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反正也跪了,多跪几个又何妨?
刚来人世时,他样样都不熟悉,现在发现,胡乱来好像也没什么要紧的。
人间的礼教、秩序对他来说不仅全然陌生,更没有道理。
但是他经过了这些天的磨难,发现只要配合着来,既能化干戈为玉帛,更能产生显著且惊人的效果。
比对打还要省时省事。
所以不能打,那不然就跪吧,反正也不是他的膝盖。
可旁人既不知道他的身份,更不知道他的心思,这一举一动不是目中无人就是匪夷所思。
元胡山听了这话,果然脖子上的青筋都迸出来了:“什么不如下跪?你不会觉得这样可以打发我们吧?”
祝渊晓得这些人参透不了神的旨意,便认真地帮其解忧,这不,又想出一个:“要不我就传一些法力给大师兄,算是赔偿。不过他现在虚不受补,应等他好些再说。”
他说得慷慨,也确实不介意,只给一点点,也够用几辈子了,别的神仙想求都求不来!
“放肆!”五师兄手中茶盏磕在案上,溅出一道水花,“小师妹这是存心折辱我等?”
渠离不知道他刚刚是怎么得到元灵子的谅解的,真的掉以轻心了,以他这副胡言乱语的本事,只会越描越黑。
“渠离不知如何赔罪,还请各位师兄师姐多给她一些时间。”她不得已出声圆场道。
祝渊疑惑地看着她:“这些不是你叫我……”
她压了压掌,也打断了话头。
正此时,一直揪着不放的元胡山发现了还有一个祸害没有讨伐,于是伸指朝她一点:“就是你,你竟然还敢来?上次你说有邪祟上了小师妹的身,这次你又替她说话……”
他忽然停下来,环视了一圈众人,徐徐道出心中的猜测:“自打你出现,怪事就桩桩件件地来了——说!你究竟是谁?有何居心?”
她一整天遭了许多罪,此刻也没好脾气忍了,反唇讥道:“什么居心?来道歉而已,也算居心不良吗?”
“那敢不敢掏出心肝验验成色?”元胡山手臂青筋暴起,却迟迟没动一步。
“好了。”元贺年倚着褪色的床架轻咳,苍白指尖搭在脖子的粗麻绷带上,“大家心中有不忿,应向师父言明,而不是为难小师妹。”
元胡山的舌头在嘴里搅了搅,终于还是先咽下这口气,“那就滚吧!”
渠离知道再纠缠也无益,转身就要走,却不防祝渊又说出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他阔气大方地提议道:“不如渠离与大师兄成亲,这样渠离的也是大师兄的了。”
这冤家竟还认真分析起来:“既能端茶递药,又能日夜照料,还能……”
他及时咬住“共享法力”四个字,只因看到渠离脸色都变了。
满屋抽气声里,连元胡山都张着嘴忘了合。
这位不按章法出牌的小师妹,不仅见招拆招,还自戕三刀,实在有些难以应对。
元九儿立刻出声告诫:“小师妹,这些话可不能轻易说。”
“你疯了吗?”渠离从牙缝里挤出气声,恨不得捂住他的嘴,把他即刻拖出去。
“什么?难道,我不喜欢大师兄吗?”他反问渠离,他是有理由的,比她在自家说的那些话还有理由。
渠离无措地看了一眼周围人,每个人脸上都精彩纷呈,连前一瞬还气势汹汹的二师兄也睁着眼等着下文。
元贺年过于虚弱,以至于做不出太多的表情,可也是显而易见地惊到了。
“不,你不喜欢!”她回过头咬着牙纠正祝渊。
祝渊倒也不笨,很快明了了她的意思,朝四周歉意一笑:“实在对不住各位,那是我弄错了。”
说着二人已经退到了门边,元贺年忽然撑起身子,苍白的手按在洗得发灰的枕巾上:“慢着。小师妹竟只是说笑吗?”
祝渊思索着说辞,渠离捅了捅他,低声恐吓:“不要想!”
祝渊也放弃了思考,诚恳应道:“我没有笑,不过你要是想要对我开肠破肚日夜不宁,最好还是过几日再来问我。”
渠离再也没办法在那间屋子里再待一瞬,拔脚逃出了门。
祝渊看她走了,也礼貌客气地告了个辞出来,只剩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
元胡山也没想到这个反转,刚刚元贺年和祝渊对话时,莫名地有些旖旎和不对劲,怪不得元贺年伤得这般重都不怪她,难不成……
于是他回神追出去,只瞥见两片青布衣角转过照壁,最后下了一个结论:“或许,小师妹不是被邪祟上了身。”
他用手指拍了拍脑袋,忽然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释:“她兴许是疯了!”
另一头,祝渊好不容易追上渠离,但她就是不搭理他,眼瞧着守藏阁的飞檐近在眼前,那抹身影却折身钻进松柏林。
“你去哪儿?”他追问道。
“去死!”她喊了一声,不知是说自己还是在骂人。
越跑越委屈,她“哇”地哭出来,几乎是嚎啕大哭,那哭声回荡在静谧的山林里,好不骇人。
祝渊当然知道自己搞砸了,但是他怎么可能上心?只是想要快点换回身体,于是不得不跟在身后好声劝:“这样跑死不了的。”
五脏六腑绞得生疼,渠离索性甩开步子狂奔。待得气力耗尽,一屁股坐在岩石上喘气,偏头见那人要近前,立时瞪圆了眼。
祝渊识趣地退开十步,拢着衣袖倚在古松下,望望天,望望地,中间就是不敢望她。
哭够了,渠离抽抽搭搭抹脸。
祝渊试探着挪近半步,见她没动静,这才慢悠悠从怀里捧出片摊平的衣角。各色野果挨挨挤挤躺着,红若胭脂,青似碧玉,白里透黄像团着蜜。
有些她在这山上住了十年,见都没见过。
他指尖点着颗红果,“这个好吃,只有些许酸涩。”
她瞟了一眼:“这有毒。”
祝渊只是笑笑:“那吃了正好可以死。”
她连瞪他的气力都没有了,只想到刚刚发泄似地狂奔时,余光瞥见他在后头上蹿下跳,虽然姿态优雅如仙,但是落在她眼里,跟猿猴无异。
结果他居然是在摘果,这份永远不受干扰的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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