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秋失眠了。
一闭上眼,全是温灵蕴于夕阳下,屈尊降贵为她拔倒刺的温情场面。
她动容不已。
她们的确是假夫妻,彼此谈不上倾心以待,情谊总是有些的。
危难关头,她只想着自在快活,不顾温灵蕴和陛下的死活。
往小了说,对不起家。
往大了说,对不起国。
更对不起夫子教导的“齐家治国平天下”。
可一转念,为了脱离萧家,她甘冒欺君之罪,与温灵蕴结一回假姻缘,所期待的自由,眼看就要触手可及了。
就这么停下,她不甘心,失去这次机会,下一次又在何时。
要不她跟温灵蕴商量商量,把和离的日子往后延一延。
延多久呢?
万一陛下的难题十年八年才解决……
或者,永远都无法解决呢?
越想越后脊发寒。
萧暮秋抓过被子蒙住脸,强迫脑子停止胡思乱想。
在经历了一夜的良心折磨后,她无视内心道德的谴责,做出了最终选择。
——她要自由。
——她要放弃老丈人,背叛温灵蕴。
望着镜中的自己,昔日的飘逸隽秀荡然无存,只有眼底的乌青衬着她黯淡的的眸光。
此形象与她的卑劣极度相配。
她赶紧扣下铜镜,仿佛这样,就能抹去她卑劣的行径。
元宵端来早膳时,被她颓废的样貌吓了一大跳,以为她生了病,忙去翰林院替她请休。
萧暮秋没阻止他,无精打采的在驸马府溜达。
从前院溜达到后院,又从后院溜达到前院,遇见了在花园撒欢的小狗崽,这家伙在下人的精心伺候下,胖了一圈,黑白交杂的皮毛养得油光水滑。
萧暮秋抱着它坐在亭子里,向它诉说心中的苦闷,一刻也不停,甚至不吃不喝。
满府的下人都在猜测她生病了,亦或是中邪了。
她无心理会,心想,竟然救不了陛下,给温灵蕴一点弥补总行吧。
良心也能好受些。
于是当天就向公主府递了帖子,诚邀温灵蕴挑个风和日丽的天,同她一起出游逛街,承诺绫罗绸缎绸金银珠宝,任妻挑选。
说起来,成亲三年,她们只在成亲第二日共同逛过街。
那日,她们从东市逛到西市,从城内逛到城外,逛到两腿发软,无外乎想对外营造出郎情妾意的假象。
全是做给外人瞧的。
这回不同,她是真心实意想哄温灵蕴开心。
不知怎的,她总感觉温灵蕴最近心情不大好,脾气也变得阴晴不定。
按理不应该呀,她们的婚约即将到期,从此分道扬镳,各自美好。
多棒呀。
……算了。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还是不明白。
萧暮秋很快收到公主府的答复,约定三日后不见不散。
正好那天萧暮秋休沐。
公主殿下一如既往的贴心,这令萧暮秋良心的谴责又加重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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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萧暮秋的帖子,温灵蕴有小小的诧异。
成亲三年,她们严于律己,恪守着诸多约定,扮演夫妻和睦,各自不越雷池半步。
临到和离,萧暮秋却转了性子,到底是要唱哪出?
温灵蕴折好帖子揣进袖子,再度倒回美人榻,闭了会眼睛又睁开。
夏叶蹲在榻尾,用小木锤替她捶腿,小心又轻柔,像在呵护一朵迎春的花儿,稍一用力便要红衰翠减似的。
她瞧出温灵蕴有心事,笑问:“成亲以来,驸马少有殷勤的时候,真是稀奇。”
“她想一出是一出,邀本宫逛街。”
夏叶颇感意外:“您去吗?”
温灵蕴指尖点在榻沿,一下又一下,沉默了小半刻。
就在夏叶以为她神游天外时,她唇边掀起半抹笑:“驸马近日行事有古怪。”
“哪里怪?”
“本宫讲不出来,料想她有事瞒着本宫。”
“那您就去呗,探探驸马的口风。”
“她满肚子主意,怕是探不出个一二。”
“……那便不去吧。”夏叶挑动眉毛,毫不遮掩玩笑的心思。
温灵蕴看出她在存心打趣,纤细腰身一挺,坐起来责备她没规矩。
“您到底去不去呢?”
“去!”
夏叶:“您啊,口是心非,总是扭扭捏捏……啊,公主,奴婢错了,再也不敢了,您放过奴婢的耳朵吧,揪坏了可嫁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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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过后暑气消减。
太阳晒归晒,但不会太烈。
好歹是正儿八经的约会,马虎不得。
温灵蕴停了午睡的习惯,和夏叶一起打算上街去成衣铺子做套心悦的衣裳,半道改了主意,吩咐马车调头往北,递了牌子进宫去。
按理,先去养心殿探望陛下,再去玉凛殿向皇贵妃请安,方才折身进了内务府的绣坊。
管事嬷嬷急急上前请安:“二公主来得巧,您那几件夏裙刚做好,奴婢正要给您送去呢。”
她招来两个小太监,在树荫下备好桌椅,摆好茶点,请温灵蕴暂且歇歇脚。
温灵蕴来得匆忙,额头蒙有一层细密的汗,承下她的好意,施施然落座。
茭白的素面团扇贴着胸口,偶尔扇出两抹清风。
休息一阵,乍想起萧暮秋的邀约,这清风中又平添少许欣喜。
管事嬷嬷有眼力见,瞧出她神色中含羞带怯,即刻改口:“二公主是来为驸马挑夏衣的款式的吧?奴婢找些上等的料子来,您稍候——”
温灵蕴叫住她:“夏裙既然做好了,就先让本宫过过眼吧。”
管事嬷嬷拍错了马屁,面如难堪,欠欠身,麻溜的去又麻溜点回,还带回了几名绣娘。
她们各自端着盛有衣物的托盘,一字排开,垂首而站。
管事嬷嬷:“二公主,这裙上绣的纹样都是时兴的款式,您保准喜欢。”
温灵蕴摇着团扇往前,粉白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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