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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花姐(三)

小说:

村里有个姑娘她叫小芳

作者:

1luv

分类:

现代言情

花姐本是对小舟没生出任何除照顾以外的其他感情,她出门在外一向把自己管得很严,感情方面更严。

她时刻提醒自己目前正处于人生最容易犯错的阶段,不能像一些同龄女孩别说现在犯错,只要爹妈还健在,四五十岁犯错也有人替她们兜底。

能替花姐兜底的只有她自己,所以她随便做项抉择,都会好好衡量下自己的兜底能力。

刚来厂里时,花姐认识了一位本地女人姓李,在车间任主管。

李主管比她大四岁,人特别好,和一帮外地女孩也聊得来,对外地女孩们的老家生活充满探知欲,且在探知欲满足后,脸上不会像大多数当地条件良好的女工般露出或造作、或受惊的表情。

那些表情是在向花姐一类的女孩表示:“天啊,我们真的生活在同一个国家吗?”

李主管只会做一个颇美国范儿的动作,耸肩摊手、眼望苍天,然后说:“看来我们国家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花姐到这里第二年,李主管还真去美国了,她在车间担任主管的同时,也在勤奋刻苦学习英语以及美国本土文化。

她那些颇美国范儿的动作是在提前练习,以免人到美国后,对地道美国人做出这些动作时不至于太生硬、太刻意。

那时的花姐再次感受到人与人产生的巨大时差。

她刚到全国最发达的地区之一,而李主管已向全世界最发达的地区之一进攻了。

李主管不仅会在车间做些很美国范儿的动作,她也会和姑娘们探讨些很美国范儿的话题。

什么话题最具美国范儿?李主管想当然地认为,那必须是“性”。

她问那时刚到车间不久,还被大家叫做“小花”的花姐:“小花,你们那儿能接受未婚先孕吗?”

花姐说:“和人命相关的事,不是能不能接受,而是不得不接受。”

“什么?”李主管说,“堕胎手术在你们那儿还没普及?”

花姐说:“在我们那里,婚前堕过胎的女人,她也别想有婚后了,因为压根儿没男人愿意跟她婚后。”

李主管摊手耸肩,向老天爷翻了个白眼说:“那你们那边人的认知的确还有好大的提升空间。”

花姐点头赞同,她想李主管能经常这样来找她聊聊就好了,聊天还能挣工资,多美的事?

接下来李主管把一只手搭在花姐肩膀上说:“不过到这儿就好了,我们这儿就算是婚前堕过胎的女人也不至于没男人要,大不了你瞒着他就行。”

李主管话刚说完,车间里已有人把眼神投向她们了,准确说是投向花姐。

事关清白,花姐立马替自己解释:“主管,我没有堕过胎。”

李主管脸上写满“你怎么那么迂腐?”

她对花姐说:“堕过胎又怎样?在美国十个女人至少有八个婚前堕过胎,剩下的两个之一也是有生育问题怀不上,所以不存在堕不堕胎。”

李主管见到花姐不可置信的样子,又神气地添一句,“而且大部分女人婚前还不止堕过一次胎,我表姐在美国留学,她告诉我她的美国室友一年内已经堕过两次了。”

花姐心想:美国女人的身体可真够健康的,不愧是发达国家,身体都要比没那么发达的国家的女人发达些。

可花姐又想:为什么李主管好像特别崇尚这件事,堕胎难道是件很高尚的事吗?即使在她落后时代发展的老家,避孕套这种具有保险作用的计生用品都已逐渐普及了,美国人没道理不知道避孕套呀?

“你在想什么?”李主管问正神思的花姐,她觉得自己今天这番言论,一定给了这个偏远地区小姑娘不小的震撼。

花姐忽然没来由地问:“李姐,如果你不小心,我是说不小心......”

