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舟愣过之后脑中瞬间便闪过了昨夜里他抱着橠白之时的感觉,紧随其后的却是错愕,他怎么的就这么把心思流露出来了……
橠白顿觉腮颊一阵火热,只觉着陆归舟满眼的宠溺直要将她沉溺……
一时间,二人皆是慌了心神,忙不迭的避开了彼此的视线。
气氛瞬间微妙了起来,二人下意识的想要寻点事情来忙一忙。
“我自己来!”橠白匆忙说完,便想自陆归舟手中接过帕子自己擦拭,可她却忘了自己手中还端着那盛有参汤的托盘。她四下看了看,见无处可放,一把便将那托盘直塞给了陆归舟,匆匆道:“你一夜未眠,我怕你伤身,给你煮了参茶。”
陆归舟一手拿着帕子,只好撑开手掌单手托住了那托盘,霎时间就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生怕打翻了橠白煮给他的参茶。
橠白将托盘往陆归舟手中一放,抬手便接过了陆归舟手里的帕子,害羞使然,她忙背过了身去擦起了脸。
手上甫一得空,陆归舟便忙不迭的双手捧住了托盘。
橠白拿着陆归舟的帕子,飞速的擦干净了自己的脸,却是迟迟不敢转过身去直视陆归舟。她垂下眼眸,望着那被自己擦的脏兮兮的帕子,小声道:“帕子弄脏了,我洗过再还给你吧!”
此情此景,可是有些熟悉了……
前不久,方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彼时的橠白将墨弄到了脸上,陆归舟给了她自己的帕子来擦脸,她也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可是……可是……如今这气氛怎的就暧昧了这般的多……
橠白说完将那帕子洗了再还于他,如此客气的行径直让陆归舟心下不悦的很,他当即转过身将那托盘往书案上一放,一步跨到了橠白面前,急忙忙说道:“作甚要洗了再还我,如何同我这么客气?我自己洗来就成了。”
橠白一怔,尚未回过神来,手中的帕子便被陆归舟抓住了。
用了人家的帕子还要脏兮兮的还给人家,如此不懂礼数的事情怎么做的出?
如此想着,橠白当即握紧了那帕子,不允陆归舟将其要回。一时间,二人竟拉扯了起来。
陆归舟捏着帕子的前端:“我来洗就成。”
橠白捏着帕子的尾端:“不成不成!理应我来洗才是!”
陆归舟心下急切,手上略用了些力气:“作甚同我这么客气!”
橠白没想到他会在此时发力,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向前挪去了几步。
橠白这一动,同陆归舟拉近了距离,二人之间瞬间近在咫尺一般。
这一瞬,二人又是齐齐愣住了,四目相对,脸红心跳……
趁此情形,陆归舟手上一个用力,便将那帕子尽数扯到了自己手中。先前他允了她将帕子洗了再行归还,一来是因为彼时的他们还不太熟识,二来也是私心使然,陆归舟想着自己的帕子能沾一沾橠白的手也好,可再观如今,他们已是相识已久,且又有昨日那一抱,陆归舟觉着这帕子说什么也不能让橠白来洗,会显得甚是生分了!
抢回了帕子,陆归舟忙将其塞入了袖袋之中,而后便几步回到了书案前,坐下身便端起橠白煮给他的参茶吃了起来。
橠白尚且还在害羞的愣神儿之中,只觉着陆归舟似一阵风刮过一般,径直就刮到那书案旁去了。
橠白转过身,就见陆归舟已然坐在书案前,施施然的端起了自己煮给他的那盏参茶。帕子的事瞬间被抛诸脑后,橠白当即又有几分忐忑了起来,自己煮的参茶会不会不好喝……
陆归舟吃了一口,面露喜色:“味道甚好!”
橠白瞬间眉开眼笑。
淡淡的药香伴着微微的甜,且又是橠白煮的,陆归舟只觉着这是无上美味,一口气便将其吃了个精光。
橠白是开心了,陆归舟却是开始后悔了,自己怎得吃的这样的快,猪八戒食人参果一般,橠白好不容易煮给自己的,应该仔细的品才是。
帕子抢回来了,茶也吃罢了,二人却又有几分陷入尴尬的趋势……
陆归舟望着眼前空空如也的茶盏,寻了话头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人参?”
