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琳,你要不要跟我回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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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底,林坤河回国待了一段时间。
他奶奶觉得他在国外日子苦,念他瘦了,天天抹着眼角给他做吃的,他爷爷中风以后再不敢乱喝酒,只能靠闻他杯子里那点酒味解馋。
林坤河在罗湖陪着住了一段时间,觉得自己再吃下去可以出栏,遂找了个借口回南山。
国内变化很大,08年还到处有人破产又**,才一年时间,商场里进进出出,酒楼的客一波接一波,服务员不停忙着翻台,经过建材市场,随时能看到等着装卸的货车。
也仍然有大批的人在不停涌进深圳。
大巴车一趟一趟往这座城市运人,从高速路口每隔一段下几个,经济肉眼可见地活了起来。
但这个时候还没人敢说稳。
股市虽然在涨却谈不上秩序,楼市同样,没人知道是一路高歌还是哪一天又会死掉半截。
林坤河父亲看K线的眼神快赶上看他爷爷量血压,涨时周围一阵恭维声,稍微跌一点,又都表现得比他爹还紧张。
不时有人劝赶紧套现,林坤河父亲纵观局势想再捂会,又生怕哪天一跌到底。
他爹压力大,林坤河都知道。
这个阶段本来就考验心态,何况他们家还有一笔被卷走的钱,想扛住压力坚持判断很难,于是他爹做了决定,叫他过去说手里房和股准备套现一批,让他专心读书,不用再去找外快。
但林坤河已经想好不继续。
他刚转学那会是打算多读几年的,但今年回国,这笔帐他算通了,没必要,于是让他爹继续捂着。
毕竟机会过了就过了,下一次能低价持有这么多资产,谁知道是哪一年。
而且林坤河不觉得紧巴巴的日子有多难过,反而这一年多让他提前接触了市场,从跟着别人做到自己接单,他清楚地感受到国内地产的需求,于是没有着急回学校,先跟着华工一位师兄做单。
这位师兄路子野,光杆司令注册个公司就出去谈项目了,平面立面效果图之类的全分出去,忙的时候甚至方案都外包。
林坤河跟着师兄做了两个单,其中一个是在东莞,林坤河被包装成青年海归设计师,在他做过的效果里捡了几个方案贴金。
师兄人精眼毒,让他讲方案时多说英文。
会议室烟熏烟燎,土老板全程咬着烟在听方
案两条腿抖得像需要复查。
你说他不尊重不重视他又一口一个大师接点什么都双手捧着尤其听见英文两眼发光神气得像林坤河一张嘴把他带到了自由女神像下。
这会就算林坤河在英文里夹两句粗口他大概也会咬着烟啪啪鼓掌。
然后方案过完土老板爽快地签了单。
林坤河掸掉合同上的烟灰开始意识到国内的钱有多好挣。
签单后陪客户吃饭备餐间的小妹收骨碟时不小心洒到他身上连连道歉。
小妹长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林坤河不由多看了两眼看得人脸涨红。
师兄问是不是看中了林坤河挡掉他一句玩笑想了想说只是像一个认识的人。
但他认识的那一个不会动不动脸红。
你看她她只会直勾勾看回来或者凶巴巴瞪住你说话也不像蚊子叫。
她很外向外向得有点傻气又足一张嘴天天说个没停。
他有时候想那张嘴亲一口不知道什么滋味是绿豆爽还是水蜜桃。
他看过她吃水蜜桃用嘬的水蜜桃在她嘴里像嘬进去大概舌头顶两下就和着汁水咽了。
但湘妹子亲起来也可能是辣椒的味道。
林坤河提起酒继续陪吃陪喝。
喝完看见对面有**搏两个男的打架一个女的拉
二男争一女越打越来劲最后治安过来通通带走。
师兄点评说女人多得很争这一个搞得多难看不合适也没必要。
林坤河没接话太阳很猛他往脑袋上扣了个棒球帽。
晚上仍然在东莞跟一位下海开设计院的老师碰面去了当地一所比较出名的俱乐部唱K里面形形**红男绿女高矮扁胖都有。
林坤河想起广州的夜场抡着麦唱了个小姐贵姓。
唱到一半有个广州电话打进来。
林坤河叫了辆车过去。
杨琳坐在连排椅上歪着脑袋像在打瞌睡。
林坤河过去喊她:“杨琳。”
杨琳慢慢睁眼抽了魂一样看人的目光有些呆。
林坤河问:“你有没有事?”
“她有事?”对面一个光头男嚷嚷:“她拿酒瓶砸老子你该问老子有没有事!”
林坤河没理他低头继续问:“杨琳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杨琳茫
然地摇摇头。
房东说她还没醒酒林坤河问:“跟谁喝的酒?”
一提这个房东有话说了说她那帮朋友喝酒的时候一个个积极得很要叫他们来电话一半打不通另一半听完就挂。
林坤河问:“她喝成这样怎么跟人打架?”
治安说了下情况房东也帮着调解说来说去无非是钱那点事。
对方报的数跟敲诈无异林坤河把路上取的钱扣在桌面:“就这么多。”
光头拍桌:“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谈了?”
他还嫌少林坤河突然笑了一声短促干硬。
“你笑什么?”光头被惹怒伸手指着他。
林坤河当即就迎着他那根手指往前走两步被房东拦住。
旁边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也扯住光头低声跟他耳语几句。
光头顶着气说:“再加三张我老婆被吓到了明天要去做检查!”
