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归京,边军封赏之事也提上了日程。
宫宴当日,阿愿因为风寒发了高热,无法赴宴,但封赏的恩旨依旧降了下来。
皇后凤印亲自盖章的一品诰命夫人,华京寥寥无几,以往能得此殊荣的都是些世家贵族中的老夫人,阿愿算是大周史上最年轻的一品诰命夫人。
此等恩赏,阿愿病愈后理应入宫谢恩,因是要入凤栖宫向皇后拜谢,所以顾偿只将人送到了皇宫门口,由澄娘陪着阿愿入宫觐见皇后。
皇宫大内巍峨庄严,澄娘一直谨记着阿愿的嘱咐,全程低着头走路、绝不乱瞟,却不想一名宫女直愣愣地朝她撞来。
澄娘肩膀被撞得生疼,反倒是对面的宫女顺势倒在地上,嚣张怒骂:“哪里来的贱婢?竟敢在宫中如此没规矩!”
阿愿看了一眼地上闹事的宫女,上前一步,将澄娘挡在身后,轻轻慢慢道:“这位姑姑见谅,我等并非有意冲撞……”
“哟,这不是独孤小姐吗?”
娇贵又暗含讽刺的声音响起,漫长的宫路尽头一众宫女太监簇拥着一袭浅粉华裙的妙龄少女走来,容貌娇艳,满头珠翠,腰间还别着一根鞭子。
六公主柔嘉,二皇子一母同胞的妹妹,何贵妃最宠爱的小女儿。
澄娘拧眉瞧着来势汹汹的一行人,直觉不好,想挡在阿愿身前,却被阿愿按住,拉着她行礼道:“臣妇拜见柔嘉公主。”
柔嘉公主一脸傲慢地站在阿愿跟前,嘴边挂着冷笑,“顾夫人好风光啊,封了一品诰命夫人很了不起吗?竟敢纵然婢女冲撞我佳和宫的掌事宫女,怎么?觉得攀上了太子哥哥,就不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了?”
阿愿叩首道:“臣妇对公主绝无不敬之意。”
“呸,你也够不要脸的,都已嫁为人妇,竟然还敢勾引太子哥哥,还救命之恩?莫不是你不知羞耻爬上太子哥哥的榻上换来的吧!”
这话听得澄娘不由火冒三丈,想要起身争辩却被阿愿按得死死的。
只听阿愿不卑不亢回道:“公主所言之事臣妇未曾做过,臣妇卑贱,惹恼公主之处,臣妇愿受罚,还望公主万万莫要以臣妇等污泥辱了太子殿下声名。”
柔嘉公主眉头不悦一挑,“你在教我做事?”
“臣妇不敢。”
柔嘉公主眸子一眯,“把头抬起来。”
阿愿蹙眉,微微抬起头,目光却始终盯着地面。
“果然是狐媚子!”
柔嘉公主看清阿愿的面容后,顿生怒火,她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阿愿这张脸,“怪不得皇嫂会惹伤心,你和你母亲一样贱婢上位,靠脸勾引男人,来人,掌嘴!”
阿愿闻言,目光一暗。
澄娘忍不了了,挣脱开阿愿的手,猛地推开了欲要上前掌嘴的两个嬷嬷。
负责给阿愿领路的小太监此刻慌了,急忙跪道:“公主息怒,皇后娘娘还等着见顾夫人呢。”
不料其中一个嬷嬷后退时撞到了柔嘉公主身上,让柔嘉公主火气更大,“少拿母后压我,这贱婢居然敢还手,给我押起来,主仆二人一起打!”
阿愿从始至终跪在地上没有动过,唯见澄娘被几个嬷嬷擒住,刚欲起身,一个老嬷嬷上前,啪的一声扇在阿愿的脸上。
宫中的老妇力气极大,又憋足了劲,一巴掌就将阿愿扇倒在地上,嘴角都溢出了血。
“阿愿!”
