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房间里的盆栽早已抽出新芽好几天了。
这些天里,姜念都没见着萧映竹的身影。
但身为国公府里已然被当做女主人的姜念,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把整座府邸都逛了一遍。
这些逛的地方,本该很早就能见到的。
指尖拨弄着盆栽上的绿叶,姜念从地上直起身,拍了拍裙裳上那看不见的灰尘,转身瞥见刚踏入门来,试图要和她说些什么,对上视线却又说不出话的侍女。
“?”
姜念怔了片刻,转过身来,撩起了垂散下的青丝。
“你有什么事么?”
和这儿的人都不熟悉,姜念并不是喜欢去搭话的性子,在萧映竹的藏书室里翻阅些感兴趣的书籍,也够她打发一天的时间了。
因此这些天,除去用膳和日常必要的交谈,姜念几乎都没有与这儿的侍女说话。
......倒不如说,她被醉花楼里的那些侍女整得有点儿烦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姜念本持着没必要之话不用开口问询的原则,直到现在,才正式和这儿的侍女谈上了话。
这侍女似是第一次听到姜念主动跟她搭话,微微震惊高兴一瞬,连忙开口答道:“先前见姑娘在花园里翻阅书籍,眼下花园的花刚开了,正想同姑娘说一声呢。”
花园里的花?
姜念疑惑片刻,转瞬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即便笑着回道:“嗯,多谢提醒。”
头次见到姑娘对她笑。
打扫庭院的侍女陷入了京城话本的幻想之中,忽而联翩想到和贵族府邸里的夫人打好关系,以后吃喝不愁......
姜念没有心思去管前来告知于她的侍女心中如何做想,连忙从厢房中跨出,抬步朝府邸的后花园走去。
—
那处庭院的花映着春季而绽放,点点淡粉点缀其上。
姜念远远就瞥到了那抹人影,面色上不自觉地带了些笑容,加快了脚步,轻盈地走去,却在见到他那副看似毫不在意周边之事,只是悠悠喝茶的动作而停下来。
调侃的光从眸中一闪而过,她收敛起方才的笑意,带上了点儿打量试探的意味,一步步缓慢地朝前走了几步,轻笑道:
“先前救我时可没有这么冷淡,可现在这幅悠然的样子又是装给谁看呢,萧?”
那旁的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罕见的话,放下手中的茶盏,掀起眼皮朝她这儿看来。
目光瞥及姜念笑着抬手指了指她自己眼角的时候,动作微顿,倒是没像先前那般移开眼,而是正对上了她调侃的目光。
“所以你既已明了我的心思,还不过来?”
“......”
姜念笑意瞬时无语的冷淡下来,向前走的动作倒是一点儿也不带停。
“真的么?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呀?不妨在这儿再亲口说一次?”
像是要印证她自己的话,姜念走到亭外距离石阶几步的时候,倏忽停下了脚步,摊开手,朝他歪了歪头。
萧映竹像是早已预料到姜念这般反应,目光掠过姜念的后头,意味深长地勾起唇,笑道:“是么?”
“怎样都可以?”
“......”
