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先生第二天用车时,单荫依旧坐在驾驶位。
他打趣道:“玩的怎么样?”
单荫腼腆一笑:“很好。”
詹先生:“外面的事情会很多,你要学会合理地释放压力。”
詹先生一连在新加坡停留一周,周一一早又换回了自己来时的破破烂烂的旧衣服,像上次一样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回去了。
单荫送他到了港口,上了他刚刚脱离苦海的船只,船上的人再见到他,有的见他来了便闪避开,而当初的开船的船员低着头不敢讲话,只有船长极为熟络地同他攀谈,像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
单荫大大方方地送詹先生上船,走到了开船的舱室给那人递了一支烟,又提了一双新拖鞋送他。
那人惶恐地接下这支烟,看着那双鞋,又见单荫如今的打扮,双手发抖,不住地讲道歉的话。见单荫只是笑着,他便跪下来像当初单荫那般为他做的,擦净了鞋面。
单荫笑笑,放下那双新鞋,转身便走了。就像他再次回去新加坡的时候,烧烤店老板被举报雇佣黑工的时候,跪在他面前也为他洗了一周的盘子,最终他还是被赶出了新加坡,遣返回国。
这样往复来接詹先生的日子,单荫很快就适应了,詹先生在新加坡开的那家公司,就是专门为外国人在本地开公司所设。单荫的业务逐渐熟练起来,对于新加坡当地的政策摸的一清二楚。
只要爱伦每次有马赛的时候詹先生都会过来捧场,只是爱伦状态不佳,连续几场失利,也越来越少人看好,就在爱伦勉强挤进大赛的最后一场,却出人意料地跑了个第一名。
詹先生仍旧淡淡地笑着,单荫看见他微笑间又轻轻地转动了腕表。
那一场詹先生不光赢了奖金,还因为爱伦的低胜率和高赔率的加持下,让詹先生在这一场赛事中,加上赛事奖金便赚到了高达一千万新币。
单荫按照他的吩咐,将其中的五十万分给了骑师和驯马师,另外的钱都换成支票,带回了印尼,爱伦在这一场中身价大涨。
老许也因为坚持不懈地投注爱伦,赚了个盆满钵满。
单荫晚间将詹先生再次送去了一个饭局,可这一次詹先生却将他带了去,单荫去了才知,原来是马会的高级会员聚餐。
席间詹先生道:“我现在两地穿梭,有些分身乏术,今年结束后,我也就换去马来西亚去跑跑算了。”
此言一出,引得不少马主会员挽留詹先生,“詹先生虽然忙,可是来赛马的时间也是要有的。钱要赚,放松也要放松的。”
“是啊,詹先生,你不在,我们跑起来也没趣。你挑的马一向很好,你看我的六号,就是你当初为我挑的,在大马跑,每次都能中,你不在,我们没有主心骨啊。”
可詹先生似乎去意已决,“实在是挤不出时间,你也知道现在印尼查得严,马来西亚的生意要做,现在全球市场开放,这么多人要来新加坡做生意,我还要到处吃饭开会,哪里还有时间去赛马。”
这些马主都清楚詹先生并不只是一个马主,他能在十多年前将在印尼做香料生意和木材生意的钱卷出来带到新加坡,这些年又和苏哈托总统合作从外面走私进印尼贩卖欧洲高级香水和中国的药材,在马来西亚和新加坡两地游刃有余地做生意,据传马场背后的投资也有他。不少马主进会玩马都是为了接近詹先生,以便让自己在印尼和马来西亚的生意能够顺利进行。
况且其中也有从香港来到新加坡的马主,詹先生同时是香港马会的精选会员。1997年香港便要回归,有不少富豪审时度势,早早就决定要移出国外,许多人想要从香港来新加坡创办公司,詹先生便是他们最好的对接人。
众人竭力挽回。其中有位新加坡和香港的两地会员道,“若是詹先生真抽不出身,不如让身边的这个小兄弟来做,既然都是自己人,他在也相当于您在。”
“在这里入会,只要养马就好,程序并未那么繁琐。至于香港那边嘛,若要做精选会员,找人推选便是。若是公司会员,便可容易些。”
詹先生:“他是个好孩子,只是他年纪小,我怕他应付不来。”
“应付不来也有我们帮衬着,你就不要太操心。”
说这话的正是老许,手里还提了一瓶从法国带回来的人头马xxo的干邑白兰地。
“再年轻也是要历练的,我看他这个年纪刚好,你也需要有个人帮你操持。”
詹先生看了一眼单荫,单荫等了会儿道:“我这条命是詹先生的,没有詹先生便不会有单荫。”
詹先生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麻烦各位老兄了。”
这话后,桌上众人松了口气,老许把带来的酒交给侍应生,单荫依旧站在詹先生身后,为他倒酒。
詹先生提前离席,老许跟着他一起,有几个会员还未离场。
老许和詹先生在前面走,单荫在身后,老许向单荫道:“我那瓶酒落在了屋里,你帮我去取一下。”
单荫望了眼詹先生,见他微微点头,便回去取了那瓶酒。
到了门口还未进去,便听见几个尚未离场的会员道:“听说最近他和苏哈托总统的关系有些微妙,印尼又有反华情绪,他在海外的置业太多,这是怕引火烧身,才决定提前抛售跑路。”
“我也听说了些,不过苏哈托总统每年在他身上的抽成都是上亿计算,怎么会放过他这块大肥肉。”
“不管怎样,趁他现在还能在两边吃得开,先把他留住。现在进印尼的生意都是有进无回,有他在还能稳一稳,等这批贸易结束,明后年我也决定撤出印尼了。在此之前还不能让他跑了,听说他没孩子?”
