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渐渐散去,映荷水榭院中的几处盆景枝叶上还在往下滴水,水珠顺着枝叶落下,落入地上的积水中。
杜明珠用过早膳,带着侍女恒守往外走,刚跨出院门,便忍不住浅浅打了个呵欠,眼尾还泛着点晨起的倦意。
院子一旁的荷花池,里面枯败的荷梗还斜斜地立在水里,顶端偶尔挑着几片蜷曲的残叶,湖面还有未散尽的雾气。
杜明珠闭上眼吸了口气,空气中带着雨后特有的湿凉,令人感觉清爽,一下就驱散了她的困意。
昨晚看书太入迷,又一直纠结手镯有没有异常,导致她睡得晚了些。今早又起迟了,估计这会伯母院子里就差她没到了。
阿耶他们还没回来,大哥才成亲,总不能让新进门的大嫂孤零零的,所以伯母特意让她们一早去院里陪大嫂说话。
“恒守,你说……我应该没有晚到吧。”杜明珠的声音里带着点底气不足。
恒守回:“小娘子,耽搁片刻不打紧的。”
可这会儿已过早膳时辰近一个时辰,哪能算“不打紧”?杜明珠摇摇头,轻嗔道:“都怪那本书误事!”
青石板上都是雨水痕迹,地面润的发亮,杜明珠提着衣裙小心谨慎地加快步伐。
等抵达伯母院子时,她没听到任何欢声笑语。
院门是打开的,所以杜明珠直接走了进去,并放大声音:“伯母。”
在院子内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伯母她们,她喊住院中正在清扫地面的侍从问话:“伯母她们去哪了?”
侍从躬身回:“回小娘子,夫人她们去春园了。”
春园里种了许多不同季节的花和树点缀,亭台楼阁都错落有致,杜明珠赶到时,她们正站在一座假山旁说着话。
她快步走上前,撒娇道:“伯母~怎么移步春园也不和我说一声,害我一通好找。”
众人转过身,见她姗姗来迟,伯母才恍然记起,语气满是包容:“是是是,都怪我。”
“谁让文君自己又起晚了!”一旁的唐梨对着她吐了吐舌头,杜明珠也吐舌回敬,伸手挤开唐梨,挽住伯母的胳膊,声音软糯:“这哪能怪伯母呀,是我自己起晚了。”
唐梨被挤到一边,故意装作不满:“文君你干嘛推我?”
杜明珠转头看她,笑着说:“我这不是迟到了,来向伯母请罪嘛!”
唐梨拖长了调子,语气放缓:“大舅母另一边可是空着的,唉,可你偏偏非要挤我。”
“那这不是刚好嘛。”杜明珠站直身子,左右摇摆靠近伯母和唐梨:“这样我就能既挨着伯母,又挨着表姐啦。”
唐梨微抬下巴,故作大方:“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喜欢我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吧。”
杜明珠笑着点头:“是是是,多谢表姐的宽宏大量。”
伯母与姑姑被两人的打闹逗得笑出声,对视一眼,都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回完唐梨的话,杜明珠靠在伯母身上继续说:“伯母平时操持府上一切事宜已经很辛苦了,还不曾怪我贪睡。明珠又怎么舍得怪伯母呢?”她歪着头,声调活泼,眼睛圆溜溜的,看得伯母心里一暖。
伯母拍拍她的手臂,语带笑意说:“小明珠这下可是说到伯母心里去了。”
“许久未见,明珠的嘴倒是更甜了。”站在一旁的姑姑打趣道。
“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杜明珠松开手绕过唐梨转而抓住姑姑的胳膊,抬头左右打量着姑姑的脸,柔声道:“姑姑的气色更胜从前,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姑姑是我的姐姐呢?”
这下姑姑喜不自胜,她摸摸自己的脸,眉眼含笑,嘴角上扬就不曾落下过:“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伯母在旁笑道:“明珠这么一说,你们走在一起还真是像姐妹。”
“连你也打趣我。”姑姑嗔了一句。
唐梨上前挽住阿娘手臂:“阿娘,文君肯定是在哄你。”
姑姑抬手推向唐梨的额头,没好气道:“要你说。”
园中顿时充满欢声笑语,假山间流过的潺潺流水,发出的清脆声响似是为她们奏乐。
杜明珠环顾四周,没见着大嫂的身影,好奇地问:“大嫂呢?怎么没看到大嫂的人。”
“明衡昨天半夜赶了回来,所以我便让他们两自个相处去了。”伯母转转身子,指着一个方向道:“明珠你多转一转,说不定能在那遇到他们。”
“那我可不能去打扰大哥大嫂们相处。”杜明珠往前走,一边道:“快快,我们也去好好赏一下花。”
几人跟在她身后,一边聊着天,一边慢悠悠地逛着。
天还是阴着,但乌云已快散尽,瞧着今日是不会再下雨了。
穿过半个春园,杜明珠终于看到了在阁楼上说着话的大哥大嫂。
又走了一阵,伯母渐渐有些撑不住,喘息变得急促,额角沁出了薄汗,众人便在一旁的亭子里歇脚。
伯母的贴身侍女连忙搀扶着她坐下,缓缓的拍着她的胸口,然后将携带的水拿出来喂她喝下。
随行的侍女也将糕点匣子打开,在石桌上一一摆好,空气中渐渐飘起了点心的甜香。
阁楼上传来脚步声,杜明衡与许怜云已闻声下楼,快步往凉亭走来。
“伯母。”杜明珠早已站在一旁,见伯母脸色不佳,语气里满是担忧。
杜明衡一进亭,便在伯母另一侧坐下,伸手轻搭她的手腕,低声问:“阿娘,这会儿好些了吗?”
伯母扶着额头,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疲惫:“老毛病了,歇会儿就没事。”她挥挥手,示意众人不必拘谨:“都坐吧,别站着了。”又自嘲般道:“真是年纪上来了,走这点路都撑不住。”
“如今明衡成了亲,往后有怜云帮衬,你也能松松劲,好好养养身子。”姑姑坐在一旁,温声劝道。
许怜云立刻接话,语气诚恳:“是啊阿娘,往后府里的事交给我就好,您只管安心歇着,别再劳心费神了。”
“还有我,我也可以帮大嫂。”杜明珠说。
伯母失笑:“你这孩子。”接着对许怜云挥挥手,示意她走过来,然后抓住她的手,道:“好好好,知道你有心。”
“我也不是那等苛待儿媳的婆婆,哪能让你刚进门就担起满府事务。”伯母拍了拍许怜云的手背,话锋一转,尾音故意拉长,带着几分俏皮:“明日你们归宁,我已备好厚礼,到了岳家尽管放宽心,不必急着回来。等你再回来呀,这府里的中馈,可就要正式交托给你喽——到时候,我就能彻底松闲,什么都不管啦!”
许怜云脸颊微红,却依旧认真点头,语气坚定:“谢谢阿娘。您放心,我定不会辜负您的托付,好好执掌中馈。”
话未说完,远处忽然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我说府里的人都跑哪去了,原来都躲在这春园里享清闲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杜明泽提着一壶酒,衣袖轻晃,慢悠悠地朝凉亭走来,晨光落在他身上,倒添了几分潇洒意。
伯母发问:“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
杜明泽将酒壶放到桌上:“还不是今早没见到大哥人影,阿耶他们得知大哥昨天半夜就跑回家了,立马就把我赶回来了,说让我近几日也别去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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