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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花姐(七)

小说:

村里有个姑娘她叫小芳

作者:

1luv

分类:

现代言情

小舟和梅梅又搭上了联系,厂里员工体检,梅梅是医院派来的员工队伍之一。

当然是她主动来的,她从不做没头没尾的事,好和坏必须有个结局。

梅梅和之前那个因部队休假,而请自己代值班的同事换了班。

她一进工厂,就从一片由茫茫蓝海的工人群中,认出了小舟以及花姐,只一眼她就确定这两个人是真被她搅黄了。

不过小舟还真是好样的,和对象黄了,也没把自己当个备胎来立马换新。

梅梅想,她看人的眼光真不赖,遗传的,她母亲当初也是这样识货地看准了她父亲。

不过母女俩看重的特质不同,母亲是能力,而她是感情,谁让母亲逼着她从小看那么多书呢?书里写的那么多感情不在现实里体验把,不白读了?

梅梅和一众医生护士们来时,都戴上了雪白的口罩,他们在体检时会隔着口罩和厂里工人们讲一两句话。

医生们的话很职业口吻,而善良纯洁的女护士们却会在体检时,除了说些必要的话,比如:“翻个身。”“嘴长大一点,啊——”“转个头,我要看看你的耳朵。”“咦,看看你,牙齿都烂好几颗了!回头一定要去医院补牙换牙,蛀牙也是会感染的!”......

还会说些非必要的话:“你从哪儿来的呀?”“是吗?XXX就是从你们那里来的!”“老家主要种什么呀?”“你们那里的人喜欢吃面食,还是米饭啊呀?”“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呀?”“家里人来信了吗?今年收成好吗?”“来到这里想家吗?”......

女护士们本就温柔细腻带有抚慰作用的嗓子,被她们雪白的纱布口罩筛得更柔更细。

她们的每句话落进男工女工们耳里,都像故乡清晨的鸟雀叫声般悦耳动听,让人不由得就在这美好声音中沉沦、遐想。

这些沉沦和遐想非常短暂,因为他们和每个护士们的接触时间都有限。

他们双方都无法在这有限紧迫的时间里和彼此缩短距离、建立熟识,也无法挽留住彼此,这就使得这次短暂邂逅给工人们,尤其是男工们留下了一丝舒服的痛觉。

他们在这极短的时间里,贪婪地看女护士们,她们有些是齐耳短发,有些是长发让发网裹成一个髻,头发不长不短的就用丝带或发绳扎在脑后。

每一个没大多新意的发型,都在这短暂紧迫的接触里被他们品出新意来。

男工们认为,每个戴口罩的女护士,面孔都非常好看,雪白的口罩将她们的头发、眉眼衬托得更黑更亮。

他们觉得同样是戴口罩,女护士们戴着就比女工们要美得多。

这只是他们的认知谬误。

他们在和女工们的朝夕相处中,见惯了女工们戴口罩不戴口罩的样子,人与人之间过多的接触会磨损消耗美感,而一生唯一次的接触则使美感覆上朦胧、神秘且不可揭的面纱。

这些女护士就这样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一席之地,会在他们未来无数个无聊、惬意的午后、夜晚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间断地、美好地温暖他们。

小舟也身处这群男工之中。

他看着眼前的女护士们,想起梅梅,想起他们数月未曾联络的友谊。

大概是断了吧?他想,心处却感到牵丝扯缕的疼痛,这疼痛让他没多余的知觉像其他男工那样,感受女护士们的柔情惬意。

“坐下!”他耳边传来一声命令,公事公办透着不耐烦却熟悉的冷漠,几个月前他酒精中毒住院,他就受过这冷漠对待。

“快去坐下,”他身后的同事推推他说,“怎么你这个护士那么凶?其他的多温柔?”

小舟却在这“凶”里兴奋起来,他瞪大眼,离他不足一米的女护士可不就是梅梅?

