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柳恒默默在心中念了好几遍。
长姐这是让他莫忘旧情,别做忘恩负义的冷血之人。
比起故人,他更想当长姐一辈子的家人。
可长姐说了,生而为人就有自己要负的责任,逃避是怯懦者才会做的,而他,要顶天立地,仁爱明理!
“长姐,恒儿明白了。”
柳岁揉了揉他的发顶,声音轻柔。
“她们都去置新衣裳了,恒儿为何不去?别人在了解一个人时,首先看的是外在,其次才是深入了解。”
即使穷,即使身着破衣,也依旧要保持整洁,这是为人的基本准则。
“咱们可以不讲究锦衣华服,也无需多昂贵的布料,但你必须永远以干净精神的面容立于人前。”
她指着柳恒破了个小洞的鞋面。
“书上说男子汉大丈夫不拘小节,可你不一样,所以更得谨记,不论身处何地,面对怎样的境况,都不能表现得颓丧,你要成为主心骨,成为支柱!”
看柳恒把头垂得越来越低,柳岁就猜到了他的小心思。
这是怕她们日后都不将他当成家人!
“恒儿你既唤我一声长姐,此一生都是我的弟弟,亦是安儿她们的哥哥!”
柳恒勾唇,眉目间尽显隽秀。
他甜甜喊一句长姐,心中美滋滋的。
柳平拍了拍身上的灰,洗干净脚才小心套上靴子。
“恒儿走,二叔带你去买新衣裳,正好我的鞋子也旧得不行了,对了,那边新开了家文斋,我瞧着还不错。”
柳恒冲柳岁挥挥手,用力握紧柳平的大手,笑得愉悦,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走远了。
见他们离开,张氏默契地不再提刚才的话题。
“说了这么久闲话,可有耽误你的事?”
柳岁猛地一拍额头,抱着怀中的柳尘亲了又亲。
“讲好了去寻阿昭,说着话就把这事给忘了。”
她咯咯地笑,逗得怀中的柳尘口水直流。
张氏轻点她的额头,“你呀,贵人多忘事,赶紧去吧,别叫他等急了。”
“二婶,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张氏滞了滞,才想起她说的意思,不禁失笑。
“柳尘和柳故有你这个长姐顾看,定不会是个无耻之辈,谁说一定要入仕,出路万千,只要肯努力,都能活出个样子!”
她不知柳家还有没有出头那一日,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安家?
女子一旦出嫁,这一生只能安守后宅,夫在从夫,夫死从子。
可,柳岁让她看到了不同的选择,女子也可顶半边天,也可以走出家门,开阔眼界,增长见识,不必每天剜着心眼你害我,我防你!
她没多大格局,就想过这种单纯的日子,也或者有一天与柳家同生共死,亦无怨无悔。
“岁岁,不管你做什么,二婶永远支持你!”
她一语双关,柳岁瞬间泪目。
“二婶,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让他们无忧无虑活着!不该他们承受的重量,就由咱们来背负。”
张氏抹抹眼角,笑望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老镇国公和柳老夫人将院中每一个人的话都听了个仔细,两人互望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欣慰。
得后代如此,柳家定会昌盛,不屈不挠的精神也会永远传扬下去!
景昭辰人是坐在花厅,心早就飞远了。
桌上的膳食来回端下去热过,可答应陪他一同用膳的人却始终不见踪影。
他面无表情地饮茶,眼睛时不时瞄向院外。
柳岁小跑着进来,阳光下她笑的明媚。
“阿昭你等久了吧?抱歉,家中有事耽误了。”
景昭辰假意生气,垂着眸不言语。
“阿昭。”
她眼中似含着星河,亮得能照进他黑暗的内心。
“阿昭阿昭好阿昭别生我的气了。”
她撒着娇,左右晃着他的袖子,肤白如玉,眉若远山。
景昭辰叹口气,将人一把揽在怀里。
“本王哪舍得真的生你的气,只是现在都还晌午了,你肚子不饿吗?”
柳岁心虚地别开脸。
涂山暗暗吐槽,人家早就吃饱了,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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