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影利落地跨上马,看向跟来的刘永兰。
她皱眉,这个老狐狸跟来做什么?
“这些兄弟都跟了陈兄好些年了,我来帮你镇着他们。”刘永兰迎上林疏影的目光。
“好,麻烦永兰兄了。”林疏影点头。
心里却有些没底,这人不好糊弄,这场戏必须要足够精彩。
可若是......
她赶紧掐灭心中的念头,还未开始,怎能言败,就算是必败的结局,她也一定会拼尽全力。
冷眸闪过一丝光亮,她一身戎装,提剑勒马,前去赴一场好戏。
可这场戏又要葬送多少人的性命…
待士兵准备好,刘永兰驾着马,领林疏影几人寻了最缓的山路,奔到山脚。
其余的士兵们混迹沧隅山许久,早就摸清了这里的地形地势,一个个得猴似得往山下蹿,倒是一点儿也不比他们骑马的慢。
林疏影见状,不免感叹沧隅山竟然培育出了这样的精兵强将,又想起出发庆阳那日见到的大夏的精锐,心里暗中比较了一番。
她纵马越过密林,平坦宽阔的土地一点点出现在她视线里。
随后鲜艳的红色映入眼帘。
那一抹红色的身影于平旷天地间格外明显,许久未见,她慌了一瞬。
很快调整过来,她拉住缰绳,勒马停在谢寅正前方。
她回头,看着齐整的军队,和在密密麻麻的人之后的刘永兰。
深吸一口气后,她便转过头,要开始了。
林疏影摁住心下的慌乱,她不能退,也不敢退,朝堂局势未定,又遭逢陈述作乱,眼下洪灾刚过,百姓经不起这么折腾。
她睨着谢寅,眼神里的杀意丝毫不假,摆出一幅于那人不共戴天的模样。
不过,她确实讨厌士族,母亲死于士族的阴谋不说,士族敛财致使民不聊生,在还没有真正认识这个人之前,她也是讨厌谢寅的。
刚开始这人虽然替她解围,为她教训了魏丹清,但她并不会为了不痛不痒的小事,就放下自己对士族的偏见,依旧对他防备有加。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察觉这人并不像他表现得那样风流、纨绔,而且他颇受陆大人重用,也极其在意百姓的处境。
甚至来赴这一场对他毫无利益而言的戏......
谢寅长发随意披散,不着甲胄,不戴头盔,甚至浪荡万分地朝林疏影吹口哨打断了林疏影的思绪,“呦呵,林状元,几日不见,我都有些想念你的味道了。”
他还顺势“咂”了一声,似在回味。
林疏影看着犯贱的人,眉头皱起来,刚才的念头一瞬间就消失了,太阳穴直突突,“谢总督,你此来未免太大意。”
她真想上前扇这人一耳光,但她不能。
“为了你,我可是清除万难,大费周折,就是为了能早些抓你回去。”他背着光,晨光勾勒出他的身影,为红色加了一层暖光。
林疏影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那狗县令应该解决了。
庆阳里的士族党羽已清,谢寅出兵再无后顾之忧,眼下就差她行动了。
“谢总督一心玩乐,与我志不同道不合,哪里能一起共事?我不是断袖,您不要再抱多余的心思了。”她余光看见一旁的士兵在观望。
既然谢寅要整这样狗血的,她便配合来。
“莫要再费口舌,战场上见真招吧。”林疏影拔出剑,直指谢寅。
谢寅似在看热闹,他挑眉,“既然这样,那就没有办法了,长煊,你去,可别伤了细皮嫩肉的小书生。”他勒马往后退。
他这样一番话倒是更加证实了人们心里的猜想,也引得沧隅山一行人的军心不稳定,林疏影似乎察觉到了异样,便不再给这人说话的机会,一鼓作气冲上前。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剑柄,嘶喊道:“兄弟们,为了身后的的山,为了自己的妻儿,杀!”便先一步驾马冲上前。
她这样一番话,揪住那些人心里最敏感的地方,军心一瞬间又平稳下来。
士兵们带着狠劲,跟上林疏影。
两军交战,混作一团,那鲜明的比旁人瘦弱的身影却只身冲破障碍,深入敌营。
她挥剑直破长煊命门,步步紧逼。
不成想这人竟故意暴露出弱点,措不及防地杀了林疏影一剑。