“唉算了算了后生给他吧你早点把你朋友领回去我看她人都不太舒服了。”房东一个劲劝。
弄完出来广州的环卫工人已经开始扫街。
林坤河松了松臂膀拳头上一股无处发泄的戾气杨琳晕乎乎跟在后面拖着脚走路。
走了一会她蹲下来林坤河回头见她在哭耳边一点碎发拨了半天都拨不明白。
林坤河站在原地等。
然后他们发生了争吵她对他又是瞪又是骂眼里恨意过分的多像她经历的所有事情都是他的错。
林坤河极度不爽。
她喜欢不干不脆地在泥地里打滚他却不想当一条被火烧的池鱼于是说话格外的刺。
点破她并不难毕竟事实摆在这里而她也一如既往的吐字发硬把他当什么仇人一样只是越说眼泪掉得越多。
吵到最后林坤河低头看她:“杨琳跟你谈恋爱的是何渊文不是我跟你分手的也是他不是我如果我写一行字能对你人生造成这么大的影响那要不要我再给你写一行以后你有什么过得不顺的可以再拿出来骂我一次给你自己一点心理安慰?”
她气得脱了鞋要扔他人却忽然往下倒闭着眼睛几乎晕过去呼吸又急又浅。
林坤河把她抱回出租房四层楼的步梯
房间门口那一箱酒瓶子还在现在拿起来也相当趁手。
林坤河把杨琳放在出租房门口从她身上摸出
钥匙打开门,摸灯的时候踩到一片粘鼠板,深一脚浅一脚把她弄到沙发上。
一房一厅的格局,林坤河上次来的时候还很干净,这次乱很多。
他上次被辣椒粉呛得连连咳嗽,这被酒菜味熏得眉毛发皱,地上还铺着几本垫过屁股的杂志,杂志上是小医院广告,男科妇科人流肿瘤,什么都能治。
用来擦东西的纸巾也是医院发的,袋子外面印着靓丽女护士,袋子里面的纸巾搓粉,用起来挂手。
沙发上有卷成团的袜子,插座旁边的红色房租收据像染色过度的假.币,一切的一切都有种置之不理的临时感。
这里根本不像个家。
林坤河把鞋底的粘鼠板扔进垃圾桶,再把垃圾桶上的超市袋子提起来,跟桌上那支百合一起扔去外面,然后上卫生间洗手。
卫生间在阳台,地上有被风吹下来的衣服,林坤河捡起被晒得发硬的黑色工衣,下面是内衣裤。
绿色的一套,跟她的黑色工衣两个风格。
林坤河随手往空的衣架上一挂,内裤只有中间薄薄的布料,两边是弹簧带,还不像胸罩那样随手能挂住。
他干脆把衣架拿下来,直接从挂钩那里套进去,在他头顶晃晃悠悠。
洗完手回去,杨琳蜷在沙发上呻吟,说热。
林坤河没找到体温计,用手试了试她额头,出门去买药。
附近24小时营业的药店有点距离,他回来时顺便给房东买了条烟。
出租房是苦生意,一把年纪还要守夜也不容易。
这个房东是陕北人,讲话总像带点鼻炎,但人不错,前前后后跟了半晚上,这会又开始操心:“后生,你劝劝她,她一个女娃身边又没有男朋友,很危险的……脾气又暴,我天天要看着她,就怕她出什么事。
林坤河点点头:“您受累,她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应该很快会恢复过来。
房东叹气。
他实在觉得杨琳一个人不安全,于是问林坤河:“你有没有她爹妈电话?让她爹妈过来把她接走,这几天房租我也不要了,帮我把房间搞干净就可以。
林坤河低头蹭鞋底,那块粘鼠板让他鞋底沾到不少灰,连糖纸都带了一片。
蹭完说了句:“我也不太清楚。
他走回去,杨琳不在沙发上,而卫生间里有花洒的声音。
林坤河站在外面敲门:“杨琳。
她没吭声,花洒也没关
,但林坤河知道她能听见,毕竟就那么点空间,撅个屁股都要撑着墙。
他提醒她:“你在发烧,最好不要洗澡。
动静没停。
林坤河转身想走,里面花洒的声音关掉,杨琳穿着睡衣出来,头发也洗了一遍。
林坤河皱眉看着她。
她绕过他从客厅走回房间,走路和他最开始进来一样,也是深一脚浅一脚,背影看起来很飘。
林坤河没进过里面,站在门口看她找什么东西,腿发虚,手没劲。
就这样还要去开风扇。
林坤河进去把风扇关掉。
她瞪着眼看她。
林坤河说:“自己什么样心里没数是不是,你现在能吹风扇?
“关你什么事!
林坤河不管了,嘴角扯一下,随她吹。
他把药扔在外面桌子上,手机没电,拿了她一个万能充插着,去阳台上厕所。
卫生间的地漏很慢,还有一些没走完的水,空气里全是洗发水的气味,香得人发晕。
林坤河打算充完电走人,出来后脑袋绕过那个衣架,在阳台弹了根烟,听到又一间早餐铺子拉卷帘门的声音。
对面做酱香饼的店已经在冒烟,门口的碎酒瓶边跑过一只老鼠,嗖地爬上电线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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