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星棠雪去把院墙角桃花树下埋着的酒挖了出来,那是星棠雪考过童试的时候,应乐跟他一起埋的,那时候他们说,等星棠雪中了状元在挖出来庆祝。
故而应乐端着菜出来,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酒坛,还有些惊讶,“怎么现在就把它挖出来了?”
星棠雪道:“在不喝,怕是喝不上了”
“啊?”应乐不明白他的意思,抬头看他,然后把筷子递给了他,星棠雪接了筷子放在碗上,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酒,“你酒量好吗?”
应乐想了一下,“不算好”
星棠雪就更不用说了,应乐就没见他喝过酒,于是他叮嘱道:“这酒醉人,你少喝点”
星棠雪微微挑眉,乖巧的应了一声。
酒过三巡,应乐的脑子开始发懵,但意识还是清醒,他问道:“说说吧,怎么不开心了?”
星棠雪抬眸看他,他的眸子里像是盛满了月光,亮晶晶的,他说道:“我有一个同窗今天回去成亲去了”
应乐脱口而出,“你喜欢他?”
星棠雪眉眼未动,“无殇有喜欢的人吗?”
应乐看着他的脸,明明跟师尊一模一样,但他又清楚的知道这不是他的师尊,他仰头将碗里的酒全喝完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有啊,我有妻子”
星棠雪当场愣在原地,他试着牵动着嘴角,但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只能放弃了,他垂下眼眸,看着碗里的月亮,他听到自己麻木的声音的响了起来,“是吗,怎么从来没见过她呢?”
应乐抬头笑了笑,伸手指着天上清冷孤寂的月亮,“因为,他一直在那儿”
星棠雪顺着他的手看去,惊觉那月光竟比太阳还要刺眼,他只看了一眼就连忙低下了头,声音闷声闷气的又带着颤,“她去世了吗?”
应乐摇头,“怎么会啊,他活得好好的,我一定会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话音一落,星棠雪就猛地站了起来,他踉跄了两步才堪堪站稳,声音低沉得近乎破碎,“我喝醉了,我要回房睡了”
“哦”应乐侧头看着他的身影从一个变成两个,变成三个,变成好多好多个,他趴在桌子上,手碰到了酒坛,‘叮叮’的响了一下,他笑了起来,月光在他头顶,白得噌亮。
应乐在院子里睡了一晚,起来的时候星棠雪还没起,应乐当他压力大也没喊他,结果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应乐才不得不喊他起床吃饭,看他脸色不太好,眼睛也布满了血丝,应乐感觉到了揪心,“早知道不能喝酒就别喝了,看看这难受的”
星棠雪从床上坐了起来,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现在什么时辰了?”
“下午了”
星棠雪道:“我要去书院了”
“吃了饭在去”
“嗯”
两人一道吃了饭,应乐见星棠雪时不时的就揉头,便道:“在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去吧,我去给你请个假”
星棠雪拒绝了他,“不用了,我没事”
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一个穿着书院制服的俊俏男子探头进来,看到星棠雪就跟他打招呼,“阿雪,你真住这儿啊?”
星棠雪点了头,那人道:“你还在吃饭?”
星棠雪站了起来,“我吃好了,一起去书院吗?”
那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走”
星棠雪回屋拿包,那人看到应乐礼貌的与他打招呼,“我叫严乐,是阿雪的同窗,你是阿雪的哥哥吗?”
应乐看着他摇了摇头,很快星棠雪就出来了,严乐很熟络的迎了上去,“要不要帮你拿点?”
星棠雪将一部分书递给了他,严乐很开心的就接了过去,两人相携的往外走去,应乐的视线落在两人相交的手上,他感觉到他的眼皮在疯狂的跳动,偏偏此时星棠雪还回过头来喊他,“不是要送我去书院吗?”
应乐扯出一抹干笑来,“你都有同窗了,我就不用去了吧”
星棠雪道:“嗯?”