他听话走过去坐下,高兴又小声地叫了声“梅梅”。

亏他这时还想得到,要是周围的同事们看出他们认识,肯定会猜出梅梅就是那个大家嘴里不要脸的“小三”,他不想梅梅再度受到伤害。

梅梅却没理他,除了体检时例行公事,必须说的几套话,她没和小舟多讲半句。

她那小手电筒照他眼睛,强光把小舟刺出泪,他泪汪汪地问:“最近怎么样,你还好吗?”

“张嘴!”她又把他下巴扳来扳去,照他口腔内部。

小舟这下不能说话了,却用一双带泪的眼盯住她,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他在梅梅手里短短几分钟的体检,没有得到任何来自朋友的关照。

梅梅的冷漠使他觉察到,他是真失去这段友谊了。

小舟在接下来的体检中,游魂般飘过,好几次女护士们让他做什么,他都没听见,或者没听清地让人家重复好几次。

等所有体检完成,已经是下午近七点了。

厂里领导热情地请求医护人员们赏脸,在食堂把晚饭解决了,给他们单独开小灶,医护人员们也做顺水人情地留了下来。

在打饭时,阿城走到失落的小舟身边,恨他不争气地说:“那个是不是你的女护士朋友?”他筷子指指一个角落。

小舟顺他筷子方向望去,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角落,他刚来到厂里时也是像那个角落般同样的不起眼。

那时他每次来食堂的吃饭,都会端着餐盘走上一段距离到那个角落里,在热闹的食堂里,那里是被排挤在热闹之外的地方。

梅梅现在就坐在那里,像一年多前那样,她也主动地将自己排挤于热闹之外,不和那群医护同事们共餐。

为什么?小舟想,难道她在医院里的处境,也同自己刚来时那样吗?

“还不快过去!”阿城催他,“你再慢点,她饭都吃完了!”

小舟在阿城的怂恿下,硬着头皮把餐盘放梅梅对面,窝里窝囊地说:“你要是不想看见我,我马上走。”

梅梅笑了下。

她坐的角落,给了她一个很好的角度落在小舟眼里:半个身子在阳光里,半个身子在阴影里,笑在光与影的协调对比中,出奇的好看。

小舟呆头呆脑地笑着,十足的痴瓜才会有的笑容。

“你站着干嘛?”梅梅被他的傻笑感染了,咧嘴露出的洁白牙齿,是她刚才只算礼貌笑容的真诚展开。

现在她的笑是“一笑泯恩仇”的笑。

小舟问:“我可以坐吗?”

梅梅说:“椅子不用来坐用来干什么?”

梅梅把人与人的距离吃得多准?该拉开时拉开,该贴近时贴近,有时距离的拉开是为了更亲密地贴近,就像她这几个月有意为之地和小舟不见面,等待的就是这次贴近。

梅梅就算不学医护,学跳舞,也是探戈高手!

花姐就学不会,也不愿学梅梅这样,她太倔,内心爱得再澎湃,在离别关头,也要强迫自己把眼泪忍住,死咬住快脱出口的眷恋和挽留。

梅梅才不,她势在必行地要得到什么时,所有的表情动作都是她获取目标的手段。

小舟赶忙坐下,怕她反悔似的,说:“我刚刚还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你为什么会这样以为呢?”她明知故问道。

小舟这点好,错了就是错了,他坦诚地认错,“都怪我,我说我们这段时间就不要见面了。”

“所以啊,”梅梅说,“你要求不见面,我就服从你要求不见面呀!”

“对不起,”小舟表情很正式地道歉,“是我没把自己的问题处理好,还连累了你。”

“那你现在来主动来找我了,意思是你已经处理好了?”

