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二胖的“宝藏”
花盛回到县衙后院的捕快值房,窗外的夕阳将房间切割成明暗两半。他卸下腰刀,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处理积压的文书,而是怔怔地坐在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胡三那张带着威胁和嘲弄的脸,以及他压低声音提到的“毛大人”,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花盛试图维持的职业平静。他当然知道“毛大人”指的是谁——拱卫司的红人,陛下眼前的鹰犬,毛骧毛文龙。此人权势熏天,手段狠辣,他派来的人出现在栖霞镇,绝不仅仅是为了寻衅滋事。他们的目标是什么?栖霞客栈?刘愈?柳玉娘?还是……自己的徒弟王同五?
一想到王同五,花盛的心绪更加烦乱。白天河边那一下格挡,同五身形之稳,再次浮现在他脑海。那绝非单纯力气大能解释的,更像是……一种经过高明引导、内蕴于体的“气”的自然反应。还有在客栈,同五情急之下泼出的茶水,胡三那绝非寻常地痞能做出的敏捷闪避……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这小小的栖霞镇,水面之下,暗流汹涌。而王同五,这个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包子铺小子,似乎就站在那漩涡的边缘,甚至中心。
“为何偏偏是他?”花盛喃喃自语,目光落在墙角立着的那杆家传断枪上。冰冷的铁锈痕迹,仿佛永远在提醒他那段血海深仇——父亲花云被张定边一箭射杀,母亲投水殉情……张定边!那个名字如同梦魇。若王同五真与某些隐秘势力,甚至与前朝余孽有所牵连……花盛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他潜伏于此,不就是为了查清与张定边相关的线索,手刃仇人吗?可若仇怨要应在一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身上……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他胸中翻腾,是职责与私仇的交织,是欣赏与疑虑的碰撞,还有一丝不愿承认的、对可能到来的残酷真相的抗拒。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必须查清楚。”他对自己说,“无论是为了公门职责,还是为了花家的血债。”
夜色,渐渐笼罩了栖霞镇。而某些决定,也在黑暗中悄然成形。
与此同时,福六记包子铺早已打烊。王同五帮着父母收拾完铺面,又将明日要用的柴火劈好码齐。他动作利落,看似与往常无异,但偶尔会停下来,望着跳跃的油灯火苗出神。
白天发生的事情,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回转。胡三的凶狠,陈七哥挨的那一脚,玉姐受辱时强忍怒意的眼神,自己冲动却无用的反抗,还有花捕头最后那看似息事宁人、却透着力不从心的判决……这一切,都与他从刘先生故事里听来的“侠义江湖”相去甚远。江湖,似乎并不全是虬髯客的慷慨豪迈,更多的是恃强凌弱的无奈和难以言说的压抑。
“要是我有本事,像刘先生故事里的虬髯客那么厉害,今天是不是就能护住陈七哥,不让玉姐受辱?”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就像种子落进了心田。
“小五,发什么呆呢?快来吃饭了!”福六嫂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暖。
“来了,娘!”同五应了一声,甩甩头,似乎想把那些纷乱的思绪甩开。他不想让爹娘担心。生活的磨砺让他比同龄人更早懂得隐藏心事。失利?他并不十分在意,技不如人,练就是了。真正让他困惑的,是那种面对不公时深深的无力感。
刚端起饭碗,后窗就传来几声轻轻的叩响,还有二胖压低的、急切的声音:“小五!小五!快出来!”
同五愣了一下,看向爹娘。王福六挥挥手:“准是二胖那小子,去吧,别跑远,早点回来。”
同五放下碗筷,溜出后门。只见二胖圆滚滚的身影躲在墙角的阴影里,脸上还带着白天留下的愤愤不平。
“二胖,咋了?饭都不吃就跑来了?”
“气都气饱了!”二胖一把拉住同五的胳膊,胖脸上满是忿忿,“我想来想去,今天这事儿太憋屈了!要不是二魁那孙子仗着家伙好,你能输给他?你那一下‘顺水推舟’使得多妙!要是有根好棍子,肯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同五看着好友为自己抱不平的样子,心里一暖,白天积攒的郁闷也散了些,笑道:“行了,一根棍子而已,断了就断了。花师父也说了,不能恃强凌弱……”
“那也不是他仗着兵器欺负人的理由!”二胖打断他,小眼睛在夜色里闪着光,“小五,我跟你说,这口气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得弄件神兵利器!让二魁那家伙好好开开眼!”
“神兵利器?”同五失笑,“上哪儿弄去?镇上的铁匠铺可打不出削铁如泥的宝刀。”
“谁说要去铁匠铺了?”二胖神秘兮兮地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我告诉你个秘密,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西山竹海最里头,有个谁也不知道的幽谷,里面长着一种宝贝竹子,叫‘金丝墨玉竹’!”
“金丝墨玉竹?”同五被这名字吸引了。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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