“你说,”李主管鼓励她,“我在生活里就是个很不小心的人。”

“不不不,我要说的不小心和丢三落四的不小心不同。”花姐带着稍稍胆怯,她是真怕主管感到冒犯。

“你说,我倒是很好奇,我能不小心到什么程度。”李主管有凑近了点,表示洗耳恭听。

“就是你刚才说的,未婚先孕......如果你不想回答,你可以装作没听见我问这问题。”

“可我已经听见了。”李主管不辨情绪地说。

“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这没有什么,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只能提醒自己下次注意。”李主管是真没生气,她现在已把她想象中的美式生活适应得很好了。

“那你这次该怎么办?”这女人,花姐想,这次都没说个解决方法来,倒扯上下次了。

“这次?”李主管想了想,“看我父母吧,如果他们乐意接受,且帮我养,我是没意见的。”

老实巴交的花姐还没想到,在这样一件有关门风的事上,父母居然还能和子女产生达成一致的意见,或者天伦之乐的局面。

“他们不会怪你?”花姐换上了一个在她看来温和的动词“怪”,要知道在她的老家,家里女儿干出这种丑事,扫地出门都是轻的。

李主管云淡风轻地说:“怪应该也会吧,但我想他们大不了把我怀的孩子当嫁妆一样送进男方家里。”

那个下午,李主管离开很久后,花姐都没从李主管带给她的惊骇中回过神,她意识到城里父母和农村父母的差别不仅在物质上,连在思想上都隔着那么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也是从那时起,花姐把自己看得更牢了,她可没有一双能把她未婚先孕怀上的孩子当嫁妆一样大大方方赠给男方的父母。

可花姐无论把自己看管得再严实也总有被人钻空子的时候。

小舟就是那个钻了空子的人。

花姐那天从包主任办公室出来后第二日,厂里公告栏就对她和六兄弟的聚众事件给出了处罚结果,六兄弟的她没看,她只顾得上自己,她仍是组长,这是好消息,组长每月的基本工资要比普工高出五百块,但坏消息是,她被罚了五百,从当月到手工资里扣除。

这就是逞能的代价,这就是世道对好人的不公,她在心里痛恨自己也痛恨上了小舟,他但凡有点基本的男子气概用得着自己那天强出头吗?

花姐出门在外是个把钱看得比感情更重的人,她可以不吝啬和朋友们分享许多东西,但除了钱。

离乡背井几千公里就为了钱,她不至于分不清主次到,把以挣钱为目的而产生的一系列人际关系放到比钱更重要的位置上去。

花姐看到被罚钱的通知后,在车间里连着几天都十分冷漠。

小舟倒有好几次主动跑来亲近她,但都被她冷若冰霜的脸色打退。

终于有一天,在她和小舟的关系即将退化到陌生人时,一个机会把他们悄然拉近了,十分富有戏剧化且这次是英雄救美女。

花姐所在的工厂,每个车间组长都有值夜班的班次,这样的班次每个组长大致一个月会轮到三四次。

花姐车间起火的那晚就正好轮到她当值。

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她记不得了,她只记得在跑出来后看着逐渐被火光吞噬的车间,体内生出一种蚀心的痛感。

她每天在车间待的时间比任何一处地方都长。

是车间给了人在异乡的花姐一处稳定的居所,饱腹的一日三餐,而这一刻她要亲眼见证它葬身火海。

花姐心里生出恐惧来,她想要是它没了,自己是不是也就成了没用的人?

每个车间的人数都是固定的,它没了,一时间哪处能把自己纳于其中?

这时她仿佛听见一阵尖利的求救声。

她迅速朝周围扫视,没错了,正嚎得起劲的,嚎得隔着上千公里叫“妈”的女同事就是那个跟花姐从同一个省份来的,叫“小丹”的女孩。

小丹在获悉花姐和她来自同一省份后,就对花姐展开了她一连串的讨好行为,那种后到的外地妹对先来的外地妹的讨好。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明显地抒发着后辈渴望得到前辈的照顾和爱护。

花姐往常受了小丹不少好处。

她转头望着周围嘴里“救人”一声喊得比一声高,下盘却稳如磐石的人群,她心了了,如果自己这个平日受小丹最多好处的人都不进去救,那么也别指望别人了。

小丹发出的嚎叫越来越弱,可无论弱到什么音量,花姐都诡异地能听见,她感到那嚎叫转为泣不成声,而嘴里仍在断断续续地叫着:“妈!”“妈!”。

花姐想起,上次听小丹的舍友说,她在宿舍发烧,烧得神志不清了,一双起焦皮的嘴唇还在妈啊妈的叫,为此舍友们笑话她好几天。

花姐此时的脑海里浮现了这样的一个场面:一个离乡背井、漂泊异土的孤单女孩正抱着双膝躲在墙角哆嗦,她知道外面的人已先于她而放弃了她的生命,她知道她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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