直觉不妙,姜念被萧映竹这忽而带有侵略性的目光惊到,犹豫了片刻,但面前之人却未給她反应的机会,即便将手中的茶盏搁置在石桌面上,起身朝她走来。
如瀑的墨发用簪子簪着,极其长的青丝在萧映竹的身后散开,他好似很喜欢这样散着发,春日光中,姜念被这如墨晕染开的墨发看晃了眼,下一瞬,萧映竹即便停在了她的面前。
下巴被他从容不迫地抵住,姜念顺着微微向上的力道而顺从地回望,撞入他深墨的眼瞳。
明亮透彻的日光从他垂落的发旁渡上了一层金光,唇舌相触,姜念心悸片刻,下意识想触电般的逃离,腰际却又被萧映竹禁锢不放。
力气悬殊,姜念被这惊缩起的心脏而乱了呼吸,只能睁着眼怔怔地看着对方,即便唇中勾抹引发的战栗让她几乎脱了力,欲要站不住,抬手半环在萧映竹的肩头,却也仍然没回过神。
亲密的接触好似不能跨越几月的未相见,姜念甚至感觉这不够,还远远不够。
但少女的回吻总是青涩,似于无声又恋慕般的向她心爱的人主动奉上的献祭。
唇舌交缠间,呼吸已经被夺走了大半,迷蒙着双眼,她也便努力换着气,去努力应和那灼热的吮吸。
濡湿的声音尤响在耳畔,萧映竹掠去了姜念的气息,却又将方才饮用过的茶香再渡回。
视线里,空气中,皆是他清冽的味道。
日光正盛,花香弥散,却又被他的气息阻挡殆尽。
直至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衣袍掠过草地边缘,像是在外边迟疑了许久,又像是刚到,正踟蹰是否要向前来。
目光瞥及萧映竹淡淡的视线,以及抵在萧映竹胸膛前那脸颊泛着微红的姜念,方才发生了什么,也是不言而喻了。
秦览心中暗自惊叫自家兄弟那无情化有情的变化之大,又趁着姜念埋着头,未望他这儿看而连连指指点点,直到瞧见姜念轻揪着萧映竹衣裳的手抬起掐了他一下,才乐了起来。
“诶,诶,光天化日之下的,做甚么!”
带着学堂老先生迂腐之风的气息,秦览装模作样渡步几次,咳了咳嗓子,目光在姜念和萧映竹直之间流连片刻,直至被萧映竹那越发冷的光震慑住,才蔫儿的收起作乱的心思,将手中两封信放在了石桌上。
“两封信,一封是屏州的,一封是孟峥的——”
秦览话说到一半,又突兀琢磨起来:“暗理说,这乌鸦当是直接送到你国公府的,怎么会送到我府邸那儿?”
像是听到有人在念它,那送信的胖鸦扑棱扑棱飞落到秦览的脑袋上,自豪地叫了一声。
被这胖鸦的重量压垮,已经快被众人当成弱不禁风的大名鼎鼎情报阁阁主岂能容忍区区一只乌鸦在他的头顶上作乱?连忙甩头趁着胖鸦站立不稳,将它甩了下来。
“你不会是没给他喂食物吧?”
萧映竹目光在那乌鸦上落片刻,又对上秦览疑惑的双眼,不置一词。
“?真没喂啊。”
“这么胖,喂什么。”
被秦览控诉的视线看得有点儿没趣,萧映竹惜字如金的丢出闲闲散散几个词。
“?”
“??”
“那这鸦的膳食费都由我来出咯?”
眼见着秦览即将要气得飞起来,萧映竹淡应:“愿者为之。”
“?啊啊啊啊啊啊啊萧映竹我要跟你爆了——!”
眼见秦览即将要红温爆炸,姜念忍笑着插了话:“此事暂且不提,还是先提要紧之事。”
“......你?”
难以置信姜念会站在萧映竹那边而不是中立,秦览转念又想起姜念已经和萧映竹好上了,刚刚还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又想起自己被桃郁连环打的苦日子,即便更为生气。
一连“你你你你”了几句,都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姜念倒是不以为意,笑着将面前的信封拆开,一字字阅览了下去。
孟峥写得信一如既往简短,姜念很快便阅览完了。
但如何覆辙去看,也难以看出他心思的寻迹。
这只是一封普普通通表示礼貌的关心,也便再无其他了。
姜念深知自己定不能知晓所有人的后路,但因一场棋局而相见,本便是一场缘分。
她只想知晓每一人的结局,皆为圆满。
但是世事难料,更别说是这纷争不断的时代。
眼前的平和景象如繁花团簇般美,但终有凋零那一日。
而在未来那日来临之前,她只想去安稳的守护着这一切。
身旁的秦览不知又同萧映竹说了什么,很快就不再打算打扰他们,渡着步朝花园外去了,姜念坐在石桌旁,目光落向有关于屏州的那封信,呼吸微促。
她有些担心,这封信是来自药肆,来自仓库……唯独不是来自姜府。
那还未来得及再度去解释的家。
有关于原主的事情,当是还未解决。
姜念沉下忽而浮躁的心绪,再度抬起手,将已然握在手中,明明轻且薄,对她来说却为沉重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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