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坊间盛传的那位医术高超的神医?”
男人被寒光凌冽的剑刃指着脖颈,冰冷刺骨的寒意仿佛通过血液流遍全身直抵心扉。他气息有些微弱,声音也如被冰水浸泡过一般。“百姓们过誉了,在下只是粗通医术,尽我所能行救罢了。”
“你院中的那片药圃,你在里面藏了什么毒?”
那人轻叹一声:“只是一味祝薇草,不是毒,而是药,成株根尖入药可祛湿解热,瓣叶制囊则可宁心安神。只是,若在成熟前便被人折断,幼根溢出的气味会有轻微闭塞感官、致人晕眩的效果。”
“轻微?你院中现在还躺着三个壮汉呢。”若非她内功深厚又及时屏息,恐怕也站着走不出那院门。
“一支祝薇的香气对人体损害十分有限,只是他们行事鲁莽毁损太多。在下也实在没有料到会有人对药圃做出这等恶行。”
“真的没想到吗?”沈鹤反问,“恐怕你早已洞悉,有人对你低价行医之举看不过眼欲来寻衅滋事,是以提前在药圃里做了布置,又算好时机出门,只等着来人自食恶果中药昏迷后你再悠然归来‘收拾残局’?”
他默然不语,沈鹤剑尖微动,随即一抹轻吟自他喉间溢出,却依旧没有答音。
“敬酒不吃吃罚酒。”沈鹤身形一转,剑已反手抵于他腕间脉络,作势便要刺下。
“等等!”身下人终于出声,“这位姑娘,你我素不相识,无怨无仇。想是姑娘今日误入寒舍,不幸被祝薇散溢的药性所侵扰。如此,姑娘请先放手,在下即刻为姑娘治愈双眼,并以厚礼赔罪——在下虽非富贵之人,但院中诸物任凭姑娘挑选……”
沈鹤笑了笑:“你那破院子里最值钱恐怕就是神医大人你了——妙手仁心,名扬长安坊的活菩萨,令无数百姓视若神明顶礼膜拜。你这般能耐,屈居于此坊间一隅,委实可惜。”
他听出沈鹤话里的讽刺之意,语气难掩无奈:“在下习医多年,真心想要尽绵薄之力为百姓做事,绝无图财造势之意。若姑娘执意认为在下心怀不轨,那在下亦无话可说。”
哼,这人做足一副无辜之态,但沈鹤身为暗卫多年,历经风雨,见识无数人心险恶诡计多端,实在难以轻信。
尽管此刻她确实未能寻得他的罪证与动机,但沈鹤略一思索,还是先收了手中剑,转而道:“好,既然神医大人自诩品行高洁,那我便信你。不如你先说说,我这双眼睛究竟何时才能复明?”
他缓缓道:“遭祝薇草麻痹的感官,常人需得半月方能渐渐恢复,但姑娘自幼习武,体质非凡,只需运功调理,不出三日便可如初。”
三日?沈鹤冷笑:“神医方才不是说即刻便可医好我吗?”
“世间万物,药性相生相克,若姑娘肯为在下先松绑,在下自当为姑娘配制一副能冲解祝薇药性的良药,姑娘服下后,定能立竿见影重见光明。”
就知道他会借机讨价还价。沈鹤自然不肯轻易遂了他的愿,她陡然起身,伸手男人腰间探去。
“你!你这是做什么......”
男人连连向后退避,却被麻绳紧紧锢在椅上动弹不得。沈鹤双手滑过他腰际,一阵痒意袭来,她又去撩他的袖子,他只得偏过头去,死咬嘴唇,身体紧绷如弦。
沈鹤一番摸索,从他腰袋与袖口摸出两个小巧精致的玉瓶,一一打开查看,只见瓶内装着色味各异的小药丸。
他面上泛着一抹红晕,微微喘息几下,才低声道:“别看了,是温寒丹与迷迭散,皆是毒性胜于药性,治不了你的眼睛。”
“是毒是药,一试便知。”说罢,沈鹤倒出一颗药丸往他嘴里塞去。
椅上之人连忙偏过头去,唇上传来一抹陌生而冰凉的触感,他紧紧抿住唇,却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强行撬开,两颊被她手劲捏得火辣滚烫。他急切道:“好了!不用你松绑,你带我去我的院子,我给你解毒所需的草药。”
沈鹤这才停手,起身满意一笑:“早说嘛,那便如你所言,安生跟着我走。”
......
沈鹤给他松了绑,和来时一样,用剑胁着“神医”回到他的院子。
几步路便到院门口,此时已经没有了初来时那股浓重的幽香气味,身旁人轻声言道:“药圃露天而设,此刻气味皆已随风而散,不会再对姑娘有所影响了。”
沈鹤追问了句:“你这院子里不会还有什么别的机关冷箭吧?”
“......在下是行医之人,又不是刺客暗卫,医者只会救人而非害人。”
沈鹤冷哼一声,不屑地一把拽过他推进院内。
他仿佛没什么重量似的,软绵绵地像拽了一张纸,沈鹤眉头微蹙,这感觉好像有些熟悉?
步入院中,男人站定在那片药圃前,淡淡道:“解药便在其中,是在下去取,还是姑娘亲自动手?”
“这田圃被那三人糟蹋得差不多了吧,里头的药草还能入药?”
“只是被砍断了枝叶,只这一会儿时日,形貌虽毁药性犹存——不过姑娘好像很不信任在下,担心我趁机再用药害你?”
他心思敏锐,一语中的。沈鹤心中确实有这层顾虑,但她身为暗卫平日里不会少与毒药打交道,分辨基础的毒性还是绰绰有余。
“别废话了,告诉我位置,我去采。”
他双手仍被一圈粗绳捆在身前,有些笨重地抬起来,向某个方向指了指,“喏,就在那里。”
沈鹤冷冷转身,即便隔着布带,那凌厉的眼神仿佛也能化作利刃钉入他眉心。
“呀,抱歉,在下竟忘了,姑娘眼睛尚不能视物。”他言辞诚恳,但声音好似颇为轻快,甚至带了点笑意,似是又怕沈鹤发作,连忙补上一个确切方位。
沈鹤深吸一口气,深一脚浅一脚踏进田圃里,采了两三支草药。
期间她时刻留意着那人的动静,好在他还算识趣,一直安安静静地待着。等她回来,他接过药草细细端详一番,微微颔首。
“足够了,进屋吧,我来制药。”
院子正对田圃的是一间白墙黛瓦的小屋,屋中还静躺着三个沉睡的壮汉,宛如三座梗横的山岳。沈鹤步履匆匆未曾留意,脚下踩过了其中一人宽厚的手掌,而那人却如同死尸般毫无反应。
“看来神医用药的水准当真是一流。”
“姑娘谬赞,他们躺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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