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现在的陆婉思压根不是一个人该有的模样。
她全身上下留有不少新旧交替的伤痕,整个人的身形如同一片叶子,风一吹就能飘走。若仔细看那些伤口,不仅溃烂肿大,甚至还带有诡异的扭曲,极其骇人!如果不是她对陆婉思有印象,她压根想不到这般模样的人会是她。
她不知道陆婉思这副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她看到后,的确没有任何快意,反倒是极其不舒服。虽然她不喜欢陆婉思,但是她的快乐从来都不是建立在看到别人痛苦的身上。
陆家众人的目光时不时在姣枝面上逡巡,好似在思考她是否解气,姣枝露出困惑的神情,有人急不可待,将功补过似的将陆婉思推了出来,摁上她的肩膀,直接跪趴在姣枝脚边。
姣枝心脏猛地一颤,她不得不被迫轻躬身,当初在太后的凤栖殿内一幕幕自己的卑微哀求在脑海中不断闪烁,而洋洋得意的陆婉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此时此刻的她们好像调换了。
裴聿怀担忧地注视后退一步的姣枝,桐君似有先见连忙搀扶住姣枝。
姣枝还在愣怔中没缓过神来,而陆婉思见人久久没有动静,压下心中的怨恨,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到明媚如花的姣枝时,眸中一闪而过的恨意,但看到裴聿怀时,全身血液仿若静止,瞬间变成了惊恐的害怕,连忙垂下脑袋。
裴聿怀留意到陆婉思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朝众人懒懒一笑,挥手道:“不必多礼,就是带着姣枝回来看看,好好谢谢陆家当初对姣枝的照顾与款待。”
最后几个字眼咬得略重,让他们这群人的眼皮重重一跳,心惊胆战地想着当初是否有的罪过姣枝。
可是思来想去,不算太好,也不算太过。起码当初想要惩处姣枝时,陆瀛溪出来阻止了,想到这里,陆道安急急回头,看向失魂落魄的陆瀛溪道:“溪郎,你最疼爱的姣枝表妹回来,你倒是来陪着一同走。”
幸而有个稳妥的郎君。
陆道安在裴聿怀身前冷汗直冒,他脚步撤后,即便他再想对圣人谄媚,但现如今绝对不是恭维的好时机,倒不如先把关系搞得缓和些。
眼见圣人与姣枝亲密,他在庆幸与担忧中徘徊,眼神时不时看向陆瀛溪。
可是,他家溪郎自从姣枝甩掉他逃走的那天,便一直魂不守舍,也是这几日才稍稍好些。
姣枝与裴聿怀齐齐顾探。多日不见,陆瀛溪好似比初见羸弱不少,整个人消瘦下来,仿若生了一场大病。姣枝不声不响地瞧了一眼陆婉思,思考,是不是因为她们关系的原因叫陆瀛溪难受。
她心中升一丝愧疚,小声问裴聿怀:“她会死吗?”
裴聿怀微俯身,侧耳倾听,反问:“你想她死吗?”
原来真的是裴聿怀帮自己出气才会有这样的局面,姣枝心中思绪万千,甚至带着方才在街上也没有缓过劲来。她腾空所有想法,留出大片空白,闭上眼睛,由心道:“不想。”
裴聿怀听清,没有任何意外,而彼时的他仿若执掌杀生大权的刽子手,所有人都望着他,静听他的吩咐与定夺。
唯独姣枝没有看他。姣枝密长的睫毛猛烈颤动,迟迟没有睁开,好似不敢听到他的回答,也不敢看着他。
那么姣枝会怕他么?怕这样的他,也怕听到她不敢听的答案。
裴聿怀敛下眸中情绪,淡淡道:“那就不会死。”众人沉浮的心终于落了地,眼中涵盖不能控制的欣喜。裴聿怀稳如泰山地掠过他们,独独看向只剩半条命的陆婉思,停顿片刻,不咸不淡地补充道,“只要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自寻死路。”
所有人都听得清,是姣枝放过了陆婉思,而裴聿怀看在姣枝的面子不予追究。如果姣枝真的想要追究下去,那么陆婉思必死无疑。有了这话,只要陆婉思日后潜心修善,不在圣人姣枝面前晃悠,可保一生无虞。
这样已是最好的结果。
当初在太后殿中发生的事情,陆家人知道的只多不少,不过传进陆老太太耳中时,陆老太太面色沉得厉害,随即大发雷霆,气愤地拿起拐杖打了陆婉思几棍。
这简直太不懂事了,如果让姣枝原本唾手可得的位置丢了去,她定然不会饶过陆婉思。
陆大娘子在那时也是万分焦灼,知道姣枝和陆家捆绑,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没想到自己的孩子居然会去告发姣枝去了四季楼,甚至抖出姣枝不是陆佑善的亲生孩子,令她如鲠在喉,怒其不争。
姣枝若是在后宫一飞冲天,陆家的女娘何愁没有好亲事?可陆婉思剑走偏锋,甚至把那剑捅进陆家每个人身上。
即使陆大娘子再想替陆婉思求情,都于事无补。
特别是圣上传下来的口谕,更加叫人觉得脖子悬着铡刀,不知道哪时哪刻就砍了下来。所以陆家人把姣枝当日所受的屈辱,千百倍的落在陆婉思身上,甚至连药都没上。她心疼不已,却也只能安慰陆婉思待圣人今日一走,一切都会好起来。
让裴聿怀和姣枝看到陆婉思这半死不活,容貌尽毁,一辈子都嫁不到好人家去的样子,或许能解气,或许能够放过他们。
可真当姣枝放过陆婉思的时候,陆婉思没有任何侥幸,而是令自己心如死灰的内心更加煎熬,其实现在这样,更让她生不如死。
从前,她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陆五娘子,大家都捧着她,恭维她,仿若是整个人陆家,整座长安的中心,其实她什么都不是!
宫内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变成陆家的弃子。跟现在一样,猪狗不如。
她心中那个气啊。她恨死姣枝和裴聿怀了,总有一天她要让那两人付出代价。
姣枝知道陆婉思定然不舒服,可是不知道她内心对自己有如此滔天恨意,只是瞧了一眼,便转向魂都在飘的陆瀛溪,开口道:“不用麻烦大表哥,我们自己走走就好。”
说完,姣枝和裴聿怀在府中逛了会,身后原本跟着一大群人只剩寥寥无几,她不由放松了下来,非常克制地看向裴聿怀,难以启齿道:“佑善阿娘从小就说我记吃不记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你会觉得这样的我,讨厌吗?可是我真的不想把这些不好的事情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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