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工匠那里便差人将东西专程送来了崔府。
说起来这工匠还是前些年闻绝柳发现的一个奇人,据闻绝柳所说,这人在江湖上很是有名,不知道为何隐姓埋名在洛京的小巷内。
闻绝柳和她相反,对世界上一切未知的事件都充满了浓重的探索欲,于是闻绝柳假装无意走进了那工匠的店铺,随后很快和工匠熟络了起来。
春喜有些吃力地捧着沉甸甸的匣子,面目因过于用力而显得无比狰狞。
“给我吧。”
夏意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从春喜手中无比轻松地接过了匣子,如履平地般面不改色大步走进了书房内。
春喜小跑着赶忙跟上。
“主子,谢老夫人的请帖。”夏意将匣子放下后,从袖口中拿出一封玄色的请帖。
岑景舒从书中短暂抬眼瞥了一下,随后轻声“嗯”了一声,又沉浸在书本之中。
夏意和春喜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悄悄退了出去。
乍暖初春,生机勃勃,天地间万物复苏,汩汩流动的小溪畔野草悄悄探出了头,顺着微风的力道摇曳着身姿,和叶片上驻足的蜻蜓一同翩翩起舞。
崔府上下亦是春意盎然,处处都留有春天的颜色。
岑景舒靠在窗边,暖阳映射到她的侧脸之上带来久违的暖意,虫鸣声夹杂着树叶窸窣的响声偶尔传来,好不惬意。
然而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陛下!臣冤枉啊!”
“陛下明鉴!”
龙椅上的皇帝看向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的人,眼神冷地仿佛寒冬的冰棱,直直刺向那人。
皇帝将手中的信件砸向他:“冤枉?”
“朕瞧你一点也不冤枉!”
“岑太傅结党营私,罪不可赦,念及其父为我大盛鞠躬尽瘁,免其死罪,全家流放岭南。”
话落,空旷的大殿内只有岑太傅绝望的哀嚎在不断回荡。
“陛下!臣是被冤枉的啊陛下!”
“臣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求陛下明察!”
岑太傅哭得涕泪横流,他被侍卫拖下去时,恶狠狠地盯住站在人群中的崔怀鹤,怒骂:“你个混账东西!都是你害的!迟早会遭报应的!”
“崔执潭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不待崔怀鹤开口,立马就有人站出来相继反驳:“岑大人此言差矣,明明是大人结党营私犯了罪,和崔大人又有何干系?”
“岑大人慎言。”
皇帝意味不明地看了施施然站在下方的人,大手一挥:“够了。”
随后皇帝又点了几个官员的名字,和岑太傅一并罢□□放。
众人低着头全都紧紧闭上嘴,生怕惹上杀身之祸,一时间大殿上落针可闻。
幕后推手崔怀鹤拱了拱手跪在地上,浑身上下散发着浩然正气,带头扬声道:“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其余官员立刻齐声应和出声。
而被奉承的皇帝面色并未好转,依旧绷着一张脸,看着颇有一呼百应意味的崔怀鹤,眼底的杀意转瞬即逝。
“众卿平身。”
皇帝说完后看向谢无咎,淡声道:“谢卿留下,诸爱卿可还有事要禀?”
见无人再抬头,皇帝身侧的太监轻咳一声,卯足了劲喊道:“退朝——”
谢无咎瞥了一眼崔怀鹤,勾起唇角,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浓烈嘲讽。
其余官员假装没察觉到他们之间的火药味,低着头降低存在感步履匆匆往各自府上赶。
神仙打架,不是他们这等杂鱼可以掺和的,届时城门失火,第一批死的就是他们这些池鱼,就和方才被流放的一众官员一样。
洛京,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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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景舒收到消息后展颜一笑,顿感周围的空气都新鲜不少,连带着觉得屋外杵着的崔怀松也没那么烦人了。
说来这崔怀松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自从上次一通莫名其妙的表露心迹过后,每日雷打不动都要跪在她的院子里。
每次来都会带着从各处寻觅来的绫罗绸缎和奇珍异宝。
起先就是干跪着,后来见她无动于衷,于是就又变成了裸着上半身,背后绑着一捆荆条,上演负荆请罪。
大夫人把掌家权交给了她,就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崔怀松日日跪在她院子里请罪的行为选择了视而不见。
春寒料峭,也亏得崔怀松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否则照这样下去早就感染风寒,一病不起了。
“外面冷,去请长公子进来吧。”岑景舒将书合上,指尖轻敲书案发出清脆的声音,眼尾还带着几分明显的笑意。
春喜闻言一愣,但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气愤骂出声了,而是转身去外头传话。
这些天长公子的坚持春喜也看在眼里,也明白长公子不是作秀,而是真心悔过。
并且也不是只嘴上说说错了,态度和行动都有,甚至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和高傲,只为求得自家主子的原谅。
不过不气归不气,春喜仍旧觉得长公子配不上主子,因此也没给长公子什么好脸色,原封不动将话重复了一遍:“外面冷,主子说请您进去。”
随后也不管长公子是什么反应,敷衍行了一礼后果断回了书房内。
崔怀松眨了眨眼,鼻尖冻得通红,后背的荆条硌着皮肉,有些地方已经被划出了血痕,双腿膝盖以下因长时间的跪立变得麻木。
然而身体所有的不适在此刻一扫而空,他眼睛迸发出光亮,挣扎着站起身,踉跄了几步后才站稳。
他犹豫了一瞬,怕这副样子吓到她,随后把捆着荆条的绳子解开,在一片巨大的噼里啪啦声中,取下挂在一旁树枝上的衣衫快速穿上。
末了,还不忘把今日带来的珍宝也一并带上。
“景舒……”
岑景舒听到声音看了过去,扬了扬下巴:“长公子来了,请坐。”
“景舒,我听闻……”
她不等崔怀松说完,一边亲自倒茶,一边出声打断了他:“长公子,我请你来,是有一件事要同长公子说。”
崔怀松眼中的光亮更盛,还未从巨大的惊喜中回神,几乎是瞬间就忘了刚才想要说什么,眼巴巴盯着眼前美得不可方物的人,连连点头应声:“景舒你说。”
“我们和离吧。”
岑景舒从手边拿过早已写好的和离书,推到崔怀松眼前,语气稀松平常,仿佛在谈论午膳要吃什么一般。
“好啊景——”
崔怀松话猛然顿住,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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