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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对答

小说:

佛前祈

作者:

在下本无良

分类:

古典言情

翌日,太子营帐。

帝尧听着季直的禀告,唇角微微勾起,“刘国忠……”

季直单膝跪在地上,始终恭敬地低着头,“属下查过了,这个刘国忠确实‘大有可为’。”

“孤很好奇,是谁给上官父子出的主意。”

半个时辰后,刚和刘国忠推杯换盏完的上官老将军跪在了太子跟前,帝尧看向老将军毫无醉色的面容,不禁一笑,“听说老将军与刘司度闲谈甚欢,豪饮十余坛酒,称兄道弟,刘司度都是被人抬出军营的,老将军瞧着倒不像是喝多的样子。”

上官老将军挠着头,干笑了两声,“说出来不怕殿下笑话,臣在酒里兑了水。”

“哦,老将军刚和刘司度宴饮完就来拜见孤,是为何事?”

上官老将军也不整虚的,直言道:“是为表忠心。不知刘国忠这份大礼,殿下可还满意?”

帝尧目光微厉看向他。

上官老将军哪里是会看人眼色,板板正正地背着昨日学来的话,“王誉一党扎根于昆山边塞多年,势力根深蒂固,强龙难压地头蛇,臣知殿下定然苦恼于从何处下手攻破这座‘铜墙铁壁’,特将刘国忠送到殿下跟前。

刘国忠作为军中司度官,一两伙食银他能克扣下六七成,给军中将士提供的米面食蔬都是次货,将士们皆是敢怒不敢言……”

背着背着,老将军突然一卡壳,“那个……那个……哦对,管后勤粮草的官职也许比不上前线冲杀的将军们,但经年累日下来刘国忠克扣军中银粮,数量之巨大,算得上巨贪,且与王大将军有姻亲关系,以小破大,足以作为殿下铲除王誉一党的第一刀。”

这话说得太大胆了,长枪直入,把太子欲动王誉一党的心思都摆在明面上,若是换做旁人,治一个揣测上意的罪名都够受的。

可帝尧看着上官老将军那副死记硬背的模样,勾唇一笑,“这番话是谁教上官老将军的?”

……

医馆。

阿愿今日穿了一件满是补丁的草白色衣裙,显得分外穷酸,没办法,她就那几件衣裳,之前那件灰麻衣裙被帝尧吐了一身黑血,洗都洗不掉。

她坐在医馆大堂中,盯着火上的药罐,没一会儿就见黑着脸的上官奇侯带了个身形矮小清瘦的少年进屋。

少年环视了大堂一圈,最后目光落到阿愿身上,先是满眼惊艳地一愣,随后快步越过上官奇侯,右手拂了一下左衣袖,单膝跪地,恭敬道:“奴才福禄见过夫人。”

阿愿和福禄也算是旧相识,站起后微微侧身,避开了福禄这一礼,脸笑意温和道:“不敢当,福禄公公请起。”

福禄听话地从地上起身,眼睛发亮地望着阿愿。

上官奇侯不乐意了,上前将将福禄挤到一旁,凑到阿愿身边低语道:“小愿,我路上遇见的他,非说什么要感谢我之前的提点,我没听懂……他看了我一会儿,就说要见你。”

福禄始终笑盈盈地看着阿愿,此刻开口道:“多谢夫人之前派人给我送的伤药,还有提点的话。”

阿愿将目光从上官奇侯身上移到福禄身上,她知道这个少年打小就是个聪明的,“那些伤药礼物都是少将军出银子买的,你该谢他。”

福禄从善如流地给上官奇侯行了一礼,“多谢少将军。”

上官奇侯直到这会儿才明白福禄为什么要谢他,目光中的茫然警惕消了不少。

“夫人,殿下想见您,”福禄看了阿愿一眼,压低声音提醒道:“上官老将军把什么都和殿下说了。”

阿愿神色如常,浅笑开口:“我知道,是我让义父如实说的,烦请福禄公公带路吧。”

……

太子营帐中,太子正在和老将军对弈,这可把棋艺又臭又菜的老将军委屈坏了。

阿愿进营帐后下跪行礼,福禄禀告了一声“顾夫人来了”,但太子无动于衷,连眸子都没抬,继续和老将军对弈。

福禄眉头微皱,他知道这是太子要给顾夫人一个人下马威,太子心中终究还是怀疑顾夫人的。

过了一会儿,福禄想再度开口提醒顾夫人还跪在那儿,老将军却先不干了,“殿下,臣的义女来了……”

帝尧抬头淡淡瞥了老将军一眼,无形的威压落下,他身在高位多年,手段又雷厉果决,华京之中群臣每每对上他这番目光都会退却。

老将军却不惧,当即连棋都不下了,掀开衣袍跪在地上,死猪不怕开水烫道:“殿下,您要是实在不高兴,臣代义女跪,您让她起来吧,臣的义女身子不好。”

帝尧在华京见惯了绵里藏针、话中藏话的精明人,乍一和上官敬山这种一根肠子通到底、完全不看人眼色行事的武将打交道,也是头疼不已。

他掐了掐眉心,想着自己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独孤愿身体不好这种话了。

“起来吧。”

阿愿保持着叩首行礼的姿态,“臣妇不敢,妄然揣测太子心意,背后筹谋刘国忠一事,臣妇有罪。”

帝尧闻言侧目看向她,这人说的的声音好像永远都那么轻轻慢慢,平静得宛如江南烟雨中的一笼花,一点都听不出因得罪当朝太子的惶恐。

“你怎么知道孤要对付王誉一党?”

“边塞消息闭塞,臣妇不知朝堂之事,也不知道太子殿下要对付王誉一党,但太子这些年整顿吏治、查处贪官,便是臣妇这等久居边塞多年的妇人也得闻太子殿下清正之名,光听军中妇人们之间的闲话,也知道王誉一党是不愿意太子殿下来边塞的。”

太子冷笑一声,“顾氏,孤不想听你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面对太子微微发沉的声音,跪在地上的女子语气一如之前平淡轻慢,“是,太子殿下已到军中却密而不发,明显是要做些私下好做的事情,崇安军中老将军身边亲卫行刺殿下时,臣妇就猜测行刺应该是王大将军安排的。”

“猜的?”

“是。”

“所以你让老将军写请罪折子上奏孤的父皇,并让老将军把孤已至边塞、被刺伤的事情张扬出去。”

“是。”

“若是王誉真是幕后主事,事情闹大了,上达天听,他反而不好下手。你倒是聪明,那刘国忠呢?”

“臣妇认识他的夫人,糟糠之妻,年老色衰,刘国忠早就厌恶不已,多次带着娼妓回家羞辱刘夫人,刘夫人为了膝下的两女一子,苟且隐忍,但刘国忠犹不满足,想要休妻,只是碍于刘夫人曾在他穷困潦倒之时相伴多年,舍不下名声,他意欲逼死刘夫人,待妻死后续弦……刘夫人恨毒了刘国忠,手中握着刘国忠多年克扣军粮的账本。”

话音落,帝尧许久未出声,只是看着地下连跪姿都标准得无可挑剔的女子,一身东缝西补的粗衣,满头青丝被一根木簪挽起,因为一直保持着叩首的姿势,所以看不见面容,身上没有半丝当年那个独孤家嫡小姐的影子。

“孤竟从不知道阿愿还有将人心算计得如此透彻的一天。”

听着那声久违的“阿愿”,地上人毫无波澜地回禀道:“殿下,臣妇顾氏。”

“既然你把一切都算得如此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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