小舟点了点头。

“你们分手了?”她今天特地来一趟,要确认的就是这件事。

小舟把那天在长门外不欢而散后,发生的一切全盘托出了。

梅梅听完他的讲述后,敏觉地找到了他自己都没找到的问题,这是段没头没尾的感情,连正经开头都没有,同样也没有正经结尾。

这两个人本该一对一的感情,中间却有太多人介入,不止自己,他们的感情在厂同事们开的玩笑、凑的热闹中迅猛升温,在一起就像要给这群人一个交代似的。

遇上分歧后,他们也并没有开诚布公地交谈,任这些无关紧要的外人七嘴八舌横插中间。

多么讽刺?明明是男女两人的感情,却让那么多乌合之众搅合进来。

这世上任何关系都有一个铁定的规律:越简单越纯粹,人一多了,非把关系搅合乱不可,人多会让原本呈直线的交流,纷繁复杂地变成一条条曲线,沟通成本数倍上升,效率却数倍下降,关系搞砸,迟早的事。

梅梅对小舟说:“既然你们也彻底没可能了,她也向前走了,你还要原地踏步?”

“我还能做什么?”他对在车间升职什么的从来没兴趣,这就是份糊口的工作,干嘛那么认真对待。

钱是让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为了钱多受罪,那又是小舟不想的,他志不在此。

“我之前不是建议你提升学历吗?”梅梅提醒他。

小舟想起来了,可他对这些事像无头苍蝇般迷茫、不知所措。

每当他独自,无人引导地做这些事时,总会心生出种种胆怯,他害怕自己未涉足、不熟悉的领域。

未知的恐惧比麻木的当下更令人望而生畏。

梅梅早把他看穿了,她说:“我都替你问好了,但你一直没来找我。”有点子撒娇怪罪的意思在里面。

“你帮我?”小舟惊得嘴忘记合拢,筷子上夹的菜落进餐盘里。

“怎么?嫌我多事?你想自己去打听?”她合适地耍出娇娇女脾气。

小舟把头摇出残影来,他被她的惊喜吓到了,就在他以为他们的友情已无声无息破裂时,她却是在无声无息地准备如此一份大礼。

“你去不去?”桌子下,梅梅用脚踢他一下。

“去啊,我做梦都想去!”

梦和梦是有分别的,在这座厂里,他做梦也只能做到包主任的位置上,但那梦让他只觉提不起劲,而梅梅给他的梦,太美妙,梦中的天地远比这座长广袤。

“但我可得和你说,”梅梅把眉毛一压,正色道,“你要真想去那学校,这边的工作就不能再做。”

她在骗他,明明有上夜校的选择,不过要辛苦些。

“啊?”小舟苦恼了,“不是说有夜校吗?”

梅梅心里一笑:你白天车间,晚上夜校的,哪来时间陪我?

她说:“你事儿怎么那么多?给你问到就该知足了,我还是托了我爸妈很多人情的,你吃甘蔗还要求两头甜?”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舟窘迫道,“我都读书去了,生活开销怎么办?”

他脸红得耳朵都透明了,为自己手停口停的囊中羞涩而尴尬、狼狈。

“你住我家啊,吃也在我家,平时帮着我妈妈买买菜,做做家务就放付房租了。”

小舟觉得,梅梅是不把他当异性见外。

“啊?!”他反应说不清是被天降大饼砸中,还是突然被人敲了竹杠,怎么就短短几分钟时间,自己已经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梅梅秀眉一挑,“怎么?不满意啊?我和我妈说了,她可是特地把我家二楼收拾出一间房给你预留着。”

二楼?她家条件真好啊!小舟自惭形秽地想,那种复式楼,他们这些外地人要不是特聪明那拨,不知得努力多少年才能买下一套。

“来不来我家?”梅梅这次干脆不用桌面遮挡的脚踢他了,毫无顾忌地用手推他。

“我......我......我是男的......我怎么好住进你家去?”小舟结巴地指出他们的男女之分。

梅梅嫌他啰嗦:“我不知道你是男的?你强调什么?还要脱裤子强调?”

