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大尾巴狼出了门,方满穗立刻内力传音兰烟渚,声音慌得抖如筛糠:“姐,那个人是我爹杀的,那伤痕是我爹的鱼肠!”
覃詹是爱剑之人,平生搜集了三把名剑,有两把上古传承的好剑,一唤工布,一唤鱼肠,第三把就是方满穗腰间的参差流鸣剑,可控制内力,使其在硬剑与软剑中切换,挥舞间如清凤鸣啼,金光流转,因此得名流鸣。
她骨架小,又不愿意练得五大三粗,覃詹只好将这轻巧的剑送给心爱的女儿。方满穗将覃詹独创的剑法学了个八成,自然是对爹爹手里的两把剑了如指掌,那痕迹只需看一眼,就知道是带有特殊花纹的鱼肠剑刺出来的。
所以她才在看到后仓皇失措,一脚踢到了桌子。
“不慌。”兰烟渚也用内力轻声安慰道:“我会让我娘去问问师父怎么回事,不慌不慌。师父武功已是独步天下,不必担心会被抓住。”
方满穗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吐了出来:“我不是担心爹爹被抓,我担心是他究竟想干嘛?!他五六十的人了还不安分,到底是想干嘛啊?!”
兰烟渚不好让人看出两人在暗地里说悄悄话,几步走到桌子旁边,替自己倒了杯茶水,掩住轻轻动的嘴唇:“别怕。娘不日将来到扬州,到时候问问看,也许是师父有什么旧怨吧,江湖人,来来去去不也就这些。”
方满穗满腔都是酸涩的情绪,若是覃詹在面前,她飞得上去狠狠揍他两拳不可!
“什么旧怨居然能惹来锦衣卫……”她闭了闭眼,又吸了口气,用力稳住自己擂鼓般跳动的心脏:“姐,若是陈松睿要什么人帮忙,让我去,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紧接着又是一句抢白,打断了兰烟渚紧张的话:“姐,我十七了,我不傻,别怕,我不会坏事的,你知道我比霜毫靠谱多了。我不会感情用事的,让我去。”
兰烟渚用茶杯遮掩,轻轻叹了口气:“你和谁比不好,和霜毫比靠谱……我知道你下了决心,那就去,有事儿姐兜着呢。”
方满穗:“谢谢姐,我会安然无恙的。”
说罢,她便安安静静地靠墙站去,没再用内力说什么话。兰烟渚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张口对方满穗说道:“小方,坐下歇会吧,有的忙呢。”
方满穗恭恭敬敬:“是。”
#####
锦衣卫把楼里上上下下、犄角旮旯全都搜了一遍,搜出不少杂役、小厮、龟公藏的私房钱,倒是没抢,就是想找的东西一样也没搜出来。
姚姜去而复返,对着老大摊摊手:“他俩一共说了两句话,‘坐下歇会吧’,‘是’,然后就没了。我房梁上蹲得脚都麻,啥也没听到。”
她惟妙惟肖地模仿着两个人的语气和声音,说完之后自己都叹了口气:“老大,你是不是有点太紧张了?我感觉那兰烟渚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陈松睿熬了一个通宵,眼睛里绕着一大团红血丝,正抱着双臂揉着太阳穴靠在墙上。他闻言白了一眼姚姜,叹了口气:“锦衣卫将来要都是你们这些心大漏风的人,该怎么办呦……”
“你没看到我提到覃詹,兰烟渚一刹那晃动的瞳孔吗?”他好像那个特别苛责的父母,强行让不擅长某事儿的“孩子”学会什么东西:“而且那个叫小芳的侍卫,那身形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他向来过目不忘,却犹豫了好一会儿没想出来那个“小芳”是谁。姚姜等了会没等到自己老大的长篇大论,“哦”了一声,挠了挠脸颊:“那什么,那我继续去盯着兰烟渚?”
以前办公务,熬夜熬个四五天都是经常的,倒不至于因为这个原因脑子回忆不起来东西……陈松睿做了个手势,示意姚姜等一等,仔细把最近的记忆梳理了一遍,实在是想不起来任何名字里带有“芳”的男性……男性?
不对,这个人只是穿了男式衣服而已,却并不一定是个男人啊!
