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臻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醒来后,梦里的一切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
昨夜喝完的酒罐,吃完的炸鸡骨头,还零落在出租屋的桌上,她起身收拾了一下。
这种梦六年来时常发生,断断续续的。
醒来的一瞬,梦的碎片似乎还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但夏以臻很快就能像收拾这些残余的生活垃圾一样,把这些没用的情绪清理干净。
和盛宸无端的绯闻正满天飞,台里给夏以臻放了两周假。
这是不用早起去台里报道的第一个早晨,她想到了某个常联系但很久没见的老朋友,于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芮咏学姐,今天有空吗?我最近不忙,想去看你。”
“以臻?当然有空!我还会没空吗?”芮咏在电话里笑得很爽朗,“太好了,从你开始录新一季食味之享我们就没见过,我真的有点想你了。”
“真是抱歉。”夏以臻故作客气,“你知道的,我的能力比你差太远,笨鸟先飞,也只好多努力了。”
芮咏佯作恼怒地呼了口气:“你这是在怀疑我的眼光吗?”她随即笑笑说,“你的节目我一期不落!以臻,你现在闪亮得像颗明星,我真的很为你开心。”
“学姐…我们就别抱着电话互相吹捧了好不好,我一小时就到,路上会经过我们大学,所以……”
“所以记得带那个好吃的绿豆饼!”
——“要刚出炉的!8个!”
——“要刚出炉的!8个!”
两人脱口而出,电话在延绵的笑声里被挂断。
出租车很快停在一个高档小区门口。
夏以臻提着两盒热腾腾的绿豆饼,走了条熟悉的小径来到一处一楼庭院,她按了门铃,很快保姆就推着芮咏出来接应。
芮咏长发,温柔,面容几乎和上学时夏以臻常从校颁奖台上看到的无异。
夏以臻觉得芮咏说得不对,明明芮咏自己才是那个最闪亮的——即便她现在坐在轮椅上。
芮咏在曾是燕市电视台的当家青衣女主持,只不过,职业生涯结束于一场车祸。
芮咏见到夏以臻,弯着眉眼,用力转动轮椅的双轮。
她已经可以让自己很快来到夏以臻身前,见夏以臻把两提绿豆饼往她腿上一扔,略略压着眉头嗔怪说:“和学生们挤着排了好久队!小馋猫!”
说完夏以臻笑嘻嘻蹲下身体,在芮咏视线平齐的位置,与她拥抱。
芮咏笑意盈盈,她向来最喜欢夏以臻的率真。夏以臻从不会因为芮咏残疾的身体而改变与她的相处方式。
夏以臻不会像大多数来看她的人那样,眼神里充满了小心翼翼的怜悯和惋惜,也不会为了牵就她,而刻意一身素朴,似乎非要让自己融入这场悲剧,表示哀悼。
夏以臻永远都是那个样子,脸上冷淡淡的,表情不多,但从不伪装。
“以臻,你让我好好看看你。”
芮咏把夏以臻推开一小段距离,用一双永远含笑的眼睛左右看看眼前的好朋友。
夏以臻干练了很多。
微弯的长卷发披肩,皮肤在日光下白得发光,她向来不喜浓妆艳抹,只在细节处做恰到好处的装点,极富职业女性的独立气质,只是在芮咏看向她眼睛的时候,才能堪堪想起大学时那个略显青涩的她——夏以臻的一切所想还是会写在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里。
“可以嘛,好像只是一恍,你又成熟了。现在我好像才是那个天真的小学妹。”芮咏打趣道。
夏以臻绕到芮咏身后,推着轮椅往芮咏家里走:“学姐,这可不是成熟,这是遭受社会毒打后,展现出了牛马本来的面貌而已。”
芮咏笑着摇头:“你老实交代,挂在娱乐头条的新闻是怎么回事?我都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倒是主动送上门来招供。你现在竟然有事不立刻告诉我,你怎么想的?招我生气?”
“真是一言难尽。”夏以臻想至此处再度无语地笑了,“你让我进屋歇会儿再跟你说。”
保姆掩着嘴,笑着回厨房摘菜。惯熟地留下夏以臻和芮咏单独在卧室聊天。
“所以,你因为这个新闻丢了新节目?”芮咏难以置信,“不行,我帮你找人问问,这太欠考虑。”
芮咏像忘了自己无法站起,忙着要起身去摸手机。
夏以臻忙按住她:“干嘛呀,不跟你说你不愿意,跟你说了你又急。早知道就是该忍住不跟你说。”夏以臻掰了半只绿豆饼给芮咏,“一会吃饭了,先吃半只。今天有我爱吃的菜吗?”
夏以臻略显生硬地岔开话题。
她原本的确不想提她工作的糟心事,只不过和盛宸的新闻就挂在那里,像秃子头上的虱子一般,芮咏不追问就不是芮咏了。
芮咏在夏以臻眼里,原本就是高阁星辰,她长着一张大气舒展的脸,天生就是要面对镜头的,又声如其名,音若歌“咏”。
芮咏不仅外在条件出众,业务能力也拔尖,殷实富足的家庭给了她很好的发展土壤,是传媒大永远的风云人物。
芮咏毕业顺利进入燕市电视台后叱咤两年,只是在即将选调入中央电视台前夕,才突遇不幸。
而夏以臻就是在此之后被芮咏推荐到燕市电视台的。
一路走来,这个学姐永远是一身热血,在她身上看不到自怨自艾,只有见山开山见水分水。看见夏以臻又这样不争不抢,她心里憋火。
芮咏果然在夏以臻脑袋上戳了一下:“你这个傻子,以为半只绿豆饼就能堵住我的嘴?这个节目是你的,你就应该牢牢攥在手里,况且蒋忆涵有她自己的风格,根本不适合这个节目。你再给盛宸打电话啊,你让他找公司公关出来澄清,他那么大的公司,养公关是吃白饭的?”
“我打了呀,人家说了,这新闻有助于提高盛世热度,是送上门的广告,替广告部省了起码一个季度的预算。商人,你知道的,不是一路人。”
夏以臻说到此处,沉默了一瞬,才拿起绿豆饼咬了一口。
“不对啊。在此之前你也没和盛宸来往过吧?怎么会突然跟他呆了一晚?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你会和他出现在一起,肯定是为了一个相交的人,那晚你不会??”芮咏睁大眼睛,咽下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是。”
夏以臻叹口气,见自己掐头去尾提炼的精简版本被芮咏再度识破,只好承认。
又把未剪辑版本老老实实交代给芮咏。
生活的狗血是遥无尽头的。
那年夏以臻奶奶去世,她从淮岛离开,以为生活已经彻底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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