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家那堵不算太高的红砖院墙外,三个身影正叠罗汉般往里翻。
刘小萍先骑上了墙头,龇牙咧嘴地往下伸手,指尖与南雁的手总差那么一寸。
她急得低声催促:“谢承景,你再用点力啊!往上顶一顶!”
墙根下,谢承景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稳稳托着南雁的脚。
他脸上泛着薄红,汗珠沿着额角滑下来,呼吸沉了几分。
少女的脚踝隔着薄薄的鞋袜,似乎能感受到其下骨节的形状和传递来的细微颤抖,这让他心头莫名一紧,仿佛托着的是一捧易碎的雪,又或是一团灼人的火。
听到刘小萍的催促,他抿了抿唇,喉结滚动,将那点不合时宜的绮念压下去,闷哼一声,腰腿猛地发力,竟真的又将肩上的南雁往上送了一截。
“抓住了!”刘小萍一把攥住南雁手腕。
两人一齐用力,南雁狼狈地攀上墙头,胸口起伏。
“你真确定她妈不在家?”她气息不稳地确认。
毕竟,这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闪失。
“放心!早打听好了,她妈值班,她爸下井,家里就她一个!”刘小萍胸有成竹。
两人顺院内老槐树枝干滑下,落地轻悄。
谢承景则隐入墙外树影,负责望风。
林菲家的情况特殊。
自从她接连出事,张小英的看管就变得近乎神经质。
但凡两个大人同时不在家,必定会将家门从外反锁,既不准林菲出来,也防着外人进去,仿佛这样就能将一切危险隔绝在外。
南雁和刘小萍摸到卧室窗外,屈指叩响玻璃:“林菲?林菲?”
里面一片死寂。
两人耐着性子,断断续续地喊了约莫五分钟,屋里才传来沙哑警惕的回应:“……谁?”
南雁凑近门缝:“我,南雁。”
里头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冷硬排斥:“你来干什么?”
时间紧迫,南雁不打算绕任何弯子,她单刀直入:“时间不多,我直接问了。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大哥?”
门内呼吸一乱,随即更强硬地否认:“你胡说什么!谁诬陷他了?你凭什么——”
那声音里透出的慌乱,反而印证了南雁的猜测。
她不为所动,一步步拆解着对方的防线:“我大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有那个心思,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生活轨迹几乎没有交集。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认识’我大哥的?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门后只剩急促的呼吸。
南雁耐心告罄,她没兴趣也没时间跟林菲玩沉默是金的游戏。
她向前倾身,问出那个最大胆的猜测:“林菲,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刘小萍紧张地攥紧了衣角,屏息凝神地看着那扇门,仿佛想用视线穿透它,看清林菲此刻的表情。
“哐当!”
门内传来沉闷撞击声。
林菲嘶吼出声,近乎崩溃:“滚啊!滚出我家!”
接着是乒哩乓啷的摔砸声。
墙外,谢承景警惕四顾,屈指在墙面急叩三下——有情况,快撤!
刘小萍脸色发白,一把拉起僵立的南雁:“雁子!走!有人来了!”
南雁不再犹豫,被她拽着退到墙根,借老槐树翻上墙头。
动作间,她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心底的疑云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浓重。
林菲的反应,太激烈了,激烈得不正常。
几乎在她们跳下墙,与谢承景隐入小巷阴影的同时,隔壁陈大婶开门探头:“林菲?你没事吧?我刚听见好大动静!”
院子里,摔打声戛然而止。
过了几秒,林菲带着浓重鼻音回应:“没……没事!谢谢陈婶!不小心……碰倒东西了!”
陈大婶狐疑地又张望了几下,似乎没发现更多异样,才嘀嘀咕咕地关上了门:“这丫头,别想不开吧……”
小巷深处,三人靠墙喘息。
“吓死我了!”刘小萍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差点就被发现了!林菲她……她反应怎么那么大?”
她看向南雁,眼中满是困惑。
“她不对劲。”南雁低声说,目光锐利,“非常不对劲。”
林菲那崩溃的嘶吼和剧烈的反应,在她脑中反复回响,那不仅仅是羞愧或愤怒,更像是一种……恐惧?
她在恐惧什么?
谢承景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问到了?”
南雁眼神复杂,脑海中闪过林菲崩溃的样子和大哥憔悴的面容,沉声道:“差不多吧。”
……
长夜漫漫,南雁被一个混沌的噩梦攫住。在梦中,她站在林家那堵红砖墙外,墙上布满无数只眼睛,无声地注视着她。
突然,墙内传来林菲凄厉的哭喊,以及一个男人如同野兽般的喘息声。
她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睡衣,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迷雾:她记起来了!
恰在此时,南春起夜归来,睡眼惺忪地推开门,正对上床边那个披头散发、僵坐如同石像的身影。
南春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睡意被瞬间惊飞,无数乡野传说中的精怪故事涌入脑海:“大、大姐?”
那黑影闻声,却像是骤然失去了支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新陷入被褥之中,呼吸很快变得平稳悠长,仿佛刚才那骇人的一幕,不过是夜色编织的一场幻梦。
南春:“……”
她僵在原地,心脏砰砰直跳,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大姐梦游了!听说不能惊扰梦游的人!
她瞬间屏住呼吸,猫着腰,用堪比做贼的架势溜上床,紧紧贴住三姐南玉,在心底疯狂呐喊:我没醒我没醒我没醒!大姐快继续睡!
南春一夜无眠,睁着眼睛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
黎明前的寒气最为刺骨。
包兰芝提着鼓鼓囊囊的包裹,与南雁踏上通往县公安局的路。
两人沉默走着,脚步沉重,只有包裹里搪瓷缸子偶尔碰撞出声。
距离南天贵被带走已近七日,公安那边的消息像是沉入井底的石头,再无回响。
嫌疑的阴云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愈发浓重地压在这个家的屋顶。
好不容易盼到允许探望的消息,包兰芝几乎是倾尽所有,将她能想到的一切——干净的衣物、耐放的干粮、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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