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沐重返三十六楼的餐厅,直奔她认准的目的地。
座位上空无一人,服务生在打包似乎原封未动的菜品。
“人呢?”刑沐环视一圈,“这桌的人呢?”
“走了。”服务生看一眼风风火火的女人,再看一眼菜品,“您是他朋友?来拿这些?”
客人只动了筷枕,筷子没动一下,买单后,对服务生说他不介意的话,这些菜就归他了。账单四位数,这些菜原封未动,服务生有什么好介意?怕只怕这个女人是来“截胡”的。
“我不要这些。”刑沐直截了当,“我只问你,他长什么样子?”
来者不善……服务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边不得罪:“我脸盲,只记得他穿一件冲锋衣。”
冲锋衣?
那便不是陶怀州。
她早上才在地铁上见过他,他在天气转暖,脱下羽绒服之后,每天都是穿一件黑色羊绒大衣。认识他大半年了,她从没见过他穿冲锋衣。
刑沐第二次离开餐厅。
不同于第一次离开时她怀揣恶作剧后的沾沾自喜,这一次离开难掩悻悻。
另外,她给柯轩和谷益阳讲了“闹鬼”的故事,便当真闹鬼了?陶怀州给她发的照片是怎么回事?他说他在她身后,又是怎么回事?
重返一楼大堂,室外电闪雷鸣,陆续有行人进来躲雨,和保安发生了口角,保洁也满腹牢骚,菜市场一样。刑沐远远看到谷益阳和柯轩都还在,二人赏雨般面向室外,一个人模狗样,一个吊儿郎当,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
吃饱了犯困,刑沐谁也不想搭理,只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工位上趴一趴。
一只手从她身后轻轻握住她的手肘,阻止了她的脚步。
她往侧下方回头,看到一只熟悉的手,和不熟悉的冲锋衣袖口。
陶怀州将刑沐带向亚信中心的后门。他知道刑沐排斥在工作时间和工作场合处理私人问题,所以他现在相当于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地自取灭亡,但他忍不住……
几分钟前,刑沐和柯轩、谷益阳一行三人离开餐厅,他也没逗留。
等他到一楼大堂,不见刑沐,只见柯轩和谷益阳像是在加微信。
他们二人不但包揽冠亚军,还要强强联手?
是要他死得多惨……
他把冲锋衣当铠甲,埋着头,路过他们二人,听到柯轩对谷益阳说了一句“你以为她为什么回餐厅了”。他不确定有没有听错。没听错的话,柯轩的汪汪叫便可以提炼为:她回餐厅了。
陶怀州在兵荒马乱中兜了个圈,驻足在通往三十六楼的两部电梯前。刑沐为什么回餐厅?随便柯轩和谷益阳怎么想,他也有他的想法。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回餐厅找他?
他不能再上电梯,免得和她错过。
良久——至少陶怀州觉得良久,刑沐走出了电梯。现在她和他的距离,比她和冠亚军的距离近得多,近到他一伸手就能握住她。
这让他怎么忍得住?
“陶怀州?”刑沐意外之余又觉得没什么好意外的。她只要接受陶怀州穿冲锋衣,一切就都说得通。
在公司楼下和男人拉拉扯扯,是刑沐的雷点,但室外“天打雷劈”,区区雷点又算得了什么?
亚信中心的后门是员工通道,门要刷卡。赶上一名保安从门外进来,陶怀州带刑沐堂而皇之地往外走。保安用“你哪位”的眼神看他,他面不改色地道了声谢谢,门一关,尘埃落定。
门外是一条天井,有个供员工用的车棚,雨水砸在棚顶,震耳欲聋。
刑沐问陶怀州:“有事吗?”
“你有东西落在餐厅了?”陶怀州留意到刑沐踮了脚,便稍稍俯身,让她的脚跟落了地。
刑沐摸摸耳垂:“找到了。”
下电梯时,她把摘掉的耳钉戴回去了。
陶怀州低垂的眼眸匆匆一抬又落下。原来,她回餐厅是去找耳钉……
刑沐识破陶怀州:“你以为我去找你?”
“不行吗?”陶怀州脱口而出。他介于敏锐和敏感之间,觉得刑沐对他从调戏到挑衅。
“行。”刑沐才没有挑衅,“这是你的衣服吗?”
陶怀州句句夹枪带棍:“凭什么不是?”大不了,他跟凯文买下来。
“我没见过。”
“你没见过的太多了。”
刑沐察觉:“你心情不好?”
陶怀州默认。请问,他这个“男版的小美人鱼”和“男版的贞子”凭什么心情好?柯轩和谷益阳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知道他表面上是故事的主角,本质上是刑沐的玩物。
刑沐对陶怀州的自轻自贱一无所知:“还是因为你爸妈的事?”
昨天,陶怀州的家丑外扬只说到他爸妈骗了他,后来二人一沾床,六亲不认,骗不骗的都扔去了九霄云外。
刑沐自说自话:“我不是教过你人要学会往下看吗?大不了你看看我,我妈……”
陶怀州聚精会神。只要刑沐说下去,他就有可能“上桌”。将来,谷益阳和刑沐打哑谜的时候,他至少可以对柯轩说:你听不懂?我听得懂。
“不提她。”刑沐悬崖勒马,“我爸,你领教过的,软饭硬吃的一把好手。”
“叔叔他……”
“你别跟我提他。”
陶怀州怔住。哪个都不让提,他怎么“上桌”?
刑沐抬手,用食指按在陶怀州的眼尾,往上提,再松开,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我没看错,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是狗狗眼?好可爱。”
“可爱?”陶怀州被闷了一拳似的后退了半步,“刑沐,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知道你有往下看的本事,你越看我不开心,你越开心,但你不要笑得太……太猖狂了。”
刑沐后知后觉,她笑得嘴角要咧到耳根了。猖狂?话糙理不糙,她的好心情是被陶怀州的狗狗眼点燃的。
她揉揉快要笑抽了的腮帮子:“但你真的好可爱。”
陶怀州丧失了理智的判断,不再深挖“可爱”用来形容他这把年纪的男人是不是反讽,感性将他从妄自菲薄的泥沼中拖出来,他从他内心的雀跃反推回去:夸他,刑沐就是在夸他。
“那……”他得意忘形:“我们交往。”
他忘了他根本不在“决赛圈”的现状。
交往。
这个词让刑沐的脑海中冒出了陶怀州使用过的另一个词:文胸。两个词给她的感觉异曲同工。都不够口语。
曾经,她对谷益阳的用词是:你就从了我呗。
前不久,柯轩对她的用词是:你跟我试试呗。
没有人会说“交往”。
“为什么?”刑沐不懂就问,“因为我们睡了?”
陶怀州被问住了。想、睡、交往,这三件事是密不可分,却谈不上因果。他总是想她,他和她睡了,他对她提出交往,在他认为更像是顺理成章。
二人之间的距离因为陶怀州的后退被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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