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贤看王仲先竟要登堂入室,酸溜溜道:“王仲先,你上车,我送你回家。”他虽不愿送王仲先回家,但更不想让对方留在裘智家。
王仲先回头挑眉一笑:“不敢劳烦王爷,我有事找裘智。”话音未落,他用力关上大门,发出“咣”的一声巨响。
裘智吓了一跳,皱眉道:“你轻着点,我家大门年久失修,别给弄坏了。”
王仲先赔笑道:“我错了,我错了。你放心,要是坏了,我一定赔。”
裘智今日疲惫异常,担心朱永贤和王仲先在自己家中吵起来,只得高声说道:“朱永贤,你先回去吧,后天咱们再见。”
朱永贤虽心有不甘,但见裘智发话,只得跺了跺脚,闷闷不乐地上了马车,往宫中去了。
二人进了客厅,王仲先忽然问道:“你之前说仵作的知识是从书里学来的,那解剖又是跟谁学的?”
裘智面不改色,语气淡定:“早些年我被马咬伤了手臂,去医馆看了几次大夫,后来熟络了,经常去找他聊天,也跟着学了些医术。”
王仲先看裘智神色不似作伪,却又隐隐觉得他有所隐瞒,不过知道就算自己再三逼问,他也不会如实相告。
王仲先无奈一叹,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主意大,不喜欢别人管你,可今天的事太出格了。哪有读书人剖尸的?传出去你的名声全毁了,以后怎么考进士?怎么做官?”
裘智惊讶地看着王仲先,不明白他怎么对自己这么有信心,觉得自己能考上进士。
他这些年发奋读书,一半为满足外公的期望,一半是有了功名,日子能好过不少。如今考中秀才都是奇迹,何谈再进一步。
何况,他这几日观察王府尹几人和朱永贤的相处,更觉官场复杂。在现代他想要晋升,70%靠技术,30%靠和上级的关系。
在古代当官,10%看真才实学,90%看奉迎能力。他自问不精通溜须拍马,早已心生退意。反正他有功名,又有一技之长,不愁找不到对口的工作。京里找不到,还可以去周边城市找。
王仲先见裘智满面疲惫,不禁后悔,刚才话说得重了些,正准备道歉,却听裘智平静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身体不好,走不了科举之路。”
裘智不愿让他知道自己主动放弃科举,便以身体不佳为借口搪塞过去。
王仲先信以为真,叹息一声,宽慰道:“没事,你身上有了功名,旁人不敢轻易欺负你。再等两年,我考上进士,给你撑腰。”
裘智早看穿了王仲先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拒绝,现在听了他的话,立刻道:“等你金榜题名也该考虑终身大事了。到时双喜临门,为你夫人撑腰才是正经。”
他只把王仲先当亲戚、朋友,并不喜欢他,有些事越早说清楚越好,没必要一直吊着对方的胃口。
王仲先听出裘智的言外之意,脸色微变,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他失魂落魄地回了家,思绪纷乱如麻,念了遍《心经》勉强平静下来。他躺在榻上,胡思乱想,一会觉得人生再无乐趣,一会又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裘智按时起床去国子监上课。来到路口,看到王仲先依然站在那里,神色与往日无异,仿佛昨天的事未曾发生。裘智不知他心里如何想,但看样子,二人还可以继续做朋友。
平日里,朱永贤下课后总来找裘智,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裘智本来还觉得有点吵。但今日却没了熟悉的声音,竟有些不适应。
放学后,裘智打算回家,走到僻静处,脑后一阵剧痛传来。他猛地回头,见一蒙面人手握石头,目光阴狠地盯着自己。
裘智大惊,知道自己不是此人的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撒腿便跑,边跑边喊:“救命!救命!”
但没跑几步,他就气喘吁吁,头痛加剧,呼吸困难,双腿像灌了铅似的。裘智心道:干脆放弃算了,万一被打死,说不定还能回现代。
就在这时,他看到前方似乎有人影晃动,裘智看到一丝生机,不知从哪又涌出力气,跌跌撞撞地朝人影跑去。
张澜生见裘智面色苍白,步伐踉跄,一把扶住他,惊道:“怎么回事?”
裘智喘得说不出话,只能用手指向后面。
张澜生顺着方向望去,见一蒙面人站在不远处,眼神凶狠。他立即将裘智护在身后,厉声喝道:“什么人?敢在国子监行凶!”