“他以前是有的,好像孩子八九岁的时候突然死了,老婆受不了自杀了。他就没有再婚过,不过也说不好是不是还有私生子在国外,怎么会让你知道?跟着的那个,没准儿也是他外头搞出来的。”
几人哈哈大笑,又打趣道:“听说他在印尼是玩男人的?没准儿这个是他的新宠,上一个跟着的不是没了?搞不好他小孩也是这么没的。”
单荫在外面听个七七八八,对詹先生的评论他心中实有些愤怒,却又产生了些失落,可这一年多的磨练已让他学会了极端的冷静。
他知道老许是故意支走他,于是他在门外等着众人挑起了另外一个话题,才敲门入内。几人见到他,又恢复了席间的面孔,“小单兄弟,以后就要我们多合作了。”
单荫也笑笑,“多谢各位老板抬举,我还要多向各位学习才是。”
“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单荫眼神锋利,嘴上却笑着:“那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几人笑笑,单荫取酒离开。
待回到车上,只剩下了詹先生自己,保安跟着在后面。
单荫开车,詹先生一路安静,中途问道:“想不想代替我做马场会员?”
单荫透过镜子,与詹先生对视,单荫眼神充满平和:“我是您的兵,下在哪里我都听您的吩咐。”
詹先生望着他,却一转话题:“你父母都死了,不想回去报仇?”
单荫霎时充满震惊看着镜中的詹先生。
单荫心中明白,原来他的一切詹先生全都知道,他坦诚道:“想过,可做不到。”
“做不到就积蓄力量,男人报仇,十年不晚。不过凭你现在的本事还做不到这些。”
单荫:“您不怕我给您惹麻烦?”
詹先生笑:“小子,我到今天这个岁数,见识到的比你想象的要可怕的多。官员内斗,我见过也参与过,你运气好,才能带着你妹妹逃出来,他们让你逃出来,是他们的手段不入流。从前的事你可以记住,但那不会是你的重心。来了这里,就要学会在这里生存。在东南亚活着远比在中国活着要更困难,这里可不是社会主义的法制社会。”
单荫小心翼翼地问了他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您为什么选择我?”
詹先生:“因为你的好心。”
“就是在船上的那一夜?”
詹先生:“有时候一个人的善心会救人一命,有时候也会害人一命,你的善心运气好,碰到了我。”
单荫却在心里埋下了一个疑团,他当真有这么好的运气?
没多久,詹先生便将爱伦马主的位置交给了他,同时他被带去香港,以公司的身份成为了公司会员,而詹先生也顺利脱手,隐居幕后。
即便单荫已经在詹先生的手下积攒出了大量的金钱,可依旧没有把单莺接到身边。他知道还不是时候,那家老人对单莺很好,单荫能时常去看她,单莺也在新加坡过得越来越好。
而自单荫接手后,詹先生又以他的名义成立了一个慈善机构,专将在马赛上赢来的钱投进去,以慈善为名在自己各地的产业投资。
1995年,单荫以投资商的身份跟着詹先生去了印尼,也学着詹先生穿的破烂。
当他踏入印尼国境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詹先生总是国外一副打扮,回国又另一副。
印尼的状况比他想象中可怕得多,街上的穷人极多,开的商铺都是华人面孔,而本国的印尼人,几乎没有立足之地。路都是坑坑洼洼的泥土路,连房屋都没有像样的。
路上乞讨人极多,开着好车都要聘请保安,要随时提防会被打抢。
所以詹先生在当地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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