那身衣服修饰身材,显得这人高挑细长……嘶,高挑……
“大人!”一声叫喊打断了陈松睿的思路,一个衣服带汤挂水的小旗一溜小跑过来,大声禀报道:“找到尸体了!在柴房外的井里!”
“好!”陈松睿这会儿才用大拇指指了指楼里,示意姚姜去叫人:“走!”
####
兰烟渚带着方满穗到了柴房,正看到几人将一具尸体搬出来。
曾经若清霜冷絮裯的美人今日已经被西风尽扫,凋零得只剩下死白的面容。方满穗与她并不熟悉,但同为女子,心里还是涌起一阵难言的凄凉悲伤。
大概是锦衣卫中有女子的原因,她身上被盖了一层厚厚的床单,没露什么。钱修生被人再次拎了出来,苦哈哈地继续帮忙验尸。
片刻之后,老头站起身净了手,擦擦额角的冷汗:“虹霓姑娘是被人重击后脑死亡的,没查到有其他的伤痕。”
“重击后脑?”陈松睿凑近了,看向虹霓血肉模糊的发髻:“这样。能看出来被什么重击的吗?”
钱修生扁了扁嘴,声音有些委屈:“老夫……老夫认不出来,还请指挥使请一位专门的仵作吧。”
陈松睿好像自动过滤了他整句话,一个停顿没打,继续说到:“那能知道那重物大概有多重吗?”
兰烟渚却是听懂了陈松睿的言外之意,对着钱修生点点头,提醒道:“指挥使的意思是,那个重物是男子能拿起,还是男女都能拿起?”
“以骨折的程度来看,若是武器,应该是锤、锏之类的东西,”钱修生琢磨着,有些犹豫地说道:“……一般女子,应该是举不起来的。”
陈松睿哼出一声鼻音,净了手,余光瞄了一眼兰烟渚:“也就是不一般的女子是可以举起来的。”
他嘴里那句“不一般的女子”似乎隐隐指代了不少人,兰烟渚和方满穗同时蹙了蹙眉。但陈松睿却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吩咐将尸体送入,这才拍拍手说道:“接下来就是找到凶手了,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杀了虹霓姑娘?”
“去查,查虹霓姑娘近段时间都接过哪些客人。”兰烟渚对着站在人群最后的龟公说道:“再去把与虹霓姑娘交好的姑娘们带来……”
她撇了一眼没吭声的陈松睿,补上了一句:“我亲自审。”
####
陈松睿坐在大厅阶梯上,正仔细阅读着姬沧远方才递过来的密信。看到姚姜走过来,他才合上纸,对着她点点头:“怎么样?”
“有一个人,是虹霓的常客,”姚姜攥了攥刀柄,吐出了几个字:“扬州府通判田鸣。”
“只有这个人是与扬州府相关,其他的常客大多都是商户……”她眨眨眼,挠挠脸颊,看向自己老大:“我找的方向对了吧?”
陈松睿“嗯”了一声,用手指了指姚姜,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有进步,不错不错。好,田通判,记下来,过两天我去找他玩儿。”
他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物:“走,去看看兰阁主审的怎么样。”
这人身高腿长,走路惯常大步流星,这次却偏偏放轻了步伐,猫儿似的飘到了屋门口。屋里正有几个女子叽叽喳喳,陈松睿探头一瞄,正正好和一个穿着素白衣裳的女子对上了眼。
“呀!”那姑娘短促的惊叫一声,赶紧把自己缩得更小。陈松睿却一眼认出人,这不是就是那个在自己宴席间哭哭啼啼的弹琵琶姑娘?
兰烟渚正喝着一杯热茶,瞅了一眼门口:“指挥使既已来,就进来吧。”
已经是早晨,楼外一片寂静,几个姑娘缩在一起,各个脸上倦容憔悴。陈松睿半点没有被戳穿的不好意思,背着手两步跨进来,对着那个躲在后面的姑娘说道:“又见面了,还未问过姑娘姓名?”
几人的目光直直戳向那位瑟瑟发抖的姑娘,那姑娘先是抖了抖,才怯怯地说道:“奴……奴是素潭。”
“素潭?素潭好啊,‘素湍绿潭,回清倒影’,果然如同诗词所云,是个如雪浪般的女子。”陈松睿好像不记得之前他怎么吓唬那姑娘,笑眯眯地称赞道:“素潭姑娘,又见面了。”
这人本来长了一张进了青楼会被人哄抢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