应乐低下了头,妥协道:“走.走吧”
应乐跟在两人的后面,听着他们的谈笑声,觉得很刺耳,但偏偏他们又有说不完的话,从诗词歌赋谈到风花雪月,谈到书院,谈到科考,即便应乐走在后面都能看到星棠雪嘴角扬起的笑,肆意又轻松,应乐的心一寸一寸的凉了下去。
好不容易挨到书院门口,星棠雪要进去的时候,应乐喊住了他,星棠雪回头看他,然后喊严乐先进去了。
星棠雪转身走到应乐面前,“还有事吗?”
应乐口干舌燥,脸色有些发白,“这就是你说的回家成亲的那个同窗?”
星棠雪眉头微挑,“不是,他是回家退亲的”
如果心有温度,应乐想他的心此刻已经凉透了,但他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出来,“你.喜欢他?”
星棠雪反问道:“你觉得呢?”
脖子上的海螺在发烫,应乐觉得他的头痛得要裂开,一道声音在他耳边说,‘让他恢复记忆吧,他只能是你的’而另一道声音则说,‘师尊好不容易重新开始,他的人生不应该受到上辈子的束缚,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应乐落荒而逃,星棠雪看着的他的背影,头又开始疼了起来,他快步的走进了书院,在回头时已经看不见应乐的背影了。
应乐没有回家,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喜欢别人了的星棠雪,于是他仓惶的回了琅华山,只有在这里师尊才是爱他的。
五天过去,星棠雪从书院出来,没有看到熟悉的人,他的眸光微沉,严乐过来要与他一同回家,他没有拒绝,只是话明显的少了很多,基本上都是严乐在说,到了家严乐邀请他去玩,星棠雪拒绝了。
到了家推门进去,一股冷清的气息扑面而来,向来热气腾腾的厨房今日也没有动静,星棠雪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他强忍着头疼准备调动灵力找人的时候,一只金色的小鸟急吼吼的飞了进来,“小乐..”看到眼前人时又连忙改了口,“师祖”
余音喊出口才想起现在星棠雪是转世了,于是正准备逃走,被星棠雪喊住了,“你是来找应乐的?”
到底是师祖,余音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点了头,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他不在吗?”
星棠雪按着痛得要炸开的脑子,“你去跟应乐说,我要成亲了,如果他三天之内不回来,我就在不见他了”
余音震惊,“什..什么?结婚?跟谁?我去找?我去哪里找?”
星棠雪的脑子更痛了,喝了一声,“快去”
余音太过于震惊,以至于没有发现星棠雪的这一声中竟然带着灵力,这完全不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
应乐在他和师尊的床上躺了好几天,算算日子,又到了星棠雪回家日子,但他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星棠雪,海螺在他手里都快磨圆了,就在他犹豫之际,一道尖锐又急促的声音破空传来,“小乐哥,在不在?出大事了?”
应乐听出来是余音的声音,赶忙出来,“怎么了?”
余音看见他在顿时松了口气,然后连忙转述星棠雪的话,应乐听得目瞪口呆,“成亲?”然后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余音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应乐回到家里的时候,星棠雪还在院子里坐着,双手揉着太阳穴,看起来情况很不好,应乐连忙走过去,他的心里太着急了,也没注意到星棠雪身上丝丝流转的灵力,“阿雪,你怎么了?”
星棠雪抬眸看他,手停了下来,“头疼”
星棠雪打小就有这个毛病,应乐连忙凑过去,像往常一样双手按上了他的太阳穴,“我给你揉揉”
“嗯”
两人离的极近,呼吸撞在一起,分不清是谁先乱了,星棠雪问道:“你之前说的妻子,是谁啊?”
“我师尊”
星棠雪又问道:“他跟我长得像吗?”
应乐很是诧异,“你怎么会这么问?”
星棠雪道:“因为很多时候你看我,好像又没有看我,我这样平常的人,除了这张脸,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地方能让你区别对待”
应乐道:“别这样说,你很好,即便没有这张脸,你依然是皎皎明月”
星棠雪固执的问道:“那我跟他长得像吗?”
应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只能强硬的转了话题,“余音说你跟他说你要成亲了,是之前那个人吗?”
“不是”
应乐微微震惊,“还有别人?”
星棠雪回道:“从来就没有别人”
“那是?”
星棠雪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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