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整个脑袋撞上了硬硬的东西,嗡嗡地响着,是树木吗?迟年微蹙着眉,但又不像,扶稳身体的手上还摸着,软硬软硬的东西?
还有着浓厚的陌生的气息,迟年整的一下向前走了几步,才敢回头。
是个人,身量高大的男生,穿着运动服,手上拖着篮球,漫不经心,吊梢眉看着她,嘴角不屑地勾起,第一眼,迟年连忙低下头,小动物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并不好惹。
却没发现,男生看了她几眼后变幻的神色。
“嗯?怎么不走了?”
身边的少年提醒着易信,他们今年刚入学,短短几个月就有无数女生因为易信这张脸而选择千奇百怪的搭讪方法,特意撞上,也不是奇闻,平时易信都会选择视而不见或者明晃晃地不满而让女生知难而退。
今天怎么?一直直勾勾地看着人家女生。
他顺着看过去,唔,长得确实很好看,这水嫩嫩的皮肤,低着头姣好的侧颜,裸露的肌肤在阳光下白得透亮,好像代替这阳光抚摸她......等等,打住,关键的是,华大什么时候有这等绝色了?
校友?看上去年龄还比他们小。
很快,易信为他解答了。
他上前几步,直接抓住迟年的手,迎着迟年被迫抬高的头,他笑得恣意妄为:“终于找到你了!”
易信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多冒犯。
只是看着等比例长大的迟年一脸莫名又怯怯地看着他,他才明白自己的行为似乎有点奇葩,但同时又泄气:“迟年,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脸上又凑近几分,连细小的毛孔都被迟年看到了,五官整个怼在迟年的面前。
“我,我不认识你。”
“怎么会?年年,你再看几眼,我是,我是小时候打篮球砸到你的人啊!”
易信边说,松开了迟年的手,放手时,还摩挲了几下,细皮嫩肉在宽大粗糙的手掌下苦不堪言。
“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被细摸的手腕残留余温,酥酥麻麻的,迟年鼓起勇气想大声反驳,却在少年一下一下拍打着篮球的动作中,逐渐小声。
记忆也被唤醒,时光长河中好像有那么一个人,从移动的篮球到少年硬朗的脸上,她开口:“你,是不是还欠我的洋娃娃......”
易信立在旁边的朋友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一副模样,连心爱的篮球都不管了,直接篮球脱手,还是他接住。
“对啊,是我!这就是缘分吧,迟年,我会把欠你的娃娃给补上去的!”
迟年远没有他激动,放松一下幸好猜对了,小时候砸到她的篮球那么多,她怎么知道是哪一个人......
止住他前进的步伐,迟年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刚刚打过篮球,手不知道有多脏,她这件衣服是新买的,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
怕他再开口,迟年转头看向明显在吃瓜的三位宿友:“我们不是还要赶去开幕式吗,快点等会要结束了。”
......
“年年,原来你在华大还有认识的人啊,长得怎么帅,以前怎么不多分享分享。”
三个人还都沉浸在刚才俊男美女的搭配中,简直是太赏星悦目了,以至于自动忽略了迟年求救般地眼神,被拉着走还有点不满。
“对啊,年年,怎么都不在宿舍跟我们说,真的要友尽了!”
迟年在宿舍并不常分享她自己的生活,主要是她觉得不好意思,或许又有隐秘的想法。
就像现在,她摇摇头:“我不认识他。”
“等等,你怎么会不认识,人家就在后面等着呢,难道是一见钟情?”
迟年向后看,确实刚才的少年还跟着他,可是她已经不认识他了,要不是他提起,这件记忆就要遗忘江湖,毕竟,现在她不是小孩子,不会为了洋娃娃而激动,她......有了更加令人兴奋的东西。
宿友还在猜测:“不对呀,刚才他不是说小时候认识,难道又是一个青梅竹马?”
“啧啧啧,年年艳福可真不浅啊。”
......
朋友叶池一脸莫名其妙又有点激动,看着前面的四个人,再看看好友:“哇,你真的是个痴情仔啊,现在还跟着,要不要去打篮球的,都约了人的!”
易信一脸无所谓:“遵从学校的倡导,今天就应该去捧校友的场,百年校庆,多么重要,我已经发消息给他们说了。”
“你,那你可真是遵纪听话的好学生。”
放屁,自打开学以来,逃课无数次去打篮球,要不是家里摆平,学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就被辅导员请聊天无数次了,还敢这么肆无忌惮。
易信仿佛听不出嘲讽,一心一眼只盯着前面的巧人:“你说,她是哪个学校的呢,难道和我们是同一个学校?”
“不会吧?长得这么漂亮,我们不会是第一次见。”
“该不会,她们是东大的吧。”朋友若有所思。
“东大?”
“对啊,看她们从中间来的位置,好像就是靠近那个门。”
“难怪,今天才让我逮到。”
看着前面拖拖拉拉像是在拌嘴的少女们,心中的想念抑制不下,心爱的球落在朋友手中,走上去自荐。
“今天华大举办校庆,需要人给你们引路吗?”
声音阳光自然,像是个好心人,迟年她们正在看着地图,手机左歪右歪,思考着往哪边走,听到他的话,都亮晶晶地睁大眼睛,但都看着迟年,少年诚挚的心一看就是为了迟年。
“嗯,”几道视线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迟年倍感压力,也就是带带路而已吧,她们还要感谢他:“谢谢你!”
她很谨慎地点点头。
“我的荣幸。”
易信正经的时候身上没有了令迟年害怕的危险气息,迟年稍稍地放下心来。
有了熟人带路,华大校园不再那么神秘了,如在草坪上举办的校庆,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宿友们哇哇叫着,因为易信在旁边实在太尬,几人相伴放飞自我了。
剩下迟年与易信。
少年身材高大,矗立在她旁边实在像是个骑士,迟年回想他介绍自己的名字,并悄悄挪步:“...易信,你今天没有其他事情吗?”
等待了半天迟年的主动开口,竟然是暗戳戳让自己离开,易信耐着心:“没有,今天校庆,我们都放假呢。”
“哦,”迟年有些失望,少年现在没有第一眼见到的可怕,她的勇气也上升:“那,那你,那你去找刚才的朋友吧。”
他们早已远离了嘈杂的草坪,校长的讲话犹在耳后,并不清晰,只依稀的欢迎某某校友等等。
“嗯?是在赶我走吗?”
他的话语又透着几分可怕了,而且在这小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没有。”
迟年磕磕巴巴地否认,少年的胸膛又靠上来,没低头,气息却仿佛回绕在她的鼻尖。
“是嘛,既然将你们带着逛了下校园,那总该收点利息的吧?”
酥酥麻麻地男性味道又在她的耳边鼻子,简直霸道得让她回不过神,整个人愣愣的:“什么,什么利息?”
她水润润的眼睛充满着迷茫,鼻尖又红彤彤的,记忆中的精致洋娃娃与现在惹人欺负的小兔子重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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