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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花姐(六)

小说:

村里有个姑娘她叫小芳

作者:

1luv

分类:

现代言情

再和梅梅成为知己朋友后,小刚住了两天院就复工了。

他回去后,在包主任那里要到了花姐家的地址,包主任给得不情不愿,小舟心了,包主任一直认为自己配不上花姐,他觉得很好笑,自己配不上,你个老头子就能配上了?怎么你还愿意为了她离婚?

小舟陆续寄了几封信到花姐老家,每封信里他都塞了钱。

花姐回去那个多月,他给自己留的钱,只够每天吃三顿七分饱的饭。

并且还从自己该给父母寄的钱里,克扣了不少补贴她。

他想,她那么爱钱的一个人,回来后应该能消气了吧?

然而,小舟在花姐离开的这个多月,并没过上挨饿的日子。

医院结识的女护士知己梅梅,不上班就来厂里找他,上班了就等下班后再来找他。

梅梅像知道他最近过着忍饥挨饿的日子似的,每次都提着饭盒来说:“吃啊,医院食堂的都是剩菜剩饭,你不吃他们也会倒了,多浪费?”

梅梅是一点施舍的意思都没有,口气是纯粹的:你就当行行好事,你多吃两口,我们医院就积德,少浪费两口,所以小舟是吃得半点不扭捏。

小舟和她见面的目的是纯洁的,人在异乡多交一个朋友还会吃亏?

再说了,和梅梅每次交流完后,他才深切地感受到,朋友和同事的区别,他和梅梅交流的内容,是车间里任何一位同事都不能懂的。

梅梅几乎一周要来四五次,她频繁的到来,给小舟种下了习惯。

习惯是每周她不来的那两三天,小舟非常不习惯。

小舟不明白的是,那两三天不来找他的梅梅并非真有事不来,她是强忍着不来找他。

对小舟认真起来的梅梅,把他们的关系走向给描绘清了,他们的走向必须是,由男女性朋友向男女朋友进展。

二者之间,字只差一个,但走向差远了。

朋友可以时时见面,男女朋友不行,所有的度都必须精准拿捏,在“度”的掌握上,护士学出生的梅梅有着旁人不可比的优势。

有天,他们又在工厂外见面,小舟愁苦地说:“烦死了,车间里的人都在讨论我和你。”

“讨论我们什么?”梅梅把带来的饭递给他。

“他们说我趁着我对象不在,和你乱搞男女关系!”

“那我们乱搞了吗?”梅梅是清者自清的凛然态度。

追爱道路上,没有良心愧怍的说法。

“肯定没有啊!”小舟往嘴里狠扒两口饭,“我和他们说我们是朋友,他们就说,‘男女朋友怎么不是朋友?’”

小舟没和梅梅说,厂里懂点洋文的,还说:“girlfriend和boyfriend里面,也有个friend!”

他英语发音向来不准,就不在朋友面前献丑了。

“别去理他们,”梅梅说,“他们那些人眼睛见什么都是脏的,你别管。”

“我就怕她回来了,他们在她耳边上乱编排我和你。”

“那很简单啊,你把你对象带出来,我们见一面不就行了?”

小舟点点头,梅梅说得一点问题没有。

花姐回来了。

她没提前打电话到厂里通知小舟,他的那几封信她收到了,感动之余,她也反省自己老使小性子,怎么年纪比他大,做起事来还比他幼稚?

她心里数落自己,换他像你这样做,你生气不?

回家个多月,父亲的事算是解决了,以后重活是干不了了,但残疾已是最好结果,至于这次治病借的钱,有手有脚,慢慢挣吧。

花姐也想学电影里那样,给小舟一个惊喜。

她风尘仆仆地赶回宿舍,没有人。

洗了澡出来,室友们都在,个个见到她都不说话,但个个心里都有话,几双眼睛踢足球似的你来我往。

“你们怎么不说话?”花姐边擦头发边问。

“你不知道?”一个室友问她。

“知道什么?”花姐问她。

“你回宿舍路上没听见什么?”

“能听见什么?”她顿了顿,想起来,回宿舍路上遇见的同事和她打招呼时,个个都跟便秘、拉稀似的,是有点不对劲。

“你和小舟吹了?”

“我就说嘛!”一个接嘴道,“女人岁数比男人大,就是不靠谱!”

“吹什么吹?”花姐笑了,甜蜜蜜的,“这个多月里,他给我写了好几封信,每封都还装着钱,他我还不知道?肯定又是委屈自己少吃,不晓得瘦了多少?”

