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说,”詹狸臊得慌,“说不定他只是想感谢我给了他这么多生意。”
陈氏睨了詹狸一眼:“这话说着也就你自个儿信。”
乔双看得比谁都清楚,点了点她的眉心:“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是个钱串子脑袋,等着瞧。”
詹狸灰溜溜跑到灶房做饭,又被孙嫂赶出来。
“狸狸啊,乖乖等着别添乱,上次做那豆腐,现在还没人敢吃哩!”
阿爷朗声大笑,那盘绿绿黑黑仿佛被人嚼碎,吃下去又拉出来的豆腐,他端起碟子放到堂屋角落,发现偷油婆都不吃。
别说偷油婆了,恐怕老鼠吃了也得死。
詹狸:……
好吧,在烹饪之事上,她就是没天分嘛!
大家聚在一起吃饭时,又问起那茬来:“狸狸你早间干甚去了?”
“回了一趟坝头村,阿爷你锁得忒紧,贼都进不来。”詹狸扒了一大口粟米饭,嚼吧嚼吧,想起当时情景。
“我们要怎么出去?”詹狸仰视冉泊川,他还有点尴尬,不敢看她,只是默默蹲下身子。
她丝毫没有推辞,踩着冉泊川肩膀,刚摸到墙边,手心出汗一滑——
“啊!”
她整个人摇摇晃晃,条件反射抓住身下的人,才好不容易稳住。
结果是用腿夹住的……骑在人家脖子上了。
冉泊川抓稳詹狸小腿猛然站直,他脸侧全是小娘子柔软的腿肉,全挤在他下颌边!詹狸身上不知名的香拂过耳垂,酥麻不堪,让他心神恍惚,全身血气都下涌。
他本不该是这种人。
“你快些…爬出去吧。”
詹狸以为惹冉泊川生气了,垂头,只能看见他通红的耳畔。她松开揪扯人家发丝的手,试着慢慢抬脚往外迈。
“不要再摔了。”
这句温言提醒埋没在大伯哥略显遗憾的语气里。
“咋不叫我一块儿?”
他还想看看是哪个杀千刀干的呢。
孙嫂担惊受怕,“咋样啊,真有说的那么邪乎?”
陈氏真是服了詹狸:“就知道你闲不住!”
乔双那时拉她的衣袖都白拉了:“万一逢险遭难,你一个小姑娘咋办?”
詹狸嚼口饭的功夫,挨这么多人嗔责。
“坝头村的事就是有人作祟,我已经清理干净了。你们在外头,一定要离那些咳喘不止的人远些,可能有疫病。尤其家中娘与嫂嫂正逢孕期,月份都不小了,不能马虎!阿爷,大伯哥你俩回来,都要用皂荚洗干净手,店里我会不时熏艾,切记切记,万事当心。”
“这样啊……”孙嫂轻轻覆上小腹,她怀的是头胎,因为体型苗条,没有娘显怀那么快,但也有四、五个月了。
经詹狸一番叮嘱,他们都有了分寸,每日勤洁自身,再抽些时辰舒展筋骨,强身健体,免得病邪轻易便能趁虚而入。
詹狸则忙着做奇怪的东西,叫什么口鼻罩子。有两根系带挂在耳后,若是为了遮面,戴起来还不如帷帽好看。
詹狸似乎猜到乔姐姐在想什么,把口鼻罩子挂在她耳边,清冽的草药香气扑鼻。“可不是为了好瞧才做的,我在夹层里放了些草药,若要去人多的地方,一定要戴上。听说澄县已有半数人染病,我们需慎之又慎,不能疏忽!”
詹狸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们向来听家里这位小福星的话。什么口鼻罩戴就戴吧,就算旁人指指点点,还能掉块肉不成?
景颜记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有客人瞧见柜台放了新东西,都很好奇。
“这是何物,娘子们为何都戴着这个?”
詹狸手持细棉布缝制的口鼻罩,笑意盈盈对着围拢的顾客说:“各位乡邻、姐妹们,是不是都听说了隔壁县的疫病?县令大人为了禁绝疫源,已经下令关闭城门。且听我说句实在话,我们真当防患于未然!”
松花县的人心眼很大,隔壁县都因为咳疫人心惶惶,这里却还是该串门串门,该上街上街。
不过也是多亏如此,景颜记的生意才没有冷清多少,她先前还担忧,若是大家伙都闭户不出,该怎么经营下去。
詹狸声音清亮温婉:“这病气无形无迹,呼吸便可沾身,尤其家中有老者,孩童,有身子的,更要多添一层防护。”
她举起手中的口鼻罩,给人展示细密的针脚:“我特意让人用三层细棉布缝制,里层有晒干的艾草、薄荷等物,味道不大不怕冲。既柔软透气,又能挡飞沫,平日里出门采买、走亲访友,或是咱们铺子里的娘子接待顾客,戴上它,既能护着自己,也能让旁人安心。”
有个老主顾好奇接过来,戴在脸上确实不闷不勒,还能隐约闻到草木清香。
“如今这光景,多一分小心便少一分风险。两文钱一个,五文钱三个,买个安稳,买个安心,总比真染了病气受罪强呀!”
见隐隐有人被说动,詹狸拿起一个口鼻罩,精心挑选了一位娘子。
她唇鼻生得并不秀丽,但那双凤目实在勾人。詹狸让她戴上口鼻罩,只露出一双水泱泱的眼,即刻美若天仙,简直跟变戏法似的。
“瞧,戴上去如此好看!”詹狸一个劲儿地夸,把各位娘子都夸迷糊了,“这颜色齐全又雅致,素白、浅蓝、粉桃色都有,配衣裳也不碍眼,戴着既体面又安心,何乐而不为呢?”
原先犹豫的娘子,看到这效果马上掏钱,反正两文钱也不心疼到哪去,还能避疫。
詹狸店里的口鼻罩子一售而空。
孙嫂叹为观止,有时候真佩服詹狸,天生是块做生意的料,脑子活泛得很。
唉,她啥时候能像她一样就好了。
正叹气呢,红似火的绯色衣裙掠过视野,孙嫂抬头看去,只见一女子扭着丰腴的身姿,走到玉容膏架子前。
她眼风扫过詹狸素净的布衣,鼻子轻轻一哼。
“听说你这儿有什么玉容膏?”
詹狸颔首上前,刚欲开口介绍。
她却拖长了调子,指尖掠过鬓边那支明晃晃的金簪,丝毫不掩饰嫌弃之意:“拿来我瞧瞧。我用惯了府城里的珍品,寻常糟烂物可入不了眼。”
这是何人,难道是府城来的?
陈氏与乔双耳语:“这谁啊,穿的如此张扬?找茬找到我们头上来了。”
乔双知晓那女子的身份,拦着陈氏:“她是曹员外新纳的云姨娘,前些日子很受宠爱,被带去府城逛了一圈,就以为自己格调高了。狸狸聪慧,能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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