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商永朝抽搐得更加厉害,额上青筋暴起,双颊憋得通红,甚至难以自控地剧烈呕吐起来。
至此,李小姐终于信了他不是在装病,毕竟这形容过于...令人不适了些。
要说她本意也单纯,不过是觉着这新世子家世好、性子好、容貌更好,心动之下便起了引诱之心,怎奈对方不接招,这才出此下策,可若是有病,那...那还是算了罢。
曲情见商永朝仰面朝天地呕个不停,唯恐他呛着,便将他扶起,一手托住他头,一手顺着他背,扬声道,“来人,帮我把他搬到客房里。”
早先围在四周未敢上前的小厮们,一个个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将商永朝抬去了三楼空房,另有人去劝那些客人,说是出了事,只得先闭店,下次入店免单送瓜果云云。
至于那李小姐,心念已断,早就溜了。
一个病人还未好,下一个已然排上队了,曲情此刻倒真想起凌素的好处来,可抱怨归抱怨,人还是要救的,好在他中的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毒,于曲情而言,解毒可谓是易如反掌。
直至日色西沉,夜幕降临,商永朝才醒过来,只觉劫后余生般,浑身都疼得不行。
“醒了?要喝水吗?”淡而轻的声音,突兀响起。
屋内仅点着一盏烛火,商永朝顺着光看去,只见曲情坐在床边的小凳上,神态淡若远山,整个人如同淬了冰的玉雕,烛光映照在她身上,却无法为其添上半分暖色。
他有些愣怔,“曲姑娘?”
解毒之后,曲情原想离开回去补觉,奈何病人口中不断说着梦话,虽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可他时哭时喊,还间或伴有抽搐,着实令她这“见死不救”的侠者迈不开步子。
曲情轻叹一声,起身端了杯水递给他。
商永朝这才清醒几分,匆忙坐起,受宠若惊地接过了茶杯,恭敬道,“谢谢姑娘。”
曲情说,“你中毒了。”
“我猜到了。”
曲情又问,“可知是谁下的毒?”
商永朝垂眸道,“我也说不清楚,自嫡母、兄长死后,下毒刺杀之事常有,我甚至有些习惯了,往日是小二十八替我挡着,可现下他不在,我就如靶子般等着被杀,毫无还手之力。”
“我记得王伯遣了‘云字十三、十四号’去护你的。”
商永朝哀凄地看了她一眼,速又低下头,“我也意外,这二人明明年岁较小二十八大些,可无论是武功还是机警皆不如他万分之一。从前无论衣食住行,小二十八事事为我打点,亲力亲为,可现今这两位对我是能避则避,刺客的剑不抵在我喉咙上,他们便不会现身。我...我以为是我给姑娘添了麻烦,姑娘心中厌烦,所以才派了这两位来敷衍我。”他越说底气越不足,一副心中怨郁,却又不敢吵嚷的样子。
曲情凝眼瞧他,解释说,“并非敷衍,只不过原先跟着你的并非‘黯字二十八号’,而是我顽劣的徒弟白弗,他由我带大,自是较旁人强些。”
商永朝讶然,“竟是如此。”
曲情不欲再留,起身道,“今日你便在此住下,明日再走罢,至于新派给你的人怠慢一事,也莫再担忧,想来先前是王伯命他们远着你些,我去说说也就好了。他二人资历长些,诸如今日之毒,他们定是识得的,只要多上心,仔细着些便是了。”
商永朝手扶着床沿,眸光追着她的动作,“多谢姑娘。”
直至人已离去,商永朝犹觉置身梦中,在昏迷之前,意识尚存之际,他恍惚记得是曲情冲过来替他解围,其后他那般失态,曲情亦未嫌弃反是尽心照料,更不必说方才寥寥几句间的关照。
此女何曾这般温柔和顺又善解人意?是她本就性情不定,还是之前几次确是他行事不妥,惹其不快了?
曲情一出房门,便见团子在门边急得团团转。
“你主子醒了,进去伺候着吧。”
团子连声称谢,转身入内。
门扉尽掩之时,团子脸上那唯唯诺诺,怯生生的样子即刻褪了下去,他快步走到床边问,“主子,可服过解药了。”
晦暗烛火中,一个小小的白瓷瓶自商永朝衣袖中滑出,他迎着烛光摆弄着手中瓷瓶,辨不清神情,“不必了,我的毒已解了。”
“虽说是做戏,可主子对自己也未免太狠了些,这药发作的样子,着实唬人。”
半晌,商永朝低喃,“不这般,戏又如何真呢。”
门外,曲情尽了医者之心,甚为疲累,正欲离去之际,却有人声幽幽响起。
“曲姑娘果真好心肠。”
曲情这才瞧见,墙边阴影处斜倚着个人,是王思。
“总不能叫他死在店里。”
“那又何故断人因缘?”
曲情神色渐冷,“我嫌那女子碍手碍脚,吵闹得很。”
王思冷笑,“恕属下直言,阁主可知你对那世子格外心软,莫非阁主也是看重皮囊之人?”
一时沉默,曲情忽而轻笑出声,“我不知对他心软与否,可我却知...”她抱臂行至他身前,轻声道,“王思,你管得过宽了。”
话落,曲情颇有出了口恶气的快感,转身大步离去。
倒是王思呆怔良久,末了狠狠一锤身后墙壁,吓得屋内的商永朝一惊,手抖间,险些摔了瓷瓶。
说回太子府中,自曲情走后,凌素并未去动那明晃晃挂在梧桐树上的同心结,可次日一早,同心结却已消失,曲意神色如常,什么也没说,凌素又不好直接问,如此,同心结去了哪里倒成了悬案了。
“凌姐姐,你随我去一趟乱红飞絮如何?”
几日间,曲意辗转反侧,满脑子都在想如何能救余巧,终归让她想到个法子。犹记得余巧那日的描述,所谓“摘得敌首”,靠的是两把剑,故而若能在这两把剑上做些手脚,那即便余巧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只要未见血,亦可做玩笑,一笑了之。
凌素不知这些,只以为她仍在为前事内疚,自是随她去了。
乱红飞絮中,余巧仍在舞剑,实则这段时日里,她一直在不要命地舞剑,猫儿也懒得喂,也不大说话,甚至有好几回,连荼白的伤药都险些忘了换。
曲意同凌素静待余巧舞完这一场,方上前搭话,“巧姐姐那日还骗我说不善舞,若这都能叫不善,那我的舞技恐怕只能算是妖魔乱舞了。”
余巧露出多日难得一见的笑颜,“姑娘是有福的,又何必学这谄媚之艺。”
“这怎能叫谄媚之艺,唱歌、跳舞、弹琴、作画,都是深闺女子打发时间最有趣不过的了。”
余巧不再反驳,只微微笑着。
曲意伸手去拿她手中紧握的双剑,甜笑说,“巧姐姐,这剑拿着怪累也怪吓人的,我帮你送到屋里去吧。”
余巧未有察觉,将剑递了过去,“好。”
曲意乐呵呵地抱着剑跑了,方才她浅瞧一眼,便知这并非名贵稀有的剑,剑身肃静利落,没有任何繁琐的花纹,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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