“喏,”花姐放在毛巾,打开行李袋拿出许多土特产,“给他带的,你们也分点,别又说我偏心!”

“瘦?”室友们看她像看傻瓜。

刚才是个个不说话,现在是个个抢话说。

“人家天天加餐怎么瘦得下来?”

“别看小舟平时屁放不出一个,男人该会的花招是一点没落!”

“对啊,我还想着应该是分了手再另找的,前后不过腿脚快点,没想到是脚踏两条船!”

“什么脚踏两条船?!”花姐嗓子高了好几度。

“你说呢?一个星期七天,至少有四天有个狐狸精在厂大门外面等他。你该晚些回来的,说不定还能撞上!”

“你放屁!”花姐火了,她不相信小舟是他们嘴里那种人,肯定是误会,“是不是他姐姐?之前他和我说过,他姐也想到这边来找事做。”

室友们看花姐的眼神全是怜悯,她们都产生了共同的感慨:女人是不管多精明能干,遭受背叛那意刻,最先反应都是自欺欺人。

“你自己去问他!”

“问能问出名堂?男人要想骗你,三十六计都玩不过他们!”

“你等着,”一个还算仗义的说,“我替你去看,要是看见了,回来告诉你。”

没多久,那位跑回来说:“快去,今天又拎着饭来了,还边吃边笑,就差没嘴对嘴喂了!”

花姐几乎是被室友们推着朝目的地走的,她不明白,怎么才一会儿自己的心情就玩起过山车了?自己是要去求证什么吗?求证一个男人背叛了自己?证实给谁看?给自己,还是推着她走的这群室友?

到了门口,树下蹲着的一对年轻男女,男的是实打实小舟。

等等,“一对”?

自己怎么会下意识地将“一对”用他们身上?和他一对的难道不是她吗?

“小舟!”跟着花姐的室友们齐齐吼一声,狮吼虎啸的震耳。

她们吼得不仅打抱不平,还有种畅快,你看,我们可没骗你。

小舟和梅梅同时抬起头,两个人一点做坏事被抓包的羞臊都没有,两张阳光下年轻的脸赤诚、坦然。

“你回来啦?”小舟把饭盒不讲卫生地放地上,跑到花姐面前,露出久别重逢的笑。

他牵她的手,企图把她不在时,自己认识的朋友介绍给她,他觉得她们在某些方面是很像的,她们会合得来,“你回来啦,我给你介——”

“啪”的一记响亮耳光来得猝不及防,也迅疾得无处可防,让挨耳光的小舟现下脸上还定格着那个久别重逢的笑容。

困惑和不解等了好久才追上来,他问:“你为什么打我?”

“你说我为什么打你?”

两个人都在反问对方“为什么”,从他们各自的立场来看,他们都很需要这个“为什么”,来弄清他们的感情走向怎么完全不对了?

不远处树下的梅梅慢慢站了起来,是她让这两个人的感情改了向,但即便没有她,他们就会相安无事,往“好”的方向走吗?

一对兴趣爱好根本不相容的情侣,怎么可能会是一对般配的情侣。

梅梅觉得自己如果岔开他们,这段感情耽搁的会是三个人,小舟和花姐是被错配的,他们如果继续下去,自己这个和小舟才合适的女孩,也会被浪费掉。

梅梅走近他们,她是一众人里最冷静那个,她问:“你干嘛打他?”

花姐的室友们不能忍她嚣张态度,对第三者的攻击是全天下女人义不容辞的使命。

“你个骚狐狸精!”梅梅也挨了一耳光,花姐的室友替花姐出气,也替世间原配出气。

梅梅挨打后,只是捂着脸,姿态却淡然而优雅,相较之下“狼狈”反而属于对立方。

“你干嘛打她?”小舟问出和梅梅同样的话,他对梅梅的关切甚于。

,他都没顾上追究花姐劈头盖脸给自己一耳光的原因——当然,他和梅梅被打是同一原因。

小舟眼里烧起的愤怒,让在场所有人都对他感到陌生,没人见过他怒成这样,他是对打梅梅的那个人愤怒,但花姐觉得他的怒是向自己来的。

小舟的手铁钳般抓住打梅梅的那只手,对着那人吼得肺腑震动,“谁啊,你为什么打她?!”

花姐把小舟的吼,主动认领了,她声调更高,嗓子都快撕烂了,“你吼什么?!”

“你们不讲道理上来就打人,还问我吼什么?!”