“那我怎么好住你家?”小舟觉得她疯了。

“是我和你单独住吗?”梅梅说着不矜持的话,姿态却仍是大家闺秀式的清白。

“你和你妈妈是女的啊,我一个大男人!”

“那你要是个女孩子你就愿意搬我家来了?”梅梅设下圈套等他。

小舟点点头,走进圈套,

梅梅笑了,笑他傻:“这不一回事?你要是个女的,不该想着我还有个爸爸?”

也是哈,小舟心想。

“再说了,”梅梅坏坏地笑,“你要是个年轻女孩,我妈妈还不准你住我家了!”

“为什么?”小舟觉得她妈真奇怪,自己女儿带个同龄女孩回家不欢迎,带自己回家还特地收拾出一间房来。

“你傻呀!我爸爸是男的呀!我弄个年轻女孩成天在我家楼上楼下晃,我妈非活刮了我!”梅梅真乐了,被他的天真引乐,也为自己眼光乐。

“啊?”小舟羞羞地低头,“我没想到这些地方......”

“就冲你没想到这些地方,我妈妈也会愿意让你住进去的,我和她说过了,你人可好了!还有你别以为搬进去就只读圣贤书了,我妈那人我都受不了她,你会被她烦死的!”

“别这样说自己母亲,”小舟说,“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从家里出来的有多想家。”

“那你离家那么久,想过你妈妈没有?”梅梅问。

“废话!”小舟说。

“那你来我家吧!给我妈当儿子,她就说她当初该生个儿子的,我不懂事,最躲懒!我妈每次跟我后悔,我就说,你该怀我的时候就告诉我啊,这样我还来得及在肚子里给自己搓一根!”

小舟听完她说,一口饭没包住,全喷餐盘里。

“哎呀,别吃了,”梅梅嫌恶心的叫,“弄成这样怎么吃?你今晚就到我家去,正好我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

小舟这顿饭光顾着和梅梅重修旧好,没扒两口进肚子里。

晚上还没走到梅梅家,他胃先闹上情绪了。

他手在肚子上胃的部位匆忙揉两下,跟老伙计打招呼:求你安分点,可别进了别人家给我丢人。

梅梅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巧克力给放他手上,锡箔纸上还残存着她暖暖的体温。

小舟的掌心像被她体温烫伤般没动弹,心被莫名的感觉击中了下。

“吃呀!”梅梅从他手里拿出一颗,剥开锡箔纸送他嘴边。

小舟鬼使神差地咬了上去,唇与指尖刚碰到就弹开,两个人眼神对上,多了另一种别样的情绪,以前未有过的。

小舟还很模糊那是什么情绪,梅梅却很了然,她也有把握在不久后让他也感觉清晰。

“好吃吧?”梅梅问他。

“好吃,诶——”小舟从甜涩里品出酒意,“这是酒心的呀?”

“对啊。”

他说:“那我可得少吃两颗,总不能醉醺醺地去见你爸妈吧?”

“怕什么,”梅梅说,“我们上班的时候兜里全是这种巧克力,多吃几颗,大家都晕头转向地上班。”

“难怪你打针那么痛,原来你是醉着给我打的!”

两个人就笑着一言一语地走到梅梅家。

梅梅掏出钥匙,打开门的一刹,小舟忘了进去,立门前呆呆地看着她家的布局。

电视剧里书香门第人家的布局,每一处无不透露着这家人的涵养与品味。

“怎么了?”梅梅先他进去,拿出一双拖鞋放他脚边,“新的,快穿,好大的派头,还要请你进来?”

小舟进门来,拘束地跟在梅梅身后,他仍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男孩。

餐桌上,梅梅向父母介绍了小舟。

老两口看风景似的对小舟左顾右盼。

梅梅不满道:“人家就是朵花,也要被你们看谢了!”

“梅梅,就是这小子?”他父亲问。

梅梅指正他爸:“什么小子?人家叫小舟!”

