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月亮的边缘散发出红光。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夹杂着血腥味。微弱的呻吟声在耳边回荡,其中夹杂着夏虫的长鸣。
这是一个村庄——已经付之一炬。残垣断壁,还有未灭的火光。
鲜血在地上聚成了一片湖海,浸着掉落的房梁、烧焦的青草还有……残肢断臂。
月白色的裙装扫过地面。地上的血顺着裙摆向上爬,似要把这位天外来客拉入这人间炼狱。
庭舒平静的注视着这地方发生的一切。
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另一个白色的身影,同样立在尸山血海上。这个身影没有容貌——他掐着一个农妇打扮人的脖子,将她高高举起。
庭舒看见这妇人的脸慢慢变得青紫。
庭舒看见这妇人的唇不断张合呢喃。
她在说什么呢?
天外来客慢慢走到了那妇人面前——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她是外来人——炼狱的人看不见她。
庭舒细细打量着这个妇人的眉眼。
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妇人挣扎间,不小心踢到了庭舒的身上——然后庭舒被触碰到的地方变得透明,被那妇人的腿穿过。
妇人艰难扭过头。
她看着那个她真正想看的人。恰好,对上了庭舒的目光。
瘦弱的妇人酝酿出了莫大的力量。
她红着脸,目光穿过庭舒的身体。
她喊,
“跑啊!”
振聋发聩的声音,让庭舒虚幻的身体颤了颤。
她听见那个妇人继续喊:“阿舒!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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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银碗被打翻,褐色的汤汁撒了满地。
霎时间,苦涩的药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房中,衣着张扬的少女顾不上去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她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惊讶地看着床榻上小小的人。
小人骨瘦如柴,脸上还有没有没有褪去的疤。
“师、师姐!”少女转身冲出门,声音渐渐远去,“师姐!小师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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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走开!我要哥哥!——”
还没走进月庭的院门,就听见了小孩冲天的哭闹声。杯盏碎裂的声音和两个女子焦急的安慰声,还有一个不着调的声音正在连连求饶。
整个第七峰鸡飞狗跳的,天上的飞鸟都不知道惊走了好几拨。
丹流的高马尾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的,身着黑红的劲装,抱着剑,紧紧跟在一个人身后。
“我说你急什么?”丹流冲前面人喊。
男人急匆匆回头看了一眼,匆忙的脚步却没有减缓半分。
丹流心中恼怒:一个凡人,怎么跑得这么快!?
“至于吗?她人在第七峰,又跑不了,我阿姐他们都在那儿呢!”
男人喘着粗气:“至于至于!丹流仙君你不知道,阿舒年纪轻轻受了那么大刺激,从小到大又没有见过什么陌生人,肯定会害怕的!”
“我要哥哥!”远处又传来了小孩的吼声。
一听这话,男人更加焦急:“你听!我妹找我呢!”
男人手一摆,又加快了脚步。
“啧。”丹流不耐烦,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我说你——”
他一个没注意,手上力道没有收住。男人本来就有伤在身,被丹流这一拉,立刻向后栽去。
“欸欸欸!”丹流立刻向着旁边跳开,“我、我没有啊!庭逸我告诉你你可别讹我!”
丹流指着庭逸,说的话都打结。
庭逸没管丹流说什么,干脆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
他没说话,拍干净身上的灰就继续往月庭那边赶。
丹流跟见了鬼似的。
“你中邪了!?”丹流喊。
庭逸听着远处的哭喊声,心疼得眼泪都憋出来了。
他沾着灰的在脸上胡乱一通抹,抹得自己灰头土脸的。
丹流更稀奇了。
丹流比庭逸要高上许多,几步就追上了庭逸。他这次也没拉庭逸了,怕庭逸再摔一次就真的讹上自己。
庭逸到第七峰三个月,很少自己一个人擅自走动,第七峰的很多地方他都不知道,但他总是能认得去月庭的路。
丹流就这么跟着庭逸跑到了月庭。
“哥哥!我要找哥哥!——”
“走开啊!!!”
……
院子里鸡飞狗跳的,小孩尖锐的哭声震得丹流脑仁疼。
“天!——”谟无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几乎要向着床榻上的小人跪下了,“祖宗,我求你了你别哭了好不好!祖宗啊!!”
“哥哥!!!——”
“祖宗我求你了!”
“坏人!我要找哥哥!你把哥哥还给我!!”
缩在床脚的小人又哭得激动了,抄起手边的枕头就往谟无脸上扔。
谟无轻易躲过。
“哎呀!”门口,却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这枕头被谟无躲过,却刚好砸中了开门而入的人——庭逸。
枕头从庭逸脸上落地,露出了庭逸那张被砸的红彤彤的脸。
一听见庭逸的声音,小人立刻从床上跳下来。
“哥哥!”她飞似的扑进了庭逸的怀里。
庭逸没管脸上的酸痛,再看见妹妹跑向自己的时候就蹲了下来。等到她扑进自己怀中,立刻紧紧将她抱住。
庭逸抚着女孩的后背,安慰道:“别怕别怕,哥哥来了,哥哥在呢……”庭逸的声音也带着些哽咽。
女孩的哭声渐渐小起来,渐渐变得只是啜泣。
屋中一片狼藉,但并不妨碍这一对兄妹相互依偎。
屋中,两个女子站在床榻边。向红将谟无拉向外边,丹瑛轻轻掩上了门。
独将这屋中留给了相依为命的兄妹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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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醒了,你怎么还哭?”
丹瑛关上门,转头就对上了大马金刀坐在湖中心的丹流。
闻言,丹瑛伸手去摸自己的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湿润了起来。
丹瑛低头笑笑,将泪擦去了。
谟无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向红,吊儿郎当跑到了丹流身边,捧起桌上的茶就喝。也不管是谁的。
因为喝得太急,水顺着他大敞的衣襟流了进去。
丹流睨了谟无一眼,“这杯子送你了。”
谟无忙着喝水,哪管丹流说了什么。摆了摆手就当说自己明白了。
他是真的渴了。原本自己还在院子里品酒赏花,结果被向红拉到月庭来哄孩子。这哪是孩子啊!这简直是祖宗!屋子里所有能砸的全砸了——全指着自己的脸砸了!
等到喝到心满意足,谟无这才放下了杯子。
放下后,他似这才回味过来丹流刚刚说的话,满脸歉疚地将这价值不菲的杯盏收到了自己口袋里。
丹流翻了个白眼,并不计较这点钱。
天降横财,谟无开心得很。
“你这衣裳……”向红走了过来。
她上下扫视谟无,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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