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景舒咬了咬牙,猛然合上写得密密麻麻的话本,发出“砰”一声巨响,一侧的春喜吓了个激灵,研的墨水险些打翻。
“怎么了主子?”春喜将砚台放好,有些疑惑地望向她。
“这个死丫头。”
她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五指紧握成拳,脸颊上绯红一片,只不过不是气的,而是羞的。
那话本上写的不是别的,而是春书,若只是一般的春书也就罢了,食色性也,她也不是没偷偷看过。
只是……
这本春书的女主角竟然是她!
她深吸口气,起身匆忙把书塞到了最不起眼的角落。
“咳咳咳。”春喜眼尖,瞟见了书封上的几个小字,登时被呛得一阵猛咳,直至眼尾咳出了泪花才停下。
《娇俏舒娘子和她的四位大鸟夫郎》。
春喜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瞟了一眼现在想要杀人的主子,缩了缩脖子,默默往边上退了几步。
闻大小姐,真乃神人也。
“景舒,这些时日我想了很多,你能让我见你一面吗?”
薄薄的门板根本拦不住刻意放大的声音,像崔府这种钟鸣鼎食之家一言一行都有着极大的讲究,素日里根本不会有人这样大声喧哗。
正因如此,崔怀松也知晓屋内的人肯定能听到他的话,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
“景舒,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怪我识人不清,我不求你能一下子原谅我,但起码给我一个可以赎罪的机会。”
他眼神无比清明,带着下定了某种决心的坚毅,嗓音也随之变得铿锵起来:“怪我始终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一直在逃避你我之间的感情。”
听得一头雾水的岑景舒察觉到了不对,她和崔怀松之间,哪里来的感情?
他不是一直被霜月迷了心智,陷入爱河无法自拔吗?
即便现在幡然醒悟,那跟她也一点关系都没有。
莫非伤心过度,以至于伤到脑子了?
屋外的声音还在继续,并且愈发真情实感,崔怀松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他创造臆想出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景舒,时至今日我方才想明白,我爱的人是你,一直以来都是你!”
“自今日起,我会履行好作为夫君的职责,千百倍对你好,只求你能原谅我。”
随后,一声沉闷的“扑通”隐约传至屋内,像是膝盖跪地的动静,她挑了挑眉,内心没有丝毫动摇,只觉得此刻发生的一切十分荒诞可笑。
这算什么?
诚如春喜先前所说,人若是做了错事道歉就会被原谅的话,那要官府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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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渐浓,一切都隐在微凉的月光下,万籁俱寂。
岑景舒合上账簿,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颈,一侧的春喜见状自然地开始揉着她的肩颈。
“主子,小厨房温着粥,您看要不要喝一些暖暖胃?”春喜说着稍微加重了些力道,一边仔细观察主子的反应。
岑景舒半阖着眼,享受着力道适中的揉捏,感到坏死的皮肉顿时重新活了过来,不由得发出舒服的喟叹,随后摆了摆手:“不必了,备水沐浴。”
“是。”
春喜轻叹了口气,又没办法忤逆主子的吩咐,又按了一会儿只得去备热水。
路过小厨房时,让人把粥给值夜的厨娘分了分,也不算浪费食物。
白胖厨娘欢喜应下,笑得跟朵花似的送走了春喜,转头便将那碗粥收为己有,并且恶狠狠环视了一圈,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几个瘦小的厨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齐齐低头,对此现象司空见惯已然麻木,默不作声地继续完成着手头的活计。
隐在游廊转角的春喜将一切尽收眼底,冷笑一声后悄无声息离开了。
“那些刁奴!打量着您好脾气吗?大夫人在时怎么不敢干这些腌臜事,这些人面上看不出什么,若不是您吩咐奴婢多留意些,不知何时才能暴露出来!”
春喜又添了些热水,继续气愤道:“虽说这一碗粥算不得什么,可这日积月累下来的赏赐,怕是全尽数那一人吞了去!”
“咱们院内的小厨房尚且如此,更别提别的院内了。这群人当真是无法无天!”
岑景舒拨弄着漂浮在水面上的发丝,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后话的春喜兀自思考了片刻,还不忘又添了些热水,兴冲冲开口,鬼点子流水般往外冒:“您说我们来一招杀鸡儆猴怎么样?”
“把那厨娘严格惩处,随后开始大清查,还不知收敛者,同样严格处罚,日后绝不容许此类情况发生。”
岑景舒在蒸腾的水汽中困意上涌,一天的疲累都化散在水中,随着水雾一同消散。
她强撑着精神,懒散应声:“你不必忧心,我自由安排。”
春喜闻言止住话头,看出她此刻已经感到困倦了,于是利索地服侍她换上寝衣,随后燃上安神的熏香,这才退了出去。
白日里长公子呆过的地方留下了浅浅的凹陷,春喜翻了个白眼,嘴里小声咕哝了句什么,下一瞬便被深夜的寒风吹走。
翌日。
天色未亮,岑景舒便早早洗漱完毕,正在慢条斯理地享用早膳。
她看向身侧的春喜和夏意,低声吩咐了几句。
春喜眼睛一亮,把兴奋两个字写在了脸上,夏意则是冷着脸点了点头,和春喜形成鲜明的反差。
“傻丫头,多和你夏意姐姐学学,总这么藏不住事可怎么行。”岑景舒无奈一笑,屈指刮了刮春喜的鼻尖。
春喜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拉着夏意一溜烟跑走了。
治理宅院,讲究恩威并施,收放自如。
若全如春喜昨夜所言那样做,那么下人心中只有畏惧,长久下去难免心生怨怼,败坏府上风气。
乃是下下策。
正巧,现下春喜和夏意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必她亲自出面,一番整治下来,绝不会有人敢再造次。
她也没打算闲着,和大夫人知会了一声,便坐着府上的马车出了门。
路上的行人隔老远看到是崔府的马车,便早早退避到一旁,生怕拦到了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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