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竹从外头疾步走进,将信送到许长安的手中。
许长安将书放下,打开信,片刻之后,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满意,走到桌上提笔写了封信,而后让锦竹秘密送到刘家。
“青荷,你可查出了那箭上的毒是什么毒?”
锦竹去送信后,青荷进来给她换药。许长安看着青荷撒的药粉气味很是特别,药味清淡而香味极浓,不像是药,倒像是香料。于是忍不住出声补充:“这药好香啊,闻起来跟香料一样。”
青荷闻言笑着回道:“公子敏锐,这的确是香粉,只是这香粉了所含的紫云莲配上白芷,正好可解此毒。”
“紫云莲?”许长安有些疑惑,在大梁这么多年,倒是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药材。
将伤口仔细地包扎好,青荷见许长安疑惑,便一边收拾药材一边出声解释道:“回公子,紫云莲是西域特有的花,通体呈深紫色,香味浓郁,开花时花边呈现祥云状,故得名紫云莲。公子所中的毒正是用紫云莲的花汁调成,此花含剧毒,但是若是跟大量白芷和黄连混在一起,却正好能解此毒。”
“紫云莲香气浓郁,且极具特色,极受西域人喜爱,因此西域时常用此法来利用紫云莲调香。”
“西域?也就是说,这毒很可能是从西域传来的?”许长安捕捉到青荷话里的关键字。
“正是。此花在西域极为常见,但是因为气候原因,属下在大梁还从未见到过。”
青荷通识百草,天下草药不说全都识得,但是基本也是十之八九。这紫云莲的解毒之法,还是她从前在一本记载西域相关风土人情的书上偶然瞧见的。之所以这次能恰巧用上解毒,也是因为青荷有收集毒物的习惯。就怕哪天公子中招了没处找药。
“而且,这毒只能用新鲜的紫云莲碾成的花汁来提炼,晒成干花以后毒性就会大大减弱了。”
公子从中箭到回客栈治疗,前后两刻钟不到,就已经口吐黑血右肩发紫了,可见毒性之强。
这次手上含有的二两紫云莲干花还是她花了大价钱在黑市上买的呢。
虽然花了大价钱,但也不算亏,这次就用上了!看来以后还得多存些毒草和解药之法才行!青荷在心里暗自下决心。
许长安闻着药粉散发出来的异香,所有所思地想。
那看来是与刘家尸首里的毒不一样了。不过这也算是一条有利的线索,这毒加上那印章,也算是为他们提供了调查方向,这一箭倒也不算白挨。
“明日你跟锦竹陪我一同去刘府一趟。”许长安穿好衣服,重新拿起书读起来。
青荷忍不住皱眉:“公子,你的伤势还未好全,眼下不易操劳,还是修养好身体为重。有何事尽可吩咐我和锦竹去办就好。”
“无妨,你不是已经为我解了毒吗,眼下这就是点皮肉伤,不打紧。”许长安温声开口,见青荷还是一副要开口劝阻的模样,出声打断:“你和锦竹都在,不会有事的。况且刘府这一趟,我必须亲自去,而且要尽早去。”
想起那封信的内容,许长安又陷入了沉思。
见许长安语气越发严肃,青荷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默默收拾好明日要带的东西,这一次,可不能再有闪失了!
雨水间歇,连着晴了几日,覆盖在溧水上空许久的阴霾和不安也随着阳光的出现慢慢消散。城中潮水退去不少,许多家在地势较高出的农户已经回到了自己家中,收拾被洪水冲蚀的屋子。
接到刘府送来的信后第三日,许长安主仆三人趁着夜色去了刘府。
“妾身拜见大人!”刘夫人早就在府中等着许长安,如约见到许长安来,松了一口气,连忙下跪行礼。
许长安见此连忙将人扶起:“夫人请起!”左右环视了一圈后,谨慎地吩咐:“锦竹,你在外面盯着;青荷,你随我一同进去。”而后又转身同刘夫人轻声说道:“夫人,借一步说话。”
刘夫人连忙领着人进了里屋。
许长安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不知现下刘大人身在何处,可否出来一见?”
刘夫人闻言整个人都颓然了下去,语气哀婉:“不瞒大人,妾身也不知老爷如今身在何处。他若有事要吩咐我去做,只在前一天将信放在自家各处铺子的算盘底下。那些铺子人来人往,人多口杂,他又有意要隐瞒身份,因此这么久没人能发现他的踪迹。”
“那夫人怎么确认那信是刘大人让人送来的?”许长安闻言不解地问道。
“那字迹就是老爷的字迹,我不会认错的!而且,他写给我的信上总会在信纸的左下角描上一片叶子,那是与我的暗号,只有他和我知道。”刘夫人说到此处有些激动,立刻从座椅上弹起,声音高昂了许多,而后又自觉失态,连忙坐下,复又不安地问道:“大人,我家老爷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家也不回,还……”
说着,刘夫人将要落下泪来。她在这宅子里呆了二十几年,只一心操持着这不大不小的府邸的事务,丈夫衙门里的人和事她几乎接触不到。
当初接到丈夫落水而亡的消息时,她只觉得天都塌了,人几乎都要昏过去。好不容易捱到丈夫的尸首被打捞上来,又在夜里见到了丈夫写的信,让她照常操持葬礼,只当他是真的死了。她不明所以,但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顺从丈夫。前不久又接到丈夫的信,让她送信邀那新来的大理寺丞许大人来府里。短短个把月时间,为着这些事,刘夫人苍老了十岁不止。
许长安听完,明白刘显荣这是还不太相信自己,只能按下心里的急躁。抬头见刘夫人衣服哀然欲泣又惶恐不安的模样,微微笑着,小声安抚:“夫人不必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夫人只需照着刘大人的指示办便是,其他的自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话音刚落,刘夫人身边的嬷嬷就急急忙忙进来禀报:“大人,夫人,掌柜那边又发现了来信。”
许长安闻言与刘夫人对视一眼,而后刘夫人连忙将信拆开,看见信上的内容,又抬眼看向许长安:“大人,这……”
许长安见状,将信接了过来,只见泛黄的信纸上只写着一句话:赈灾粮有疑,臣有冤!
看清信上的字,许长安脸色不变,挑了挑眉毛,对上脸色被吓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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