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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山林

小说:

寂寂山光月有声

作者:

映物

分类:

古典言情

南有音迅速收拾了桌子上的几颗铜板与点心,又用烛火点燃了薛停的信。

徐寂宁皱眉摇头道:“已经出不去了。”

走廊里“噔噔噔”上楼梯的脚步声愈来愈响。

“谁说要走正门。”南有音麻利地把门拴上,跑到窗户边,一把拉开窗户,瓢泼大雨瞬间被狂风刮入。

徐寂宁有点愣:“从窗户走?”

“不然呢,我可不想跟你一块死在这种乱糟糟的客栈!”南有音朝徐寂宁挥了挥手,而后敏捷的攀上窗缘,接着身影迅速消失在窗户后边。

“有音!”徐寂宁大惊失色,奔到窗户边,窗外风怒雨愤,哗哗作响,周围更是黑漆漆的一片,压根什么也看不到,身后来被木门撞击的声音,那薄薄一层木板做成的门发出脆弱不堪的呻吟。

窗户下面一片漆黑之中传来了南有音急切的声音:“我教过你爬墙的,你快下来!”

徐寂宁有些犹豫,却又听到南有音说道:“放心吧,我会接住你!”

眼见身后的走廊传来的抓人的喧嚣声越来越大,徐寂宁心一横,学着南有音的样子,扶着窗柩翻了出去,黑暗中他看不到落脚处,在滑溜溜的墙壁上打滑,终于手臂支撑不住,直直落了下去。

他没有像自己预想的一样重重砸在地面上,也没有像南有音承诺地那样落到她的怀抱里,他落到了一丛灌木上,右膝一阵猛烈的疼痛。

一阵短暂地窸窸窣窣声,南有音拨开灌木,焦急问道:“徐寂宁,你还好吗?”

徐寂宁等着右腿的痛缓过去,才扶着南有音站起来,轻声道:“还好。”

南有音茫然地注视着四周的黑暗和簌簌而下的雨点,问道:“咱们接下来往哪儿走?”

徐寂宁道:“你那么利落的跳下窗户,我还以为你有注意呢。”

南有音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我原想先逃出来再说,但现在天太黑了,我连东西南北都分不出来了。”

黑暗中传来一阵嘈杂,几个提着灯的人从客栈出来,领头的那个叫到:“抓紧搜,这破天气他们逃不了多远。”

那几个身影立即四散而去,其中也在往南有音二人方向来的。

徐寂宁猛地一拉南有音,两人都匍匐在灌木丛里,不敢喘息,提灯人路过,没有注意到他们,但那一抹橘黄色的光晃得南有音与徐寂宁都瞧到了彼此眼里的恐惧,瓢泼似得大雨落在两人身上,淋得浑身从外到里都是冷冰冰的。

良久,等到搜查者脚步与手上的灯光彻底消失不见后,南有音方才与徐寂宁从灌木丛下的烂泥水里爬起来。

“往西走,”徐寂宁根据客栈门口朝向辨别了方向,指着远方一片黑暗说,“翻过那座山,出了末山县,就不在永安王的封地范畴了。”

南有音顺着徐寂宁手指地方向看去,雨幕中黑黢黢一片,她有点怀疑:“你确定?”

徐寂宁道:“我读了好几天的岭南地理志,应该不至于记错。”

“那我们快走!”南有音拉起徐寂宁在漆黑一片的夜色雨幕中狂奔。

他们的脚步声踩在布满雨水的街道上劈啪作响,溅起的泥水凉飕飕的黏在裤腿上,狂风呼啸,电闪雷鸣,借着强劲的电光,两人勉强看清脚下和未来的路,他们一直跑,也不晓得身后有没有追兵,一直钻进西边那座山中茂密的树林,才停下脚步喘息。

才松开了紧紧拉在一起的手。

两只手一松开,两人都顿感手心凉飕飕的,空空荡荡的,坠落的雨点马上侵占了这一点点空间,落在手心,滑落指尖。

山路本就不好走,下了雨的山路更加难走,两人摸索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泥泞的道路几乎要把两人的鞋后跟粘下来。

南有音用力把左脚从一摊烂泥里拔出来,但右脚又接着陷了进去,于是她又费力地拨出右脚,然后左脚又陷到泥里,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她笑出声了。

“你又在笑什么?”徐寂宁在她身后气喘吁吁问。

“我觉得咱两个现在这个样子很傻。”南有音咯咯笑道,“淋着雨,在烂泥里像□□一样走路。”

南有音的笑声与飘落树叶的雨点声混在一起,格外的和谐,好像她和徐寂宁不是在逃命,而是在野外玩水一样。

徐寂宁忍不住嘟囔道:“都这样了你还能笑出来。”

“我只是一想就觉得很好笑,”南有音回头道,“只可惜现在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见,不然我看到你在烂泥里挣扎的模样肯定会笑得更厉害。”

南有音又道:“不过徐寂宁,你现在总算有所长进了。”

徐寂宁问道:“什么?”

南有音说:“我带你去梅花园哪会儿,你压根就不踩泥巴路,现在倒是能淌着泥水走路了。”

徐寂宁沉默了一会儿,没说什么。

他也不清楚他是不是有所改变。

从京城到岭南,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跟着南有音学会了烧水洗衣;一场火烧尽了他的盘缠细软打断了他的挥金如土,他被迫粗茶淡饭短褐穿结,勉强体会了一把平头百姓的滋味;码头上炎炎烈日更是他二十余年来头一次干这些粗活重活,他的肩头手心任麻绳磋磨,他头一次体会到这种又痛又痒的感觉,忽然怜悯敬佩起那些不知疲倦的劳工,尽管他们不通诗书,更不识字。

雨渐渐停了,没有了从眉毛流进眼睛里的雨水,南有音行进速度大大加快,而徐寂宁的速度却一降再降。

南有音走了一段,停下听不到身后徐寂宁的声音,就又返回头去,在黑暗中摸索着拍拍徐寂宁,确定他还在,然后问他怎么走得这么慢。

徐寂宁支支吾吾,于是她就瞪着他。

明明在黑暗中看不到南有音的眼睛,但徐寂宁还是明显感受到了那道灼人的视线。

他对这道灼热视线的审视有些畏惧,总是会退缩。

他实话实说了:“我腿疼。”

“疼得厉害吗?”

他点点头,然后意识到黑暗中南有音看不到,便轻轻“嗯”了一声。

南有音又问:“太累了吗?”

“嗯……”徐寂宁确实很累,白天码头劳动的疲乏还未散去,接着夜雨狂奔上山,他自小京城娇生惯养,上次陪南有音去梅花园是他二十多年里最累的一天,等今天过完,可能二十多年来最累的一天就变成今天了。

南有音提议道:“那在路边歇一会儿吧。”

她扶着徐寂宁到路边地一块石头上坐下,发觉出徐寂宁明显一瘸一拐的。

她皱眉问到:“你的腿到底怎么了?”

“没怎——嘶!”

南有音的手在徐寂宁的右腿摸来摸去,摸到膝盖处时徐寂宁痛到抽气。

“你这是怎么搞得?”她摸出徐寂宁的右腿小腿肿了。

徐寂宁没吭声,她又开始盯着他了。

“咳……”徐寂宁被南有音的视线笼罩着无处可逃,“那天着火,踹开你的房门时有点伤到了,然后……”

“然后,”南有音替他补充完整,“你的腿一直没好,但你还是去码头做工,还有刚刚从窗户跳下来,是不是又伤的更厉害了?”

“……是。”

南有音有些不乐意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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