃喃道。
“啊，什么？”
“牌匾。”
“我放的。”
一个低沉地声音伴随着高大的身影从宫殿里走出来。
“皇上！”
“奴才把人给您带来了。”，崔公公低头连退好几步跪下，刚刚谄媚地笑意立马一扫而尽。
“参见父皇。”，张烨庭后退了一步，恭敬的鞠了一躬。
只有程玄安没有动弹，面色颇为复杂地看着对面，衣着华丽，举手投足都透露着贵气的人。
皇帝居高临下的站在台阶上看向他，虽然已年过半百，一身傲气却丝毫不减，和当年的模样如出一辙。
皇帝看着愣在原地的程玄安轻皱眉头，显然对他的这个举动表示不太满意。
“还不快跪下！”，崔公公在一旁着急提醒道。
程玄安回过神，眼神从那华气富贵的衣服上移开，忍着怒气，略带僵硬的跪在地上。
“罪臣程玄安。”
“参见陛下。”
他自嘲地笑了笑，之前那点可怜的信任随着那块牌匾的出现一消而散。
果然一点没变，皇宫里的人，都一样。
………
离开皇宫已是天光大亮，路边的鞭炮屑夹杂着尘土，红艳艳铺了一地，空气中还弥漫着炮火的味道，多的刺鼻。
看来这里举办了一场隆重的欢迎仪式。临近下午，大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程玄安带着文成凭借着记忆挑了个僻静的小道回府。
按照皇帝的意思，降低存在感，少抛头露面。
程玄安穿着还没来得及卸下的铠甲，负手在小巷子里慢悠悠走着，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反常。
文胜试探的问，“将军？”
“嗯？”
“嘶。”，文成在后面大着胆盯了会程玄安的脸，确实是丝毫没有难过悲伤的样子。
“有事？”
“啊，没事……”
程玄安猜得出文胜什么心思，勾嘴笑了下，抬手拍了拍文胜的后脑勺。
“傻小子放心，我没事，他们暂时还不会为难我的。”
文胜哎呦了一声，听到程玄安的话，还是捂着脑袋担忧道：“将军，我听人说这皇城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您要不……”
“要不回去？”，程玄安接上他的话，自嘲道：“你说的也是，皇城吃人不吐骨头，回北疆喂狼我能剩点骨头。”
“将军！我……才不是……”
话还没说完，程玄安将胳膊放在文胜的肩膀上，拍拍他：“文胜，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我既然回来了，那肯定是已经提前做好了权衡利弊，不然我为什么放弃那边稳定的生活？你信不信我？”
“将军，我。”，文胜还想说什么，但抬头看到程玄安带笑的眼睛，剩下的话还是堵在嗓子眼，点点头。
后面的路，程玄安刻意的扯开话题，和文胜扯东扯西。
“今天上午进城感觉怎么样？”
“还好。”
“明年就及冠了，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还没有这个打算。”
“之后打算留军营还是回老家？”
“还没决定好。”
“那你可得快点决定了。”
“为什么？”
“嗯……”，话还没说完他们就走到程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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