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窗纸还浸着冷白,南雁轻手轻脚地打开门,院子里的凉气立刻贴了上来。
南秀正蹲在墙根下洗漱,听见动静抬起湿漉漉的脸,发丝粘在腮边,“姐,这么早你要出去啊?”
南雁脚步未停,只朝身后摆摆手:“瞎跑一会,活络筋骨。早饭不用等,中饭我顺道从食堂打回来。”
她的身影很快融进晨雾里,像一滴水汇入河流,不见了踪影。
南秀望着大姐消失的方向,心里莫名地空了一块。
她觉得大姐今日的脚步,不似往日沉重,像是卸下了什么重负,有种近乎飘忽的轻快,像是压抑已久的鸟儿终于要挣脱牢笼,振翅飞向一个她无法理解的远方。
这感觉让她很不安。
南雁没有走矿里常走的大路,而是拐进了后山那条几近被荒草吞没的小径。
露水很快打湿了她的裤脚,冰凉的贴着皮肤,草叶边缘的锯齿拉过,留下刺痒的白痕。
她目光低垂,像搜寻宝藏般扫过路旁的草丛,偶尔蹲下身,指尖小心翼翼地拨开那些挂着露珠的草叶。
捉螳螂需要耐心,南雁的动作轻而快,看准了才出手,五指合拢罩住那些懵懂中的小生灵。
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土罐,将捉到的螳螂放进去。
罐子里渐渐热闹起来,十几只螳螂不安地跳动,细足刮擦着陶壁,发出窸窣的声响。
待到日头升高,金光慷慨地铺满山野,南雁才直起腰,揣着那罐“活物”,转向关押南天贵的破猎户屋。
行至半山腰,雾霭深处忽然传来人语。
南雁心下一凛,迅速捂住陶罐,闪身躲进一旁茂密的灌木丛,屏住呼吸。
李文华和刘三的身影,像两个鬼魅,从乳白色的雾气里析出。两人低声交谈着,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
“……说是昨晚就没影儿了,急得包婶和秉义叔直跳脚,连夜找人。”李文华的语调里,幸灾乐祸几乎要满溢出来。
南雁在草丛后听得真切,心里冷哼一声:果然是他们!
刘三嗤笑一声:“等复试过了,再送他们一份‘厚礼’!”
李文华有些犹豫:“会不会……太显眼了?”
刘三满不在乎:“放心,那地方鬼都不去,没人会知道。再说,咱动他一根指头了么?不过是请他‘清静’几天。”
两人的声音随着脚步渐行渐远,最终被蜿蜒的山路和浓雾吞没。
南雁从灌木丛中钻出来,拍了拍沾在衣裤上的草屑与露水,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她确认四下再无旁人,这才继续向山上那间孤零零的破屋走去。
晚上光线不好看不清,白天南雁才看清,屋子荒败得厉害,墙皮大块大块地剥落,露出里面灰黑的坯土,屋顶塌了一角,像被挖掉眼珠的空洞眼眶。
她推开快散架的木门,“吱呀——”一声锐响,划破了清晨山间的寂静。
南天贵仍被五花大绑在屋角那根满是霉斑的木柱上,嘴上的胶布歪斜着,边缘翻起。
听见动静,他猛地抬起头,蒙着眼的脸转向门口,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呜”声。
这一夜,于他而言,定然是漫长得没有尽头,恐惧和绝望恐怕已经将他啃噬得差不多了吧?南雁冷漠地想。
她没有出声,反手将门带上,屋内的光线骤然暗淡下去,灰尘在仅有的几道光柱里狂舞。
她径直走到南天贵面前。
南天贵虽然看不见,但敏锐地感觉到了有人在逼近。恐惧让他像触电般剧烈地扭动起来,绳索深勒进皮肉,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怕极了,不知道这次来的会是什么。
南雁无视他的挣扎,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团棉花,利落地塞进了他的两只耳朵里。
棉花塞得极满,几乎要撑破耳道,外界的所有声响瞬间被抽离,世界堕入一片虚无的死寂。
黑布之下,南天贵惊愕地瞪大双眼,不明白这沉默的来者意欲何为。
他想问,想求饶,但所有声音都被胶布和棉花双重封锁,只能在喉咙里化作模糊不清的绝望咕哝。
这种被完全掌控、无法沟通的境地,比直接的殴打更让他崩溃。
确认南天贵听不见任何声音后,南雁这才打开了陶罐的盖子。
螳螂,一只,两只,三只……接连不断地落在南天贵的身上、头上、脖颈。
这些翠绿挥舞着镰刀的小东西,似乎将这具无法动弹的□□当成了新的丛林,争先恐后地跳跃、爬行。
细足划过皮肤,带来一阵阵密密麻麻钻心的瘙痒。
南天贵起初只是感觉有细微的触感,很快,那痒意就升级为无数小爪子的抓挠和跳跃。
有的螳螂钻进了他的衣领,在胸膛后背探索;有的停在他的脖颈处,触须轻颤;甚至有的顺着他的脸颊爬过,冰凉的足尖掠过鼻翼、眼皮。
他听不见它们窸窣的动静,看不见它们翠绿的身影。
寂静如同厚重的淤泥,将他包裹、淹没,未知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他能感觉到的,只有那无处不在、令人毛骨悚然的爬动,和面前这人冰冷如铁的注视。
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血液冲撞着耳膜,在一片死寂中发出轰鸣。
他疯狂地扭动身体,像一条被钉住的蚯蚓。手腕、脚踝处的绳索越勒越紧,破皮出血,火辣辣地疼,但他顾不上了,只想摆脱身上那些可怖之物。
他想嘶吼,想求救,但胶布死死封住了所有出口,所有挣扎只化作喉咙深处沉闷而绝望的呜咽,在空荡的破屋里撞击回响,显得格外凄凉。
恐惧像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他的身体不可抑制地剧烈发抖,最终,一股温热带着骚气的液体不受控制地顺着裤腿淌下,洇湿了身下冰冷的地面,形成一滩难堪的污迹。
南雁一直站在原地,冷眼旁观。
看着他惊恐万状,徒劳挣扎,看着他最终失禁,显露出最窝囊不堪的一面。
她终于笑了出来,那笑声在空旷的破屋里盘旋,带着积压多年的怨恨和复仇成功的快意。
可惜这年代没有手机,不然真该将他这副尊容收进去,待到包兰芝年老体衰、眼花耳背之时,再将这“好东西”捧到她眼前,那场景,想必是精彩得紧,足以慰藉她半生辛劳了。
南天贵在极致的羞耻与恐惧中,意识彻底崩断,眼睛一翻,晕死过去。
南雁收敛了笑容,走上前,用手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汗湿冰冷的脸颊。
“这么不经吓?”她嘀咕了一句,语气里听不出是失望还是满意。
见南天贵已无知觉,她便从口袋里取出了两枚细长,闪着寒光的铁钉。
她的动作很稳,右手握着钉子,左手固定住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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