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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传书

小说:

金华风月

作者:

沈檀洙

分类:

穿越架空

那可难了。皇帝无奈,都到了要动谢家时候,自然后头便要跟着许多旁的事情要处理了。

尤其是,李明珠主持的新法已渐渐铺开,哪处都多事。

要能找到时候出宫……那也很好啊……多好呢……

可今年眼瞧着已不能了。皇帝叹了口气,浅浅在阿斯兰身上靠了一阵,最终还是起身回了坐处用膳。

她心下不快。

阿斯兰目光在殿内逡巡了一圈,妖精正不住夹菜,其余人等均默不作声等在一旁。

“谢少君那边,我去劝劝他。”他轻声道,“你不要生气。”

“嗯。”

和春是需要劝劝。

阿斯兰与他说起皇帝所言他仍旧急得厉害:“陛下可还说旁的了?”

“……没有了,她只说还要细查再定。谢少君,你……你不要急。皇帝不会的。”

“我越等越难受啊!”和春说着又是要哭出来似的,“我知道陛下让哥哥与我说此事便是在安抚我,可我,我什么也做不了,我……”

他害怕。

枕边人不知何时便要向他的家人落下屠刀,他害怕。

阿斯兰自己抽了短刀来,给和春削了一粒橙子:“你吃点吧,你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就不要想了。”

“呜……”和春接过橙子一咬一嘴汁水,“我……我忍不住不想啊哥哥……”

“这橙子甜么。”

和春哭到一半,忽而听阿斯兰来了这么一句,哭也不哭了,愣愣看着阿斯兰。

“这橙子甜么。”

和春打了个哭嗝。

“……甜。”

“我只是问问,你要在我这里多待一会么,我给你拿点吃的。”阿斯兰道,招了如风来吩咐上些糕饼点心,“吃点东西心情好些。”

和春这才想起来似的,忙站起来道:“不了不了,我回我自己宫里,谢谢哥哥替我问家事。”

待和春走了,如风才忍不住问道:“公子为何问橙子甜与否?”

阿斯兰叫人关上宫门,沉声道:“他太急,已经尝不出橙子味了,这橙子还没熟透,是酸的。”

他递给如风一瓣:“你可以自己尝尝。”

小黄门接过果子咬了一口,不过瞬息便“呸”了回来:“是酸!”

“我们能多看看他么。”阿斯兰问道,“皇帝擅长用计谋,我怕谢少君做错事。”

如风看了阿斯兰一阵,这位公子对相交之人总是重情义。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开了口:“公子,奴说句不该的,这事您只能到这了。再多,不能了。”

“因为皇帝也盯着我,是吧?”阿斯兰笑了笑,“我知道,她的宠爱是一回事,防备是另一回事。我知道。”

他长长叹出一口气,这才亲自关了屋门:“我只要,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点真心,就够了。”

他没有看住和春。

皇帝不过是过了几个夜,再上朝时却是收到了谢家的请罪折子,不仅请罪,还愿意献上万贯家财丰盈国库。

她朝中尚未表态,不过是再查实一番,这态度竟落到宫外去了。

“法兰切斯卡。”

“啊?大晚上的你又要干什么……”妖精忿忿放了手里糕饼,往皇帝身边坐下,“我不管,你得先赏我点。”

皇帝好笑:“你又想要什么。”

“……”

沉默。

满室的沉默。

两人相顾无言,皇帝甚至能看清妖精眼里的她自己——正和这家伙大眼瞪小眼王八看绿豆。

过了好半刻,妖精总算放弃了讨赏的意思,转头问道:“你先说要干什么活。”

“这事不难,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给谢家本家放的消息。”皇帝笑,“宫里这么些年没出过大事,而今实在也该清洗一下了。”

她说的是二十七年前的事,妖精晓得。

为了尤里乌斯与安娜枉死宫中之事,自先帝近身宫人往下,栖梧宫上下宫娥内监几百人多遭严刑拷打乃至烧杀,直接参与鸩杀之事的紫薇更是交代完始末便给活剐了。

她忌讳此事,从此知晓之人尽皆药哑了丢去清玄观,以至于崔简对此事亦不知情。

而他所以晓得内情,不过因为他是行刑之人。

“查过之后呢。”妖精轻声问道,“全杀了么。”

皇帝失笑道:“那岂不吓破和春的胆了?让谢长风留下的人消失也就是了,和春是好孩子,不必要那般吓唬他。”

“消失,”妖精眉头皱起直盯着皇帝,“不就是杀了?”