这顿饭吃得很快,梅梅不让他们拖拉,每当她父母想要问小舟点什么,要么被她截断,要么由她代劳,她一副“母鸡护崽”的架势让老两口无从下手。

饭吃完,小舟主动提出收拾,幸好他看的电视剧不少,借着电视剧倒是把她家的厨具使用给看会了。

小舟在梅梅的旁观下把厨房收拾干净,梅梅妈就说:“累了吧?上楼洗个澡休息?”

小舟等梅梅首肯似的望着她,等她替自己拿主意。

“好啊,走,我带你上去,给你看看。”

说完,她带着小舟上楼了,留老两口在楼下瞪眼互望。

趁小舟洗澡的空当,梅梅下楼和父母见面了。

“你喜欢的就是这小子?”她父亲问。

“对啊。”梅梅不脸红地说。

“怎么跟个姑娘似的。”

“我不喜欢野蛮的。”梅梅说。

“走外面他能保护你?”做父亲的把这种事看得很重。

小舟的英勇事迹使这刻梅梅把他拿得出手了。

“岂止能保护?”她说,“他还是他们厂的英雄模范,他们厂发生火灾,他救了两名女同事出来,爸,不是顺路救的哦,是他都跑出去了又返回去救的!”

“那也太危险了,”梅梅父亲说,“你跟他说,以后可以不顾性命救你,其他人就免了,我不想让我女儿做寡妇。”

有了一家之主这句话,小舟是彻底获得认可了,虽然他此时不在场。

“如果是你们也不让他救?”梅梅问。

梅梅妈说:“我们都这把老骨头了,还拖累你们年轻人做什么?”

小舟从浴室里出来,梅梅早在为他准备的房间里等他了。

“怎么样?舒服吗?”

小舟点点头。

“你习惯就好。”她偷换了意思,把小舟回答的“舒服”换成了“习惯”。

小舟自然没意识到她的诡计和花招,要想识破梅梅这样聪明精灵女孩使的诡计,你得把她的话当高考语文改错题来解析才行。

当晚小张躺在柔软床垫上快要入睡时才想到:他今晚不是来她家吃饭,顺便和她父母见面的吗?怎么就睡下了?

与他现下有相同困惑的人在现实生活里真不少,太多人往回看会发现,脚下的路与起点的初衷跑偏了,甚至背道而驰,朋友发展成恋人、夫妻,也是这回事。

第二天,小舟回到宿舍,舍友们都用含糊的眼光打量他,不错嘛,小子,你是完全走出来了!

小舟觉得这些眼神让他非常不适,他告诉梅梅,这些人总把别人的任何行为都曲解得油里油气。

梅梅说:“住宿舍就这样啊,完全没有私人空间,我就讨厌住宿舍!”

“你们护士也这样?”小舟对受教育充分的人存在天真美好幻想。

“护士也是人,是人都有这种劣根性。”

“你就没有这种劣根性。”小舟提出很中听的异议。

“谢谢,你也没有!”梅梅说。我要的就是让你感到我和别人不同,当然你在我心里同样,在我的引导下,你不会找到比我们更默契的人。

梅梅又说:“反正你也住得不舒服,干脆搬来我家算了,这不是迟早的事?早出来还能少受些恶心。”

等小舟把宿舍里的必需品搬出来没多久,他的高中正式入学通知手续也下来了,离职信交上去,批准流程提上日程,他离厂的日子也快了。

小舟在梅梅家几乎不用准备什么,他把自己很多用不上,但完好整洁的物品送给同事们。

同事们好羡慕啊,这可不是小舟虚荣讲出去的,第一人民医院的医护团队来体检一次后,他当晚就夜不归宿了,没脑子也能想到是和之前的“院花”藕断丝连了。

他们说:“小舟要去当学生了,以后还要当医学生,医学生当完当医生!”

“哪个医学生有他这福分?上学还配个护士当书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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