“你们偷情,偷得明目张胆还怕被别人打?!”花姐骂回去。

“谁偷情了?”小舟整个是莫名其妙,他没想到花姐竟然也把她和梅梅的关系,想得这样龌龊、肮脏。

“我一不在,你就和野女人天天见面了,”花姐指着梅梅,声调尖利刺耳,“你们以前认识吗?她就天天给你带饭了?这还不是偷情?!”

她还好意思提这茬?一句话没留转头把自己撂这里。

一见面上来就是一耳光,自己还没诉苦,她倒先委屈上了。

小舟像提前预见了二十年后的花姐,但凡自己和异性多接触,她就要把对方当骚|货、贱|货打出去。

二十年后的花姐,一定有张张多皱、扭曲、尖刻的,属于中年泼妇的脸,然后再过二十年,晋升为老年泼妇。

小舟第一次对他们的未来起了疑心。

“你怎么不说话了?”花姐把小舟的一瞬的迟疑当他心亏,女人到这地步都急着要男人好看,都急着要男人认识他们到欠了自己多少,把自己伤得多重。

小舟望着花姐没丝毫反省迹象的脸,很冷地笑了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对?”

“不然呢?”被背叛的女人会有错?有错也错在眼瞎爱错了人!

“是吗?”小舟说,“我和梅梅正正经经做朋友手都没碰过,你们上来就动手,那你们该挨多少打?你们平时和车间里的这主任那主任打情骂俏,是打少了,还是骂少了?”

“啪”一声,他另外半边脸又挨了记耳光,一张脸给两个女人打对称了。

“怎么了?”小舟发出哀默心死的声音,“我哪里说错了?”我就是说对了,你才这样心慌。

“你少冤枉我!”花姐感到屈辱,外地女孩孤身漂泊异乡,能给的有什么?几句俏皮话,几个暧昧动作能换来好处,换来方便,为什么不换?

别人不换你也不换是正直,别人换你不换是傻b,这世道紧要的是随大流。

个人再牛皮哄哄,能拧得过集体?

上下几千年,从来是以众暴寡!

“我冤枉你?”轮到小舟攻击她了,“我冤没冤枉你,你最清楚,你知道我出院回车间问他要你老家地址,他给得多不情愿吗?你和他关系好到,他给我个地址都不情愿了,是不是?对了,好笑不好笑,我和你处了那么久,连你家地址还得管别的男人要。”

之前用“我和你”来代替“我们”的是花姐,这次是小舟了,他心里生出快意,不惜伤害自己也要伤害对方的,自虐般的快意。

一对动过真的情侣,把“我们”拆分成“我和你”时,会痛得鲜血淋漓、血肉分离,就像“连体婴”分离手术。

花姐被小舟羞辱得无地自容了,他如果只是把他们的私事当着几位室友公开,她不会有这种被人当众脱衣的耻辱感,因为室友们会理解她的,室友们和她是一类人。

但当着这位被打后依然保持良好风度和姿态的“小三”,她生出被侵|犯、被猥|亵的难堪。

“小三”的冷眼旁观仿佛在表达:“原来你之前爱上的,就是这样一个自甘下|贱女人?水性杨花、卖弄风|骚,对象还不是身为男友的你,而是个上了年纪、发顶微秃、满身松肉的中年男人。”

花姐受不住这场耻辱感十足的刑罚,怎么形势急转,她这个抓奸的反成了被抓的?

小舟觉得没有再两方对峙的必要了,再对峙下去不过是互相为难,互相把最能戳痛彼此的话公开来说,互相追查谁欠谁更多,谁比谁更不值,使对方难过的同时也使自己不好过。

他悟到,爱情居然是这样一回事,它带给人的痛远多于甜,怪不得那么多文人骚客为它赋词,为它写诗,为它抓耳挠腮地磨出一篇小说,与此相比,他和梅梅的友情是多么舒服和惬意?

小舟抓起梅梅的手腕离开了,当着所有人的面。

夕阳西下,他们像影视剧镜头那样,带着叛逆和决绝的浪漫。

花姐处于旁观者的角度,看他们离去背影,她想当初厂里的人看他冲进火场救自己,在把自己解救后力尽昏阙,是否也如今日般浪漫?

闹剧结束后,小舟依然每天准时上班,车间男女同事的风言风语他毫不放心上。

同事们说:“怪了,之前这样说他,他还会跟你闹,跟你动气,现在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

“男人不爱了,还能有什么反应?”

“哼,”女同事们不屑道,“一个当代陈世美。”

男同事们说:“他那新对象我们也瞅见过,一看就晓得家里条件很好,细皮嫩肉的,陈世美也有陈世美做人的难处,换你们女人,武大郎和潘安,你们选哪个?”