澄娘急红了眼,连踢带咬挣脱开了几名嬷嬷,冲向阿愿要将人扶起。
柔嘉公主见几个嬷嬷都擒不住澄娘,直骂“废物”,一手解下挂在腰间的鞭子,抬手就要朝澄娘抽去。
倒地的阿愿刚坐起身,眉头一紧,一把按住澄娘,徒手接住了挥来的长鞭。
柔嘉公主愣了一瞬,没想到瞧着弱不禁风的阿愿能接住她的鞭子,然后就对上了那双冷冽幽暗的琉璃眸。
她自幼娇生惯养在深宫,没见过那般目光,更看不懂其中无数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杀意,只觉得本能地害怕,不禁后退了一步,然后又色厉内荏地站住脚,怒吼道:“愣着干嘛?冲撞本公主,给我拿下!你这贱人还敢瞪我!”
阿愿垂下眸子,没再拿那般眼神看柔嘉,形势比人强,皇家权势面前,便算她有怒,也得忍着。
柔嘉公主找回了胆子,又硬气了起来,晃了晃手,欲再度挥鞭。
阿愿这次看着冲上来的牵制的宫女嬷嬷,没再反抗,只是将澄娘护在身后,避免她被鞭子殃及。
预料中的鞭风没有落下,鞭子在半空被一只大手抓住,一袭紫袍的帝昕温文尔雅地挡到阿愿面前,笑吟吟道:“柔嘉生这么大的气做甚?”
“三皇兄?”
柔嘉拧眉看着以护卫姿态挡在阿愿面前的人,“三皇兄也要保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帝昕依旧嘴角含笑,“柔嘉你是公主,是谁教你说这些污言秽语的?看来你的佳和宫藏污纳垢,若是让你母妃知道,怕是要不高兴的。”
“母妃才不会!”
“是吗?”帝昕笑了,“可你三皇兄我会,你知道上次有宫人意图教坏你八弟,我是怎么做的吗?”
柔嘉脸色一变,她当然知道,三皇兄直接命人斩杀了八弟宫中所有的宫女太监。
“别闹了,”帝昕的话说得温和,像是在哄自己胡闹的妹妹,“母后还要见顾夫人,你将人伤成这样,母后不会轻饶的。”
柔嘉嘴硬道:“我才不怕,我只后悔没抽死这贱……没抽死这人。”
嘴上逞强,人却已经怂了,没再说什么,便灰溜溜地待着宫人跑了。
帝昕转身看向阿愿时,澄娘已经扶着人起来,因为要入宫觐见,阿愿没再穿那身洗得发旧的青绿罗裙,换了一身春辰绿的新衣,头上的木簪也换成了玉簪,可即便是换了行头,依旧素净得过分。
帝昕瞧着阿愿唇边的血迹,从袖中掏出帕子递过去。
阿愿看了一眼,没接,用手擦去嘴角血迹,福身道:“多谢三殿下。”
帝昕收回帕子,笑道:“如此,顾夫人能不能算欠华之一个人情?”
“三殿下搭救之恩,臣妇无以为报。”
帝昕无可奈何一笑,“一句无以为报倒是把我的话都堵住了,恰好我也要去凤栖宫拜见母后,顾夫人与我同行吧。”
“是。”
帝昕迈开步子前,若有若无地瞥一眼身后宫路的拐弯处,墨袍的衣角并未藏严实。
他轻轻勾唇,心道:难得比这人早了一步。
直到人走远,拐弯处福禄小心瞧着自家主子的脸色,请罪道:“是奴才探听消息不及时,奴才有罪。”
帝尧目光幽幽地盯着阿愿离开的背影,“将这里的事如实禀告给母后,重罚!”
“是。”
……
凤栖宫,偏殿。
皇后听到东宫来人禀告宫路上发生的事后,脸就沉了。
“母后……”
下座的云裳美人五官好似拿世间最美的春色揉捏的,脸上挂着珠泪,哭得楚楚可怜,如雾般迷茫的眸子望着主座山雍容端庄的人,柔声若水道:“母后,是出什么事了吗?”
皇后收敛神色,朝下座的云裳美人伸出手,云裳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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