林疏影不得不跳起来,堪堪躲过那横扫而来地剑,站在马背上。
于是便将计就计,借着马儿,跳上了长煊的马,马儿慌乱一阵,颠簸得长煊无暇顾及林疏影。
她将剑横在长煊脖子上,扯着唇说道,“够了吧,让谢寅亲自来。”
沧隅山一行士兵见林疏影要活捉长煊的气势,都斗志昂扬,大鼓不停振动,鼓舞着士气。
“兄弟们,不要含糊,打退他们!”林疏影借着机会再次鼓舞士气。
她正向四周寻着谢寅,就被眼前的人挣脱了,她不得已,只得跳回自己的那匹马儿。
正愁眉间,见长煊给她指了方向。
她顺着方向对上不远处谢寅的眼睛。
桃花眼里一阵深意,她似乎读懂了。
那是要她擒贼先擒王的意思。
她极细微地摇头,皱着眉头,手里的握着剑的力道松了些。
太危险了,若是他真的被擒,那这个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啧”谢寅看着犹豫不决的林疏影,勾唇一笑,是刚才的激将法还不够劲吗。
林疏影犹豫再三,还是动身,冲他跑去。
谢寅抬眼,见那抹身影朝他奔来,便嗤笑一声,不紧不慢地拔出剑来,还顺带整理了一下头发。
“谢寅,敢不敢与我一战!”林疏影大喊着。
话毕,林疏影便直接上前,征求谢寅的同意。
她一剑直逼谢寅喉咙,丝毫不含糊。
谢寅匆忙用剑格挡,“不是,美人今日的脾气真大啊,不过,我还是很喜欢。”
“你还装,你这人最会说些骗人的鬼话了。”周围打斗声掩盖了二人的对话。
刀光剑影间,是二人为数不多的能够坦诚相见的机会。
“我不装成这样,怎能帮助林状元获得沧隅山的信任呢?”谢寅躲过一击,变防守为进攻,一剑扫向林疏影。
“你到底要如何演完这场戏。”林疏影不想再与他争执这些。
有些人就是有一种能挑动她情绪的魔力,似乎只要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她所有的情绪都会被放大。
“如何?”谢寅并未回答,只是一招一招地逼向林疏影,知道她有些受不住,落下阵来。
她见这人毫不留手,也顾不得疑惑,只得全神贯注地接着花样百出的招式。
忽然,这人的招式慢下来,林疏影终于松了口气,但手上动作依旧比平时更狠厉些。
刀剑无眼,林疏影还没反应过来,剑刃上闪过一丝锋芒,便被鲜红占据。
她恍惚一瞬,而后强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除过面上苍白些,便看不出什么情绪。
“没想到,你真的会做到这种程度......”林疏影手抖地几乎握不住剑了。
“我向来是这样的人,林状元第一次知道吗?”谢寅抹去嘴边的血。
被血染红的唇格外妖艳,都到这时候了,她对这个人的印象依旧是“蛊惑人心”。
这样恨绝的谢寅,她确实第一次认识。
这人极其善于伪装自己的心思,偏偏又总能通晓别人的心思。
林疏影回过神,拔出剑来,血珠溅到她眼下。
“美极了,这一剑值了。”谢寅捂着肩膀流血不止的伤口,扯着已经泛白的唇道。
长煊见状,赶忙上前护住谢寅,逼得林疏影连连后退。
她不得已,只能勒马后退,却仍旧不放心那人频频转头。
起初还有一张邪魅的脸,到最后只能看见红色的衣角消失在人群里。
“兄弟们,谢寅已被窝刺伤,他们失去了主帅,还有何可惧?”林疏影见身后的沧隅山士兵跟上来,高举起尚温热的剑。
沧隅山士气振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杀”,他们纷纷涌上前,逼得官兵连连后退。
这些官兵并非谢寅所带来的精锐,而是从庆阳临时集结的官兵,就是披上了层甲胄。
临时组建的军队,既没有一个能够服众的主帅,也没有精良的兵器,更没有杀敌报国的决心。
眼下,主帅受伤,本就对此行没报任何希望的人们此时更是没有任何交战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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