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父子到底没能痛快地揍福寿一顿。
阿愿冷着脸,轻轻慢慢地说了一声“不许去”,父子两便半点都不敢再造次。
“看吧,我就说夫人才是最厉害的。”
“可不是吗?老将军和少将军都被管得服服帖帖的,跟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几个亲卫凑到一起,忍不住偷笑,幸灾乐祸地嘀咕道。
……
翌日卯时,天还未亮。
太子营帐中暗卫换班,季直离开营帐,准备去暗卫营小憩一会儿,猛地脚步一顿,手放到了腰间的软刃上,眯着眼看向前方。
一袭灰麻粗衣的女子站在那儿,木簪挽发,明明是最寻常的边城妇人打扮……
季直身为暗卫,即便在夜里眼神都极好,他读的书不多,绞尽脑汁也不过想到四字——红颜美人。
可抵江山。
“季统领。”
阿愿微微躬身行礼,称呼道。
季直急忙单膝下跪还礼,“愿小姐安,季某担不起小姐一礼。”
他唤的是旧时称呼。
阿愿一笑,“虽说这声祝贺晚了些,但还是要说一声——恭贺季大人荣升暗卫统领。如今我已担不起季统领一跪,望快快起身。”
季直跪在地上,将头垂得更低,“小姐昔年救命之恩,季某不敢忘。”
阿愿幼时住在东宫,季直是领命贴身保护的人,只是当年季直也是个年轻的少年郎,一个没瞧见,阿愿便被人推进湖里,虽然后来被及时救起,但季直看护不力,是要掉脑袋的,多亏小阿愿稚声稚气地跟帝尧求情,才保住一条命。
“季统领若还不起身,那我只得跪下了。”阿愿无奈出声道。
季直见阿愿真要给他跪下,半刻不敢耽误地起身,“小姐……”
阿愿笑道:“季统领唤我顾氏便可。”
季直想起阿愿已经嫁人的事情,恭敬地称呼一声:“夫人。”
“实不相瞒,我这次前来是有事求季统领。”
“夫人请讲,季某能做的,定为夫人办到。”
阿愿回眸看了一眼,年年捧着已经缝补好的玄色衣袍,噗通一声跪到了季直面前,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流。
“季统领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当是知道我家这丫头的事情,千错万错,终归罪不至死。”
季直与小姑娘泪汪汪的眸子对上,心中一软,“夫人希望我怎么做?”
“万不会让季统领为难,太子殿下卯时起身,今早福寿公公会晚来一时半刻,年年会跪在太子殿下营帐外磕头认错,若太子宣召,希望季统领手下的暗卫不要阻拦。”阿愿缓缓道。
季直不会去多问为何福寿今早会晚来,恭敬开口:“夫人放心,季某会保证年姑娘顺利见到殿下,其实……”
季直犹豫了一瞬,还是如实道:“太子这件衣袍并没有开线,原本也不需要缝补。”
阿愿抬眸看了一眼季直,有的话点到为止即可,不需说破,确是帮了大忙。
她福下身,真心实意道了一声:“多谢季统领。”
季直躬身抱拳,将姿态放得更低,“不敢。”
阿愿:“冒昧再多问一句,以往跟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的都是福禄公公,这次太子殿下远赴边塞,怎么只见福寿公公,不见福禄公公?”
季直如实道:“之前太子遇刺,福禄公公以身相护,受了重伤,殿下特恩准福禄公公在沛城守备家养伤,伤好再回来伺候。”
阿愿淡淡道了句,“原来是这样。”
东宫有两位掌事太监,一个福寿,另一个便是福禄,福禄自小贴身伺候帝尧,远比福寿更得器重。
若非福禄重伤,福寿也不会钻了空子在太子面前得脸。
如果说年年的事情只是让阿愿起了心思,那上官奇侯被打则让她下定了决心。
——福寿不能留。
阿愿再度道了声谢,神情温柔地嘱咐了年年一句“莫怕,按我教你的说就好”,然后便让年年跟着季直走了。
等季直走远,上官老将军才眉开眼笑地走到阿愿身边,一脸邀功的表情道:“愿丫头,我都办好了,保证那个龟孙子睡到日上三竿也醒不了。”
阿愿无奈地看着老将军,“不是让亲卫去做吗?”
老将军兴奋地搓了搓手,“你义父我当了一辈子将军,还没用迷药搞过人呢,有意思得很!”
阿愿摇了摇头。
都说老来顽童,倒也不假。
……
阿愿回到医馆,刚迈进后堂就见上官奇侯在榻上闹腾,仿佛浑身长了虱子一样就是待不住,要不是阿愿临走前说回来时要看到他在榻上好生趴着,他定然早跑了。
“大哥背上可还疼?”
阿愿手中端着汤药,落座在榻边的凳子上。
上官奇侯张嘴就要喊不疼,见阿愿嘴边含笑、眼中含刀地温和道:“说实话。”
上官奇侯怂了,蔫巴巴道了一声,“疼。”
“疼便要长记性。”
上官奇侯撇了撇嘴,“小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子,我们上官家就你和文御两个聪明人。”
阿愿将药喂到他嘴边,浅笑摇头道:“我不是,但二公子确实聪明。”
上官文御,年方十五,上官敬山和上官奇侯两父子缺掉的心眼,都长在了这位小公子身上,如今因病在外求医未归。
要是上官文御还在军中,想必也不会让上官奇侯被福寿坑成这个样子。
“什么二公子?小愿,你又不听话了,叫他小文子,他是我弟弟,就是你弟弟。”
上官奇侯哪里是肯一口口喝汤药的人,接过阿愿手中的药丸直接一口闷了。
阿愿笑了笑,没应声,只道:“大哥这伤是被人害的,我保证,今日害你的人挨的板子定会比你多、比你疼。”
“啊?”上官奇侯一懵。
他还没来及问清楚阿愿这话什么意思,后脚就有亲卫兴高采烈地进屋报信,说福寿被太子责杖三十,屁股都打成了烂桃子。
上官奇侯更懵了,呆呆地看着阿愿,“妹子,这是怎么回事?”
阿愿将年年的事情和上官奇侯讲了一遍,上官奇侯的暴脾气又上来了,骂福寿卑鄙龌龊,连小姑娘都欺负,活该是个断子绝孙的。
“可福寿怎么就被打了?”上官奇侯没想明白。
阿愿轻声细语地解释道:“因为人一旦心大了,行事就会开始僭越。”
上官奇侯挠头,“就是因为他把太子的衣裳偷拿出来弄坏了,故意让年年缝?”
阿愿:“太子是未来的天子,帝王之术最重权衡,不仅是权衡朝堂势力,还要权衡人心,他要让人心永远待在一个平衡点上,就像福寿,作为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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