这一问,直又问的橠白心头一颤,她着实是个不善于扯谎的,虽然迄今为止她迫不得已说了不少的谎,可每次扯谎的时候都会心虚,一心虚便会垂眼下去看自己的脚尖。
“是我晨日里去药铺买来的。”橠白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脚尖。
“哦。”陆归舟不疑有他,随意的应了一声,倏然他眉心动了动,身体之中似是隐隐有了变化……
先是黑眼圈消失不见,再是熬了一夜的倦怠感一扫而空,继而陆归舟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蓬勃精力,原本要做一日的事一上午就做完了。
橠白见他如此精力旺盛,知晓那是自己参须的缘由,便也没有担忧,照常做着自己的事。
到了下午,陆归舟已是无事可做。他将羊毫一收,叫上橠白去用了午膳。
正值午膳的时候,衙门里的人此时都在膳房。
橠白与陆归舟一如往常那般,要了些菜肴,随便寻了个空位子坐了下来。
县衙里的人也不算多,稀稀散散的坐着。
陆归乘与丁蓬李虎也在其中,三人坐在了一处,见陆归舟与橠白落座,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橠白与陆归舟坐下便执起筷子,一壁用膳一壁闲话。
陆归乘那边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得到他们偶尔的相视一笑,凭直觉,便带着一丝默契与甜蜜。
“哎……”陆归乘端着饭碗用手肘碰了碰正端碗扒饭的丁蓬,问道:“你看他们俩……”
“谁啊?”丁蓬放下碗,顺着陆归乘的视线看了过去,“哦”了一声道:“是橠白姑娘和陆大人啊!他们怎么了?”
言罢,他又端起碗来扒了一口饭。
二人的对话让一旁的李虎也抬起了头,看了过去。
陆归乘望了他二人一眼,转头又望向了橠白与陆归舟那边,压低声音道:“你们俩觉不觉着他们有几分暧昧了?”
丁蓬李虎闻言,皆是齐齐的望了过去。
此时的陆归舟正手执筷子夹起一筷子清炒丝瓜放到橠白的碗中,橠白微笑了笑,夹起那块丝瓜伴着米饭送入了口中,粉团儿似的腮帮子一动一动的……
望着此情此景,丁蓬李虎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齐声道:“嗯。”
陆归乘心思再起,又问道:“那你们觉着他们如何?”
“如何?”丁蓬反问了一声,继而道:“若是真的,倒很是般配。”
“嗯!”李虎亦是跟着点头称是,而后言道:“橠白姑娘文武双全,模样可人,着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和咱们陆大人,真真是很般配。”
陆归乘的眉头微微皱起,心却是稍稍落下了几分,他们只说很是般配,并未言说自家弟弟配不上橠白,看来还好,若是真的,看来自家弟弟也不会被压一头了……
如此想来,陆归乘稍稍松了口气,重新执起筷子,进起了饭食。
丁蓬李虎见他未再发问,也不会自讨没趣,皆是各自吃饭,不再言语。
其实他二人方才并未如实言说,于他们看来,橠白这样的姑娘几乎是闻所未闻,能文能武又生的一张好面孔,陆归舟虽是有官位在身也不过是一届文弱书生罢了,若真要论起婚配来,倒还真是陆归舟有些处了下风,只是当着陆归乘的面,他们总不能如实相告吧,更何况那陆归舟还是他们的县令大人,做下属的谁人能如此大胆?
三人说的小声,且又相距橠白与陆归舟有些距离,万没想到这些话会被橠白尽数听进耳中……
耳闻着自己与陆归舟的关系被揣摩,橠白的咀嚼慢了下来,心中隐隐有些难过,她与陆归乘前番冲突,大抵是芥蒂未消,他还是觉着自己嚣张跋扈,不想陆归舟与她走得近吧……
如此想着,难免会有些难过。
橠白神色微变,陆归舟便有所察觉,忙问道:“怎了?”
橠白闻声回神,陆归舟听不到陆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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