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瀛溪的声音不似当初那般温和,甚至带着焦躁不安地逼问,叫人无所适从。
姣枝心中警惕大作,她手足无措地看向裴聿怀,感觉不妙,可她不想出卖凝珠。
陆瀛洲与陆婉棠则是黑了脸,他们死死抓住陆瀛溪,提醒道:“大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而且姣枝表妹什么都不知道。”
陆瀛溪听到那日的声音,似有钝刀在搅烂他的心,每日每夜辗转反侧,都是那道轻点的声音。这些日子,他的精神已濒临崩溃,充斥血丝的眼睛凝视姣枝,肯定道:“你知道的,对吗?姣枝,我求求你,告诉我吧。”
姣枝张口,心中为难,可是她也不忍陆瀛溪那么难受,她纠结地咬了咬牙,很多事情都想呼之欲出,又想到凝珠的笑颜,尽数吞没。好似有东西在撕扯着她,叫她难受。
幸而,裴聿怀挡在了她的前面,挡住那抹刺眼的视线。裴聿怀哂笑道:“我说呢,这段时间都称病不上朝,原来是为了一个小女娘魂不守舍,陆瀛溪,我不管你和那位叫凝珠的小女娘是何关系,三日后我要在宣政殿看到你。”
说完,他慢条斯理地挑眉,眼神只有他们两人才看得明白的意图。
这是裴聿怀会帮他问清楚。
陆瀛溪整个人都松垮下来,没再逼问姣枝,他慢慢看向裴聿怀带姣枝远走的背影。一旁的陆瀛洲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声音是挡不住的疲惫,他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大哥,你这是要把你自己置于死地啊。”
陆婉棠不知道其中细枝末节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目光在几个人身上回来移动,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担忧。
大哥要有大麻烦了。
走远的姣枝心中顿委,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亦步亦趋地走着,对于街上的事情她还是心有余悸地抓住裴聿怀的衣服,裴聿怀只是轻轻瞧了一眼,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太阳下山,即将宵禁,宫中怕是回不去了。
裴聿怀今夜本就没想着回去,七拐八顺地走进一个小巷子里的一间大院子内,里边空荡荡的,好似没有人居住,可是当他们走进来,瞬间出来了四五个人,皆是身着黑色的夜行衣。
姣枝在口中溢出一声惊呼,那些人闻声探来,瞧着姣枝虽有警惕,但是裴聿怀带来的人,也不容他们来质疑。
他们几人不知道姣枝在裴聿怀身侧充当何种身份,不敢多问,也不敢不说,于是将这几日的事情很巧妙地带了过去,能听出个大概,却不知道全貌。
裴聿怀点头嗯了一声,快步将姣枝带入里屋。
倘若外面是普通的院门,那里倒是别有洞天,什么假山奇石,繁花游鱼也就不说了,布置也更是豪奢,就仿佛步入大户人家的后院中。
姣枝若有所思,她好像没有仔细告诉裴聿怀当初在四季楼的事情,而裴聿怀也没有问。裴聿怀一进屋就先坐在桌案前,提笔写下一封信件,又唤了人来,那人拿了信件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裴聿怀怡然自得拿起一本书在烛光下慢慢翻阅起来。
他的面容非常好看,在恍惚昏暗的烛光下,更显得温和,却隐隐约约夹杂一丝难以触及的清冷,令姣枝无所适从,束手束脚。
她站在一旁,仿佛是被忽视了,又或者看书那人压根没想起她的存在。
姣枝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好轻手轻脚地坐在裴聿怀旁边,眼神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身上,先是毫无胆量地落在他的衣服上,逐渐往上,看向他被勾勒出劲瘦的腰肢,以及那张极为俊美的脸庞。
她胆子越来越大,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真是每一处都体现得完美,姣枝忍不住沉沦其中。裴聿怀忽而抬眼,姣枝猝不及防地撞进那双漂亮的眼眸中,裴聿怀敛眼,从喉咙漫出一声笑意,懒懒询问:“怎么了?”
姣枝的脸逐渐变得滚烫,内心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羞愤,不知道是偷看被发现,还是因为自己太不争气,老是迷恋着美色。
她恍惚地别开眼,慢慢地将自己看直了眼的思绪抽离出来,张口的时候,显得格外小心翼翼:“你是在生气吗?生气我没有告诉你我的那两块金疙瘩给了凝珠姐姐。”
裴聿怀是想要问这件事,但是他不会去逼问,而是让姣枝心甘情愿地自己说出来。
从出了陆家的门,姣枝内心的纠结、挣扎、游离,他都看在眼里,如果他继续帮着陆瀛溪逼问,姣枝虽然会说,但一定会非常愧疚,甚至有可能会落泪,他不舍得姣枝难受。所以,他后悔了,他不打算问了,他打算带着姣枝再去见一见凝珠,再做决定。
可是他确实有些不高兴,这不高兴不是对于姣枝的,而是自己的。他没有解决好自己的情绪,让姣枝也不开心。
久久没有听到回答的姣枝七上八下的,她心里实在担忧,看了又看,捉急道:“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也不知道凝珠姐姐和大表哥认识,我.....”说到这里,她又说不下去了。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她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眼里又不自觉浮起一层薄雾,在眼角凝成一颗颗水珠,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裴聿怀怔怔地望着她的泪,倏然放下手中的书,将姣枝拉近,抬手擦了擦她的泪,温柔道:“没有怪你,如果你再哭,我要怪我自己了。”
他的表情温和,语调轻轻,整个人都显得特别温柔,姣枝抬起脸凝望着他时,只听到第一句话,几颗几颗的眼泪瞬间变成决堤的河水,又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她第一次在长安城内,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袒露出来,其中不泛有窘迫、局促、不安。
裴聿怀顿感头晕脑胀,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捏入他心脏,重重收紧。他把人揽过来,拥在自己怀中,轻轻抚摸她的脊背,让姣枝一次发泄的痛快。
刹那间,一股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姣枝感受到身前坚硬宽阔的胸膛似能给她依偎,她溺毙在无法停歇的哭泣中,整个胸腔连着肩膀起伏。
哭腔的呜咽声在安静的夜晚格外醒耳。
好在这里没有任何街坊邻里,而她的哭泣声,只有他能听到。
渐渐的,哭泣声逐渐变低,起伏抽搭的身子也逐渐平缓,只剩下细微的哽咽,混杂那来自胸腔一下又一下有力的搏动。姣枝的耳朵染上绯红,视线逐渐清晰,她感受到冰冷湿透的衣服粘着她的脸颊,羞赧地抬起脑袋,望着一直陪她的裴聿怀。
裴聿怀眼神微动,姣枝脑子稍稍清明,她担忧地胡思乱想,裴聿怀却开始循循善诱,令她说出了四季楼那日发生的所有事情,细节到吃了哪盘菜,喝了哪杯水。
裴聿怀大概明白了,其实凝珠和姣枝都在躲陆瀛溪,那假母老鸨应当是认出来和凝珠有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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