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砚带着一行人来到苏府时,苏府紧闭着大门,不露一丝缝隙。
“大人,苏府原本是有门房守着,但门是大开的,可自从昨日苏刺史和苏少夫人出门归来后,苏府便更严防死守了。”李原道。
昨日两人是去了官衙认尸,苏平奉不得不面对儿女双亡的事实,门房紧闭亦属情理之中。
徐知砚略一颔首,秦昭宁便上前扣了扣门。
须臾,门内有了些许动静,一个壮年男子将门轻轻打开,露出一丝门缝。
男子透过门缝将视线停留在离门最近的瘦削小官差身上,方才敲门的应当就是此人,又见其后站了许多身着官服之人,尤其是站在她正后方提着黑鞘长剑的高大男子,更是莫名让他觉得胆寒。
想到自家大人交代的话,他眼睛咕噜一转,假意未看见小官差身后之人,便“啪”地一声将门合上。
“他娘的!铁定是这苏刺史下了命令不让我们进去咧!”李原气不打一出来,爆了一声粗口,又啐了一口后道,“这就是昨日看守在外的门房。”
秦昭宁再次抬起手,却被徐知砚挡下,他面上无波无澜,只给李原使了个颜色。李原接令,抬起手在门上扣了几扣,门环重重地砸在门上。
“司法衙门办案!”李原一声厉呵,门内很又有了动静,仍是方才的壮年男子。
他微微探出头来,谨慎道:“我家大人说,今日府内不便,恕不接待。”
他正欲再次将门合上,却被李原用大刀抵住,门房面色一变,怒斥道:“大胆!你们可知我们大人是苏刺史?!”
“大胆!你家出了命案,你竟敢阻挠司法衙门查探?”李原却是一声如雷震怒,似要把昨日的憋屈都吼出。
徐知砚面色淡然地从腰间拿出一块黑铁令牌,“苏府发生命案,司法衙门奉命勘察,所有人不得阻挠。若是阻挠……”
他声色冷淡低沉,却带了十足的威慑,李原将弯刀一抽,刃上寒光一闪,门房面色变了又变。
门房再无知,也了解过那黑铁令牌代表着强制搜查,可自家大人并未告知他如何应对这般情形,若是他先行阻挡,会否第一个砍的就是他,看看这帮人的气势,不像会给自家大人面子的,可自家大人又下了死命令……
李原虎目圆瞪,弯刀死死抵在门上,场面一时有些僵持。
苏府居于蒲州闹市东北向,虽往来的人不多,但不代表没人经过。浩浩汤汤的官差队伍并排立在苏府门前,已经有路过的百姓开始嘀咕。
“苏府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徐大人怎么带这么多人围在门前……”
“刚才听有位大人说什么苏府发生了命案……”
门外百姓声音传来,门房的额上已冒了一层虚汗,脖子一缩,语气已然没有方才嚣张,“请诸位大人稍候。”
连门都没合紧,他便三步并作两步地朝里走去,不消片刻,他又换上一副僵硬的笑颜将门敞开,“诸位大人请随我来,我家大人已在后院正堂给诸位大人看茶了。”
徐知砚略一颔首,便带着李原和秦昭宁往后院正堂走去,其余人皆已进了门,但都齐齐候在前院。
秦昭宁随徐知砚脚步一路穿行在苏府回廊中,直至中院,才看见亭台楼阁和连廊的檐角下皆挂着白绸,一路从中院的院门悬至院子深处。白绸崭新,似是还未挂上去很久。
花园中,两个素衣丫鬟正在刨弄几盆彩菊。
“这菊花太可惜了,二姑娘好不容易养成了这样,真就这么拔掉了吗?”
“可别说了。”另一丫鬟手上的小锄头不停,“赶紧拔了吧,不然回头老爷见了,还得怪罪。”
“那好吧!拔吧,赶紧拔……诶,寒酥姐姐,你听说了么?大少爷和大姑娘是一起死在青楼的……”
“你这嘴巴门又乱说啥……”
秦昭宁脚步踟躇间,已随着徐知砚来到了厅堂前。
方才她还心疑为何苏府要再后院待客,如今见了苏平奉,心下了然——
苏平奉虽挺直了腰板端坐在太师椅,双手却紧紧撑在扶手上,身形亦有些僵硬,似是强撑的模样。
昨日秦昭宁见他时,虽觉得他已上了些年纪,却不觉得他有苍老之感,如今才端端过了一夜,他鬓上原本的乌发已经泛灰,面上的沟壑亦深深浅浅,昨日矍铄的双目今日已浸满了沧桑和无力。他虽穿了灰黑色外袍,却透出了白色的里衣和中衣衣领。
丧子之痛,纵使是苏平奉这般叱咤官场多年的人,亦是难以承受。
“徐大人。”他未站起身来,只坐在太师椅上同徐知砚打了个招呼,却没有了昨日的气焰,显然已接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
徐知砚亦轻轻颔首,“苏大人请节哀。”
一声“节哀”令苏平奉浑浊的眸中泛起一抹泪光,他神色哀恸而诚挚,“我知徐大人要秉公办案,但和甫之死,已不是徐大人可以力及之事,要怪便怪我罢。徐大人听我一句,莫要再查了,就当好可怜可怜苏府仅存不多的基业,和甫尚有一子啊……”
和甫是苏润之的字。
说到最末,他的语气中竟带上了几分央求,两人俨然不像昨日那般剑拔弩张。
徐知砚却朝他迈了一步,沉声问道:“若我说,此事并非苏大人所想那般,苏大人还会阻止我们继续查吗?”
苏平奉身形一晃,目色中闪出难掩的惊惧,“你说什么?”
徐知砚一挥手,秦昭宁和李原自觉退下,苏平奉亦将人遣下。
厅中只剩两人。
苏平奉生怕自己听错,双手颤抖着撑在扶手上,试图将自己立起靠近一些,然纵使用尽全力,依旧不能站起,他只好收回青筋凸起的双手,坐回太师椅上,仰面而视眼前如松柏般挺立的年轻人,“徐大人可是查到了什么?”
徐知砚略略朝前一步,微微低头,言简意赅道:“查到那夜孟大人并未来蒲州,令公子并未前往作陪,亦未出现在同福酒楼中。苏大人想错了,孟大人并不是凶手。”
“荒唐!怎么可能?那夜可是驿卒亲自上门知会!”苏平奉语气中满是不敢相信,“老夫是再三确认的啊……”
语气中已带了些呜咽之意。
“驿卒?那驿卒姓甚名谁?”徐知砚却不理会他的悲戚,只问案情?
“姓马。”苏平奉失神地吐出两个字,随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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