“难做人就索性不做人了?再说花姐才不是武大郎!你们男人倒个个都是潘金莲!”

女同事们选择性地只回答能回答的,武大郎和潘安?只要长了眼睛,还会选错?

“只是个比喻嘛!”男同事们缓和道,“再说,你们也承认了,小舟找的是个女版潘安?”

有人羡慕道:“小舟狗日了好有艳福,他新对象听说是医院护士,上一个是厂花,这个是院花!”

一个稍有文化的说:“要是在古代,两个都要了,就叫‘齐人之福’!”

一个人说:“市场风向变了,现在女人都爱弱不禁风那款了!”

车间同事们的话,全让小舟和花姐一字不漏地听见了,即便他们不在场,也总有好事之徒,把话传进他们耳朵里。

梅梅没来找小舟了。

那天她被小舟拉着手腕带走,离开是非之地没多远,小舟就说:“我们这段时间就不见面了吧?”顿一顿,“好吗?”

他也知道这要求过分了。

“你还要和她继续?”梅梅平静地说,不装无辜,也不卖惨,读过很多书的她才不屑这类低级手段。

“她对我挺好的......”小舟的音量低得自己都不自信了。

“是吗?”梅梅两道一扬一压的眉毛做出表情:需不需要镜子看看你脸上一左一右,两个极端对称的两个巴掌印?

“她真对我挺好的!”小舟受不了别人怀疑这段连他自己都怀疑的感情,他多想此刻有人来告诉他,他真没爱错人,他的情没白抛洒。

“我信。”梅梅说。

“真的?”小舟眼亮了。

他亮起来的双眸和黯淡时同样让梅梅喜欢。

梅梅笑着说:“当然啊,一个女人要是对她对象没感情,那男人就是当着她面和其他女人乱搞,她也只会顺手帮他们把门关好,她那么着急上火,不是因为在乎你是为什么?”

梅梅挨的一巴掌有部分打在她嘴角上,使她一动嘴角,伤口就牵动一次,让看她的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小舟心里愧疚翻涌,这个在医院,被病人们当做白衣天使的女孩,今天不仅被一群不分青红皂白的女工们用最糟污的话污染了,还受了伤,天使折翼就是用来描绘今天的梅梅的吧?

“你笑什么笑?”小舟说,“不去医院处理伤口?”

“啊?”梅梅装傻,“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天挨了一场打。”

“你被打过没有?”

“没有,”梅梅脸上忽然痉挛般抽动一下,“糟了,你一提醒,我就觉得我痛得难受。”

“你从来没被打过?”小舟惊讶极了。

“你这人说话真好笑,说得好像我很欠揍一样。”梅梅不高兴了,嘴唇一噘,仿佛挨的那巴掌还没小舟这句话分量重。

“不不不,”小舟两手猛摇,“我就是没听说过谁从小到大没被打过。”

“你被打过很多次?”

“我有两个姐姐啊,小时候她们经常欺负我!”

“活该,”梅梅说,“你如果是你们家最小的,那么你父母一定重男轻女,你肯定占了你两个姐姐很多资源,比如受教育的权利,她们打你,你也活该!”

“我爸妈重男轻女还怪我了?”小舟替自己喊冤。

“你们男人就是这点讨厌,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占了什么便宜?我都念到高二了,还不是辍学出来挣钱补贴家里?!”

“那你两个姐姐呢?”梅梅指出来,“她们连高中都没上过吧?”

两个姐姐别说高中,小学都没念完。

小舟对姐姐们的歉意,在梅梅的质问下渐渐浮现,“你这样说,我的确欠了她们很多。”

“认错就好,认错就说明你是想改错的。”梅梅深谙紧抓男人错处的女人,有多让男人烦。

“这错怎么改?”小舟问,“她们孩子都生了,还能重新上学?”

“你怎么不想想,你从现在开始重新上学,跟着参加高考,把大学苦出来,才有更多机会改变你自己和你的家庭啊!”

“说得好听,”小舟嫌她不切实际,空话乱放,“我读书去了自己都养不活,还养家?”

“上夜校啊!”梅梅举例道,“很多人都这样做,你不干就是你懒,忙着谈恋爱都不想着提升自己!”

“诶?”小舟忽然回过神来,“我们怎么就扯到这些了,我们一开始说的什么来着?”

“你说我和你不要再做朋友了。”

“放屁!”小舟粗鲁道,“我是说我们这段时间不见面了。”

“不见面不就是不做朋友的委婉说法?”

“你怎么也像她们一样胡搅蛮缠了?”

