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怀皇嗣的孟侧妃无疑是整个大周最金贵的人之一,她的邀约没人敢不给面子,阿愿接过请帖时,还没发愁,倒见盛阙担忧得脸都沉了。
她不禁笑道:“孟侧妃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盛大人怎么瞧着比我还紧张?”
盛阙抬眼对上阿愿的笑容,耳朵一红,赶紧低下了头,不管看什么多少遍,不管换做谁来,怕是没几个人能抵得住红颜一笑。
“夫人莫唤属下大人了,直唤‘千白’即可。孟侧妃确实不是洪水猛兽,她在东宫乃至华京的声誉远胜温侧妃,世家夫人们都称赞其贤良淑德,有国母之仪。夫人幼时长在华京,定知道‘贤良淑德’这四字是多少世家女求之不得的称赞,以及这四字这背后的可怕……孟侧妃比温侧妃更需提防。”
上官文御难得有了几分少年人的顽劣气,在旁边满眼好奇与八卦样地开口,“千白哥,你口中的这位孟侧妃可是你曾经的未婚妻,你对她如此不看好吗?”
这话说得冒昧,阿愿赶紧干咳了两声,示意上官文御别瞎说。
盛阙却没管什么冒昧不冒昧,慌乱地看了阿愿一眼,急声解释道:“属下与孟侧妃少时确有婚约,那都是祖辈们玩笑定下的,后来盛家没落,孟家几度上门欺辱、意欲退婚,属下早在离京从军前就已与孟家解除了婚约。”
上官文御眸子一眯,“可孟家对外说的却是,盛家没落后,你流恋花街柳巷,孟家书香门第,不堪受你之辱,所以才退了婚。孟家小姐因你的事,还哭得病重了一场……孟家善言,经此一事,声望不降反升。”
盛阙垂下眼帘,担忧地再三叮嘱道:“孟家人最善做戏,夫人定要小心。”
阿愿笑了笑,“放心,我知。”
华京从来不是什么好地方,她幼时还不知理明事时,就已经知道这世上真的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害另一个人。
……
东宫。
领路的太监趾高气扬,本想用外男不得进东宫内廷的借口,将随行的盛阙拦在宫门外,没想到盛阙竟有太子钦赐的令牌,领路太监是咸福宫的总管,更是孟侧妃身边的红人,被气得不轻,一路上都没露过什么好脸色。
阿愿踏进咸福宫就听见一阵琴声,遥遥看见一袭落霞宫装的女子正在暖亭中弹琴,旁边站着一位峨冠博带、一脸富态的中年琴师,正在挥袖激昂地说着赞美之词。
阿愿走到暖亭前,恭恭敬敬行礼问安,却迟迟没等到免礼的回音。
她目无波澜地跪着,听着亭中一个素手拨弄琴弦,一个口干舌燥地说着赞词。
倒是跪在阿愿身后行礼的盛阙深深皱眉,看向阿愿的膝盖,眼中凝聚起怒意。
良久后,亭中丝弦之声止,中年琴师说得气喘吁吁,接过宫女递来的茶大口灌了起来。
“听崔先生说得专注,一时忘了顾夫人,顾夫人快快请起。”
琴桌后一身书香气的温婉女子歉意开口,眉眼缱绻似水,容貌说不上多出挑,但声音实在好听,温得如细水,“来人,赐座。”
“谢侧妃娘娘。”
阿愿垂眸敬谢,守着礼数,规规矩矩地坐下,盛阙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后。
孟代绾接过宫女递来擦手的帕子,眉眼不着痕迹地扫过盛阙特意挂在腰间的令牌——太子私令。
这东宫之中都没几个人能有,孟代绾面上含笑心中冷冷想着。
除去淡淡瞥了盛阙一眼,孟代绾的目光始终落到阿愿身上,这人呆板地守着礼数,连宫女敬茶都不敢喝一口,垂眸温吞地坐着,像个最无趣的华京妇人。
孟代绾却不会这么觉得,她浅浅喝了一口宫女端上来的温水,娴静的目光里藏着一抹锋利,“夫人不生气吗?”
阿愿像是个反应迟钝的妇人,后知后觉地看向孟代绾,拘谨道:“侧妃娘娘,是臣妇做错了什么吗?”
孟代绾笑了,指着刚喝完水落座的中年琴师,“夫人还认得这人吗?你我该唤他一声先生才是,少时在皇室学堂他教过你我一段时间琴乐。”
阿愿起身朝大腹便便、满脸油腻的中年琴师行礼,从善如流道:“拜见先生。”
中年琴师轻蔑地看了阿愿一眼,敷衍道:“顾夫人客气了。”
孟代绾像是看戏般,只是眸光所过中年琴师时有几分冷,“倒是我忘了,先生向来不喜学堂上蠢笨的学生,顾夫人那时隔三差五就被先生骂上一顿……”
“是臣妇愚钝。”阿愿顺着孟代绾的话说道。
孟代绾却笑了,“其实那时我在崔先生这里也得不到什么好脸色。”
这一言却让中年琴师面色一变,赶紧下跪,着急忙慌地陈情道:“娘娘误会了,臣那时心思都扑在琴乐之上,教学中难免有所疏忽,是臣的不是。”
孟代绾一笑,抬眸对阿愿道:“夫人瞧,你知道今日为什么往日清高凛然不可攀的崔先生能跪在这里吗?倒是他待夫人,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好脸色,无外乎是因为夫人无权,于他的官途没什么用处,而我如今是东宫侧妃,又身怀龙裔,所以他才会这般卑躬屈膝。”
若是换做旁人,此刻定然会因为猜不透侧妃娘娘的心思而坐立不安,可孟代绾看着阿愿,这人看似局促地坐在位置上,眼中却平静无波。
孟代绾微微蹙眉,笑着摆了摆手,吩咐守在亭外的东宫侍卫道:“拖下去吧,交给刑部查查,崔先生这些年在礼部任职应该贪了不少。”
“是。”
侧妃娘娘开口,一众侍卫顿时将人拖走,丝毫不顾崔先生如何哭喊哀求。
孟代绾没再理会那道貌岸然的琴师,而是笑着仔细观察着阿愿的神情,最终一无所获,不由失望摇头,“夫人就不讨厌崔先生吗?也不觉得大快人心吗?”
阿愿闻言,急忙起身装作慌乱就要跪拜认错,却被孟代绾一言拦住。
“夫人免礼,不用在我面前这么拘束。家兄是御前侍卫,陛下和太子殿下在骊山狩猎遇刺那次,家兄也在,多亏了顾将军,家兄才免于横死虎口之下。回家之后,家兄时常称赞顾夫人的骑射,六箭之下,虎群尽退……顾夫人明明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勇,为何在我面前如此藏拙?”
阿愿没再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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