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想要找我妈妈。”小卷毛不敢撒谎,此刻老老实实:“院长每次出远门都会开车,如果我也有辆车的话……”
他满怀憧憬看着自己手里的车,仿佛下一秒这辆车就会跳出来,在地面上放大,呼啸着载着他前往未知大陆。
这是只有小孩子才会做出的幻梦,大人只会想我是不是得先考个驾照。
“那你是不是还打了电话,让别人帮你找妈妈?”蒲阳问道。
小卷毛已经接受了她什么都知道的设定,不惊讶,也没挣扎,只是老实点头。
“这里好多人都想找自己的家人,”但是不是那种跟一对陌生人走,管他们叫爸爸妈妈的那种找。
他是不记得自己妈妈样子的,可院里有些比他大的孩子,还记得自己爸爸妈妈,他们都说想找自己的家人。
可没有人能找得到,久而久之,他们一个一个跟着陌生的新爸爸妈妈走了。
他不想那样。
“那你知道怎么找你妈妈吗?”看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蒲阳的脾气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想要多问些线索。
没想到小卷毛却只是摇摇头,梳理好的卷发掉下一撮,挂在眼前,像是被拎起的打蛋器上挂了打发得刚好的奶油。
不过他却并不气馁,目光偷瞄到那边的工作人员,确认对方还在兴致勃勃地跟那两个人聊天,他才压低声音,语气得意道:“我偷偷告诉你。”
“我啊,打电话给神了,祂会帮我找到妈妈的。”
本来还想着能听到什么惊天大秘密的蒲阳哭笑不得。
什么,原来线索是我自己的,那没事了。
蒲阳沉默着帮他将那一弯卷发挽好,看着他的眼睛,竟有些心虚:“可万一对方找不到呢?”
“怎么会呢?”他当时是在电视上面听到的这个消息,上面宣传的人说无论碰到什么样的困难,都可以发来求助。
当时他还听到工作人员们讨论,说这个求助热线背后的后台好像就是那个‘神’。
“神是无所不能的。”小卷毛认真地说,他抬起眼睛虔诚地望向房间上方装饰用的十字架:“院长就是这么说的。”
蒲阳也看出来了,这里就是个宗教性质的孤儿院。
对此蒲阳没什么成见,她不信神,但如果信神能够让人有善心修建这么大一家孤儿院,那么信教就是一件好事。
所以她也没发表自己的无神论,而是说:“但是你打电话的对象不是神。”
小卷毛瞪大眼睛辩驳道:“怎么会呢!我看电视上面说了,只要打电话求助所有的问题都会解决,而且还说了好多无所不能,上天入地,这不是神会是什么?”
蒲阳觉得自己脚指头蠢蠢欲动,小何到底都夸了她些什么啊!是有多夸张啊!
这么会夸人,回去之后得叫他何老师了,什么小何,她配那么叫他吗?
在小卷毛说出来更多惊人之语前,蒲阳连忙阻止他:“别说了。”
她赧然道:“小朋友,广告吧,有些夸大成分,其实那个热线是我开的。”
小卷毛摇摇头,突然又想到什么,瞪大眼睛道:“难道,你是神吗?”
他急吼吼地去看蒲阳的手,看到那完好的手掌后,像个大人一样叹息:“不,你不是。”
蒲阳:……?
我都和你这个小男孩说了这么久的话,比起神来,不是更像你们说的传播神之福音的人间行走传播者吗?
收回自己危险的想法,蒲阳轻咳一声:“我说,你有没有听过那个故事?”
“哪个?”
就是那个虔诚的教徒碰到水灾,三次遇到别人施以援手,他都拒绝,坚信上帝会来救他,结果却淹死。
他死后质问上帝为什么不救他,上帝却说我派了三次人,都被你拒绝了。
这个故事出处不可考。
但她本来也不记得任何考试不考的文章出处。
简单跟小卷毛说了一遍之后,她道:“说不定,我就是你的神明派来的外援,你要不要信?”
小卷毛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蒲阳蹲了半天觉得脚麻了,决定站起身想要活动活动。
刚一动弹,小卷毛拽住了她的衣角。
蒲阳借着机会套到了不少的情报。
“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蒲阳拍拍胸脯,跟王秘书炫耀。
王秘书觉得她像个占领了领地的猩猩。
“那么除了求助人名为阿南德,今年十一岁之外,您还得到了其他情报吗?”
“没什么特别的,其他的可能要跟院长要了。”蒲阳不无遗憾地说道。
她本来想着如果阿南德手里面有自己母亲的照片,录音,甚至所属物都好,她都可以运用自己的超能力将人找到。
可阿南德手上什么都没有。
他被孤儿院收养的时候才不过两岁,唯一能够留下的记忆只有:他有一个妈妈。
他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妈妈。
他只记得模糊记忆之中有一个女人,自己在她的怀中,那个身影很高,穿着长裤,总是灰扑扑的。
五官却是一片模糊。
“如果他的记忆清晰点就好了。”蒲阳幽幽叹息:“这样我还能搜索他的记忆。”
半响没人反应,蒲阳抬起头,发现那两个人全部都看着自己,眼睛瞪得滚圆。
林竹乐也就罢了,王秘书眼型细长微弯,一双柳叶眼都圆成柳树墩子了。
蒲阳:“……我对你们肮脏的成年人记忆毫无兴趣,快点收了你们的神通。”
一个两个眼睛瞪那么大,感觉自己像是刘皇叔带了两弟弟出门。
记忆搜索也是她的能力之一,不过她用得少,这能力不像是她想象中那么好用。
毕竟查看记忆的时候,画面右上角可没有一个放大镜,让你可以输入关键字查找。
要搜索点什么,需要自己费力一点点扒拉,保不齐就看到了些会长针眼的画面。
其风险系数就像是看长篇同人文,你开开心心点进去,看到一些让人在深夜会心一笑的画面,突然看到一个自己只吃逆的CP在里面作为副CP闪亮登场。
真是人脑不如电脑。
两个人被说了肮脏既不反驳也不委屈,都很快也就放下了。
他们在蒲阳身边都已经这么久,如果蒲阳想看的话,他们的记忆早就已经被剥开。
蒲阳点兵点将:“王秘书,你看这事怎么办?”
如果按照王秘书的标准,这样没有线索,纯粹要靠着大量走访与搜索的求助,他们是不应该接的。
交给当地的警方,过上五六年,哪怕推来搡去,不情不愿,总有一方能够结束调查。
或者他们留下这个求助案子,放在何风鸣办公室文件柜里贴上【非紧急】的抽屉中,慢慢调查。
一个小孩子寻找自己的母亲,影响不了这个世界。
王秘书摇摇头,他并不是不近人情,而是他觉得蒲阳的能力应该用在更加需要她的地方,解决更加重要的事情。
这样的小事,普通人就可以做的事情,为什么要浪费她的时间呢?
可他也知道,就算自己这样说,蒲顾问也不会听。
她总是觉得她自己应该做普通人做的事情。
“线索太少了,找到对方的机会很渺茫。”王秘书如实说:“求助人被留在孤儿院的时候,战争刚刚结束。”
他看了眼蒲阳,用比较通俗的话说:“这里的战争历时太久,已经近乎于没有户籍管理这种说法,军队和平民中都有大量人员伤亡,有些人逃亡海外,还有的人留在原来的国家……”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找到一个女人何其困难。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调查院长那里的档案,看看他被收养时是否留下了什么线索。”王秘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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