“那我是什么样的女人?”梅梅问。

“我以为你看书比我多,比她们明白事理。”

梅梅心想:你错了,男人是不会体谅明白事理的女人的,他们只会让明白事理的女人去体谅他们。

“再说吧。”梅梅转过身走了。

“你去哪儿?”小舟拉住她。

“处理我脸啊!”她语气像在说处理垃圾。

“顺便也帮我处理了。”小舟知道自己的无理要求让她不高兴了,立马讨好求和,他不想失去女友,也不想失去朋友。

他想:梅梅要是个男生该多好啊?

他们找了家小诊所,让既是老板又是医生的店主把脸草草上药。

店主医生问:“怎么搞的?”

这该怎么回答?怎么回答都让人误会他们是对狗男女。

梅梅淡淡地说:“被人打了呗,你都当医生了还看不出?”

店主医生说:“我是问怎么被打的?”

“怎么?不知道原因不给治啊?”梅梅跟个刺猬似的,仿佛挨打时的怒火迟到这时才发作。

“你这姑娘!那么火爆的脾气,怪不得挨打!”年纪摇摆在给他们当父亲,还是当爷爷之间的店主医生没好气道。

“我们是兄妹,”小舟赶忙说,“今天被家里父母打了。”

梅梅冷笑一声没说话,出了诊所,小舟很不是滋味地说:“你干嘛那样!”

“我下次见你对象喊她一声妈,喊她那堆朋友阿姨,她们是不是就不会朝我动手了?”

“你胡七八扯什么?”小舟说。

“哥!”梅梅喊得讽刺十足,喊完就跳上公交车。

之后,他的请求梅梅完全做到,没再来找过他一次,一封信一个电话都没有,就像他们从未认识过。

“喂,”在食堂吃饭,一起的同事向小舟打听情况,“你和厂花吹了,院花也没了?”

小舟没说话,他想自己倒成了人物了,时刻被人重点关注。

同事们当他默认,于是提建议道:“我说你也是玩得太不小心了,你怎么胆大到把院花带到厂附近来?你得让她们互相不知道对方存在啊!一个东宫一个西宫的,你当自己皇帝啊?”

“你不懂,”另一个说,“我们小舟这是分身乏术,总要出错,下次注意就是了,偷|情也是需要技巧的,多偷几次就能掌握了。”

小舟解释都嫌多余了,随他们曲解,随他们误会,女人只要不是太老和太丑,他们都能展开腌臜联想。

“哟!”一个多管闲事的声音响起了,“厂花不就在我们对面吗?”

小舟抬头,视线准确无误地穿过几桌隔着的人头和花姐交汇了,自己和她还存在如此默契吗?闹到这境地,眼神还能像过去那样心有灵犀?

两个人都迅速低下头,花姐头低得快小舟一步,小舟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他那天和梅梅分开后,梅梅没主动再找他,他也没主动寻过梅梅。

他觉得自己的牺牲够重大、够诚意了,他等花姐来主动讲和。

两个人的和好,如果是必须牺牲和梅梅这段友谊,那就牺牲吧!

爱情哪有不牺牲的?人活着不就一辈子都避不开取舍吗?只要那个人值得,他也认了!

可花姐是同样的等待姿态,那天事后,她想自己或许是真误会了,小舟即使学坏了,也不至于笨到蠢的程度,把人带到厂大门外面吧?

那天小舟被自己一耳光打断的话,无数次在她脑海里被串起,“你回来啦,我给你介——”

是“我给你介绍?”,他是要把那个女人介绍给自己?

如果是介绍,那是以什么身份?朋友还是情人?

肯定是前者呀!不然小舟能有这种长进程度?她不相信。

而且那个女人哪有半点“小三”的贱样?

厂里被批判为“小三”的女人,哪个不是搓脂抹粉、描眉画眼,隔老远就让人闻见狐狸骚气?那个女人连被打,释放的都是书卷气。

可如果恰巧这次她碰见的就是个有书卷气的小三怎么办?能挣得过吗?

还有小舟虽然没再和那女人来往了,可为什么又不来主动找她?他难道不明白,她和那个女人争端的赢与否全然取决于他?

花姐想到最后,还是没主动去找小舟。

她弄不清自己是在和小舟赌气,还是失去了和其他女人争夺他的勇气,那样一个冷静自持、斯文淡漠的女人,让她光想就胆怯,更别说和她对线。

舍友们看她颓丧了大半月,纷纷来劝:“阿花,够了啊,怎么失个恋就把自己都失了?”

“我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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