不远处,王仲先听到喊声赶来,看到裘智躲在张澜生身后,对面站着一个蒙面歹人,不由大惊失色。
他迅速挡在裘智面前,厉声喝道:“哪里来的贼子!”旋即恍然大悟,脱口而出:“凶手!杀人了!快来人啊!”
张澜生也跟着喊道:“快来抓凶手!”
远处隐隐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蒙面人见状,知道事情不妙,转身撒腿就跑。
王仲先正欲追赶,张澜生一把拉住他:“别追了,裘智好像受伤了。”
王仲先忙转身查看,只见裘智脸色惨白,气息微弱,连站都站不稳。他急忙扶住裘智,声音发颤:“伤到哪儿了?”
裘智勉强抬手指了指后脑勺,随即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王仲先顿时慌了,眼眶泛红,声音颤抖:“裘智!你怎么样?!”
张澜生吓了一跳,用手探裘智的鼻息:“还活着。”
王仲先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但依旧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张澜生看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半点主意也无,无奈道:“快将裘智送回家,先请个大夫,再看要不要报官。”
二人搀扶着裘智,急匆匆赶到国子监门口,正好碰上李守中和刘通判。
李守中看裘智昏迷不醒,二人又满脸焦急,立刻拦住他们:“出了什么事?”
张澜生简单讲述了经过。李守中闻言,脸色骤变,看向裘智的目光复杂,隐隐透着几分恨意。
他身后站着一人冷笑道:“我刚才一直与祭酒大人在一起,没时间行凶。”
二人闻声望去,才注意到李守中身后还站着一人,定睛一看,竟是柳遇春。
昨天,王府尹听朱永贤的语气,似乎是已经过足了侦探的瘾了,开始对这个案子不耐烦了,让自己赶快结案。
朱永贤走后,王府尹、刘通判、赵推官与李守中一起讨论案情。作为国子监祭酒,李守中对学生们的情况最为了解,顺天府的人想听听他的看法。
王府尹三人虽听不懂裘智的验尸理论,但对他的推理能力还是认可的。他们一致认为,凶手很可能是围观过王仲先与孙富打架的学子之一。
李守中不懂破案,又只想赶快结案,懒得分析这么多。他想起了当初李甲的说辞,案子里最有嫌疑的就是四儿和柳遇春。四儿遇害,只剩柳遇春一人。于是认定,此事必是柳遇春所为。
今天一早,李守中来到国子监,就不停地盘问柳遇春。柳遇春自是不会承认,二人僵持了一整天。李守中没了耐性,便派人请了刘通判来,将柳遇春带去顺天府审问。
刘通判本来觉得柳遇春作案的可能性不大,可李守中是国子监祭酒,官职不低,又是正经进士出身,前途无量,不好违拗。
三人刚走到国子监大门,就得知裘智被凶手袭击。
李守中气得脸色铁青。若不是之前裘智坚称四儿并非自杀,案件早已了结。现在裘智被打,相当于洗脱了柳遇春的嫌疑。他恨恨地瞪了裘智几眼,甩袖而去。
王仲先和张澜生不知内情,二人对视一眼,并不理会李守中,马不停蹄地将裘智送回家。
到家时,裘智已逐渐清醒,但仍觉头晕乏力,不愿睁眼,只听张澜生说道:“先给他扶进卧室,然后再请大夫来。”
张叔赶忙打发广闻去请大夫,自己在前面引路。来到卧室,三人将裘智抬到床上。
张澜生体贴道:“他后脑受伤,不能平躺。”
裘智哼唧道:“没事,我侧着躺就行。”
王仲先见裘智苏醒,急切地问:“怎么样?哪儿不舒服?”
裘智稍稍缓过神,轻声道:“不用请大夫,我休息两天就好。”
脑部损伤,最让人担忧的是脑出血。这年代没有CT,不能判断颅内是否有出血点。何况轻症可以自愈,重症需要引流或是开颅,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根本无法手术,看不看没什么区别。
王仲先板着脸道:“那怎么行!伤了脑子可是大事。”
张澜生推了王仲先一把,低声劝道:“裘智现在不舒服,你语气别这么冲。”
王仲先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急躁,连忙柔声改口:“让大夫看一眼,我们也能放心。”
裘智无奈,只得轻轻应了一声。
不多时,广闻领着大夫赶来。大夫检查后,认为无大碍,开了一张活血化瘀的方子。
裘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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