“杀什么杀,真杀了和春也该晓得了,送去给谢长风守陵。老太君葬下去了,没人陪呢,这不正好。至于他原来那个随云,和春若求着呢,给他近身伺候也行,若不求呢,也送去守陵。”

皇帝说得多了,端起茶杯润了一口。

妖精视线仍旧停留在皇帝身上。他凝视起自己的主人。

她始终是体面而温和的,以此间人的话讲,这叫天威。她发髻衣衫总是整齐有序,依时序季节流转而变化,讲究含蓄而雅正,要有什么得体从容的华贵之气。她说过,这种天家清贵便是一种见惯了富贵故而不以之为异的气度。

他没全明白,但显然这些人都认同这一点,至少是认同皇帝就是圣人这一点。

就是这样的人,从她嘴里说出活埋的话。

“……你,越来越像先帝了。”

“或许吧,”她似乎有些疲倦了,“皇帝做得久了,大约都要变成这样也说不定呢。”

她说:“其实我很怕被人篡位。表面上说着谁爱做谁做,但皇权一旦落手便不能再脱手。每个人都看着我的脸色行事,只想说我想听的话,从我手里获得一些东西。”

“钱财、声威、生杀予夺的权力。一旦借用皇权做过什么事,就永不能脱手了。”

妖精想了一会,问道:“我说真的,到底为什么,你能说杀谁就杀谁?为什么你杀了人,她们却不找你寻仇?你既没有我这样的力量,也没有什么魔法,到底为什么?”

“皇权。”皇帝忽而有些释然,“皇权。皇权就像是琉璃瓦上的黄金……”

法兰切斯卡横插一脚打断了她:“都琉璃瓦了哪来的黄金?那不是什么什么,釉么?”

“是啊,没有黄金,琉璃瓦上是明黄釉,只是日光照下看着像金子。皇权就是这么一样东西,靠的是远观之人的讹传,说,那是黄金。”皇帝仰头靠在椅背上,半偏过脸冲妖精笑,“只是所有人都信了这个讹传。很荒诞吧?”

“你们人,”妖精甩甩脑子,“我是一点看不懂。我以前见过沙漠里的人,他们每年有一个月要拜月亮,但是月亮能给他们什么呢,拜了有什么用呢。皇帝,拜了有什么用呢,她们说你会活一万年,可你长生不老是因为吃了人鱼肉做的丸子,不是因为你是皇帝。”

皇帝便笑:“看来你是不受权力蛊惑的妖精。”

妖精却道:“因为我没有心。”

哦,原来这才是答案。

皇帝忽觉可笑:“可你不是想要心么。”

“啊,是啊,”妖精点头,“听说是好东西。得到心的同类都再没见过,应该是乐得没边儿了。”

他换了一边跷二郎腿,半边身子便顺势倒在皇帝怀里:“我说真的,你到底要不要放过谢和春家里啊,她们可没惹着你。”他随手捏起皇帝鬓边碎发来,挂去耳后了,又戳了戳皇帝耳饰,一时心痒。

怎么忽然又转回去了呢。

皇帝瞥了妖精一眼,笑道:“原也没想着要重处,不过杀杀气焰也就是了。谢长风没了,她们在宫里只剩下和春一个靠山,这事一出难免病急乱投医露了尾巴,抓来做个筏子罢了。”

宫中人扯着身子妄图探听的所谓圣意,便在这么随意之时,由妖精这么轻易便得知了。

法兰切斯卡笑了一声:“得了,我去查查长宁的档案。要说个事去宫外简单得很,关键不是怎么送出去么。”

每天往来内宫的无非那么些人。

六局二十四司的女官,御膳房的熟手,宫门的侍卫,内宫守备的执戟娘子,各宫里依例归家省亲的宫人,不过这些。

女官们只与长宁有接触,再不也只来清仪宫中与希形复命罢了,执戟娘子更是不入后宫;若说熟手与宫人……希形翻看起计簿来,皇帝这些日子忌讳禁中与外交通,连法兰切斯卡也查起此事来。

“……侍书。”他忽而合上簿子,将才翻过那本撕下两页,折进袖子里。

“我们去纯少君殿中看看有什么缺的。他、他在孝期不便出门,我们就去看看。”

他猛然站起身来,随手便将纸张丢进炭盆。

侍书随口问道:“公子,您这是烧什么呢。”

“没什么,不过些记岔的东西,稍后再补上便是了。”希形笑道,脚下去踉跄了一下,“我们先去看看纯少君。”

他走进殿中时和春正在挠他那只狸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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