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树下,一个个“蚕蛹”被吊在半空中。丹流与庭舒的面前,立着唯一一个“残次品”。
层层包裹之中,迷心藤还落下了那一张脸没有遮去——就像是一个婴孩的襁褓。只是,这婴孩长得未免太过成熟了些。
“噗嗤——”短暂的沉默之后,丹流率先笑了出来。
“喂喂!有什么好笑的?”梁惊面无表情地质问。
大概自己也觉得好笑,问完之后,他亦咬紧了唇,艰难压下嘴角的笑意。
两个人都低着头——梁惊被迷心藤包裹看不出来,但丹流已是笑得全身都在颤。庭舒暗中拉了拉丹流的衣袖,小声道:“别笑了。”
丹流止住笑,抬起头,又对上了梁惊幽怨的目光。
“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
庭舒看向梁惊,表情歉疚。
“那些人……”楚宵煞有其事的看向天音树下。
火还未烧尽,映红了半边天。
庭舒:“迷心藤在天音树下很难摧毁,尤其是已经吸收到了养料,火是烧不了它们的。”
庭舒的话停顿片刻,目光又移向了梁惊。
此刻,包裹着梁惊的迷心藤已经被割断了与天音树的连接,失去了根的迷心藤立刻枯萎,颜色也灰暗下来。
她收了剑,三下五除二将梁惊身边的藤蔓扒开。
梁惊重获自由。
他从那满地的枯藤爬了出来,直接瘫倒了地上,也不起来。全身上下满是血迹——那是被迷心藤困住时扎出来的。好在他身上挂着好几件保命的东西,抵了自己不少痛楚。
楚宵从上到下将梁惊扫了一遍,皱了皱眉。
“你们不是在英招的传承地吗?怎么会被迷心藤拉出来?”庭舒问。
在苦新秘境,虽说会有妖兽袭人,给在苦新秘境中的人使绊子,但处于传承之中的修士异常脆弱,苦心秘境是不会有将人强行从传承中拉出来的情况的。
况且梁惊四人在传承地的时候,有庭舒与丹流守在入口地方,就算是迷心藤跑进去,他们两个人也不可能一个都没有觉察到。
这些规矩,庭舒知道、丹流知道、楚宵知道,但梁惊不知道。
他闻言有些疑惑,指了指身后那一片火光。
丹流抢先在庭舒开口前解释:“那火碰了就得成灰,比起干着急,你还是先回答你师姐的问题比较好。”
梁惊讪笑着收回了手。
他没有去看说这话的丹流,而是看向庭舒,回答她说:“我们在里边的时候,原本已经接触到了英招的传承,但是我们还想继续下去的时候,那个英招的石像后面忽然长出了那些藤蔓——”
“然后你们就被拉出来了?”
梁惊点头。
丹流看向庭舒,只见她眉头紧皱,迟迟不肯松开,原本就有些幽怨的气质如今更是显得阴郁。
庭舒同样看着他。视线相对之时,丹流立刻领悟到了庭舒眼神中的意思。
他惊讶片刻,随即稳定住了心神,外人看来只当无事发生。
远处,天音树下的火早已经在这场沉默之中渐渐变小。这火消去的速度过于快了,就像是有人去扑灭一般……
梁惊的问题紧接着又来了:“所以为什么楚宵师兄没有被……”梁惊看了一眼地上的藤蔓,想了会儿措辞,“裹住?”
楚宵只是被迷心藤拉来了天音树下,但迷心藤并未像对待其他人一般对待楚宵——迷心藤并未将楚宵里三层外三层地裹起来。
很奇怪。
庭舒脸上带着理所当然的神色,“迷心藤以人的心魔为食,自然不会费力去对付千重三千年来唯一一个正统的苍生道修士。”
苍生道,以苍生为道。
只有心无旁骛、心怀苍生,才能修成正果,而楚宵,刚好就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
梁惊一愣,看向楚宵——这楚宵与农昭看起来像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没想到心性如此不一样……
一个寡淡得连迷心藤都不愿意碰,一个……梁惊看向天音树下最大的一个“茧”。
那是农昭。按照庭舒所说,那是所有进入苦新秘境里的人里面,心中执念最深的一个人。
庭舒顺着梁惊的视线看过去。
她目力极强,几根藤蔓中,一片青色的衣角漏了出来,上面绣着故下山的徽记。
庭舒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好些了吗?”庭舒问。
梁惊没想到“丹瑛”会忽然关心自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仰头看着庭舒,愣愣地点头。
庭舒“嗯”了一声,又看向楚宵,“有一事相求,楚师弟。”得到了楚宵肯定的神色,庭舒继续说,“待会儿,麻烦楚师弟将所有人带出秘境。”
“什么?”楚宵好像没有听清。
他的脸上仿佛被划出了一条缝,不可思议的神情显露出了一角。
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他的脸上,实在有些违和。
庭舒又重复了一遍。
楚宵又恢复了他平常的神色,但眉目中流露出的情绪彰显了他的不解。
楚宵:“你有办法将他从迷心藤中拉出来?”
迷心藤是以心魔为食。解铃还须系铃人,将人从心魔之中拉出来实非易事,尤其是这种被强行牵引出的心魔。
楚宵不比丹瑛懂得那么多。丹瑛爱看书,说不定也能在哪本古籍之中学得什么秘术。
他并不怀疑丹瑛。
可惜,在他面前的并非丹瑛。
庭舒摇头,“没有。所以需要你把他们带出去,白欢有办法。”边说话,庭舒边伸手将丹流腰间的芥子囊袋扯了下来,挂在自己身上。
“我有办法解决他们身上的迷心藤。”庭舒继续说。
迷心藤在天音树下难以摧毁,因此他们几人才会在怎么救这一问题上束手无措。
聊胜于无。
迷心藤几乎绑了进入苦新秘境的所有人,能来苦新秘境的也都是各门各派的佼佼者,庭舒他们不可能置之不理。
庭舒从芥子囊袋里边拿出一个琉璃瓶——很眼熟。梁惊心想。
是第七峰里,庭舒放了一整面墙的琉璃瓶!
里面是庭舒的血!
“这、这这这!——”
丹瑛怎么会有庭舒的血!?
庭舒睨了一眼梁惊,梁惊立刻闭了嘴。
在庭舒刚准备往天音树下走的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丹流大步流星走上前,拉住了她。
“不行!”他语气不容置喙。
“……”庭舒盯着他,没说话。
在决定拉住庭舒的那一刻,丹流是铁了心不让庭舒涉险——哪怕所有人都困在他们的心魔之中,哪怕他们成为了天音树下的一具白骨。但对上庭舒的眼神的时候,丹流犹豫了。
庭舒的目光很坚定,就像在第七峰的时候,庭舒告诉他她想要来苦新秘境的时候一样坚定。
坚定得抛却了自己的生死。
或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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