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朗醒来的时候,恍惚良久。
VIP病房独有的安静令他一时很难厘清头绪,他的手动了一下,碰到了趴在床边睡的人。那个人浑身一凛,抬头的瞬间一脸猝不及防的惊喜。
“哥!你醒了!”
盛宸迅速摸眼镜戴上,又立刻攥住盛朗的手放在嘴边,他一边吻哥哥的手指,一边用力地闭着眼镜说感谢主。
盛朗的指尖传来清晰的温度,这不是做梦,他很快弄清现状,并前所未有地恐惧,撑着身体起身:“夏以臻呢?我为什么在这?”
见盛宸压眉紧闭着嘴,盛朗大喊:“夏以臻呢!!”
他无法控制地嘶声,随即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喘,肺炎引发的窒息感绞缠着心口撕扯的疼痛,让盛朗一时难以继续。
盛宸紧张无措,他立刻站起来抱住盛朗双肩:“哥,你冷静。你还虚弱,不适合想那么多,听话,嗯?”
“问你话…”盛朗用力喘息,“我为什么会在这…我女朋友呢?”
“哥,你感染肺炎昏迷了,很严重,要不是爸爸用专机把你接回来治疗,你就死在那个破岛上了。你女朋友…她没一起。”
“她人呢?”
盛朗见盛宸锁着眉头,这是他从小到大做了坏事憋着不说的表情。
“操。”
盛朗懂了,随即扯了扎在手背的针头,下床。
“哥,你干什么去!”
“闭上嘴,别多事。”
“哥哥!”
盛朗拿了外套,只顾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被苏梦堵住。
“小朗,别任性。”
“对不起,我要走。”
苏梦一步不退,她知道盛朗绝不可能对她施以强制,便安之若素地对盛宸说:“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你哥哥说。”
“我哥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听话,先出去。”
“不行。”
盛宸拒绝,他阴翳地盯着地面,攥住哥哥的手腕:“哥你不能再走了,你已经很久没接过我电话了。难道为了一个女人,你就不要这个家不要我了吗?她有什么好?”
盛朗冷淡道:“出去。”
“哥哥!”
“出去!!!”
盛宸松开手,他无处撒火,最终把手机狠狠往墙上一扔,摔门走掉。
只剩盛朗和苏梦的病房变得更为安静。
盛朗站在原地,盛宸的手机提醒了他,他一遍又一遍拨通夏以臻的电话,却始终显示无法接通。
微信的回复是一个表明拒绝的红色叹号。她已不是他的好友。
盛朗刚刚看过手表上的日历,已经距离他有印象的日子过去了好几天。
这几天像被梦境生生吞噬掉了,甚至不仅仅是这几日——他穿着病服,孑然一身,全身上下除了锁骨还挂着那只小灯塔,似乎没有丝毫痕迹能证明他与夏以臻的一切不是一场梦。
她就这么消失了。
直到盛朗匆匆摸到外套口袋里孙静香给他的红包和戒指,才有种失而复得活了过来的感觉,他不想浪费时间,对苏梦开口:“说吧,别耽误我时间。”
苏梦颓然点点头:“小朗,我和你之间,虽谈不上有母子情,但这么多年,我们彼此守着底线也算和睦无事,我不能说是绝对地为你着想,但也绝不是在害你。我跟你对话的初心还是希望我们这个家好的,这一点,希望你认同。”
“您直接些。”
“她不会再见你了。”
也许苏梦有些过于直接,盛朗心口在一瞬间绞拧,疼得额头洇出薄汗。
“这不可能”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事实如此。你听听这个。”
苏梦从大衣口袋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简短的录音。
“我是个贪慕虚荣的人,非常贪慕虚荣。以往我只是不知道盛朗有钱,现在我知道了,就不能轻易错过,不过好在不晚。况且我也确实吃亏了,所以您必须补偿我20万。20万一次性成交,现在就转。”
这段录音很凝练,凝练到剪辑掉了很多没有必要的部分,留下了对所有人来说最核心的内容。
盛朗无法接受。
这的确是夏以臻的声音,却是他非常陌生的语气。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盛朗在颤抖,“你们跟她说什么了?!”
“相信阿姨,但凡是见过她的人都不忍心说狠话伤害她,不是吗?”
苏梦温柔地笑笑,回忆起刚告别不久的夏以臻年轻的脸:“她的确是个又聪明又有数的姑娘,我都还没开口,她就先说要离开你。”
“说实话,我很喜欢她,也理解你喜欢她,这么伶俐的姑娘谁会不喜欢?”
“但喜欢归喜欢。”
苏梦下意识摸了摸指间的鸽子蛋戒指,“就像喜欢一些别致的小首饰,看看可以,但不能否认,我们这种人,最终真正往身上戴的,大多还是衬得上身份的珠宝。”
“这段录音的后续就是…她开口要了二十万,收了钱,就爽快地走了。你也知道,她奶奶生病,需要钱。在现实面前,年轻的爱情又算得上什么呢?”
苏梦很罕见地抱了抱盛朗的肩膀,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真诚地说:“小朗,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没有个七八年,不足以谈了解一个人。”
“年轻懵懂,凑在一起谈情说爱很正常,就好比路边的野花和小草,日头底下,谁都觉得彼此长得不错。可一旦来了场风雨,第二日就蔫儿了,再看彼此,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过日子不是过家家,现实摆在眼前,只有钞票才能解决问题。想必你比谁都懂这个道理。”
“你的钱转到了一个叫王顺的户头,对吧?因为那个小姑娘家起火了,祸及池鱼,所以你瞒着她,出面为她解决。可如果没有钞票,你又要怎办呢?难道光靠你爱我,我爱你,就能解决问题吗?”
“你放心,你爸爸早已派人联系王顺了,相信他还有很多可以为你王顺叔叔做的,日后,兴许他们一家人会感谢这场火的。”
苏梦说完,见盛朗并无激动,堪堪欣慰。
她果然是个最合格的说客,正因如此,她被丈夫从剑鞘里拔出来,为他挥舞斩断这些棘手的荆棘。
盛朗习惯性地等对方结束了所有发言。
这些话也许每一句都有其存在的道理,昭示着某种权衡利弊过后的最优解,但,他向来不是个好脾气听大道理逆来顺受的人,这一点,没必要让人误会。
他沉了一瞬,开口:“对不起,你说的这些对我而言是浪费时间,她不是她说的这种人。”
“她只是在生我的气。”
盛朗肯定。
如果爱一个人没有一百分的信任,也就别把爱说的那么动人。
他拨开苏梦的肩膀径直往外走,却听见苏梦又说:“你还要去找她?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