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音正纳罕眼前玉树临风的青年是个疯子,忽然听到了无比熟悉的声音。
徐寂宁出现在花园小径,松了一口气般说道:“有音,可算找到你了。”
□□栩冲他微微一笑,打了声招呼。
徐寂宁则冷淡地冲着□□栩一拱手:“薛二公子。”
□□栩大概想同徐寂宁说几句客套话,但徐寂宁拉着南有音转身就走了。
南有音有那么一点依依不舍,而这莫名其妙的丁点儿伤感产生的原因可能仅因为□□栩过于的帅气,不是一般的好看,过了这家就没这店了。
走出薛府的开满菊花的花园,徐寂宁解释道:“太太要回家去了,结果找不到你了,便派人到前面去,叫我四处找找。”
“不过,”他皱着眉,“你怎么跑到薛府的花园里了?”
南有音理直气壮道:“那还用说呀,当然是因为迷路了。”
徐寂宁担忧道:“还好你没有继续往前走,过了花园就是男眷们呆的前厅。”
“呵,”南有音冷哼一声,想起刚刚两个小戏子的遭遇,讥讽道,“正好你们在前面吃酒吃得无聊,我闯过去,添点笑料助兴。”
徐寂宁一愣,当即说道:“我不会让他们笑你的!”
“我才用不着你管呢,”南有音吃吃笑道,“他们要敢笑我,那就看我舌战群儒!”
走到灯光下,南有音两腮带着淡淡酡红,一双大眼睛好像含着水一样清亮,徐寂宁嗅到了她身上轻微的酒味,皱眉道:“你喝酒了?”
“怎么啦?”南有音反问,“薛府的酒怪好喝,我就多喝了几杯。”
“薛府这次的酒是御赐的玉兰春,入口香甜绵软,实则后劲极大,你喝了多少?”
南有音伸出三根手指,想了想又伸出一根,又觉得不对,最后摊开手掌,五根手指在徐寂宁眼前晃了晃。
“五杯?也难怪,”徐寂宁无奈摇头道,“你本来就总是迷路,喝醉了,更是不行。”
“也是,”酒劲愈发的上来,南有音脚步轻飘飘的,像是走在云端,人也迷迷糊糊,傻傻笑道,“不过喝醉了也不错,不喝醉了就不会乱走,怎么会见到薛二公子呢?”
徐寂宁拉着又要在岔路口走错了南有音,奇怪道:“你见他做什么?”
“他长得好看呀,”南有音有点落寞道,“你来的太快了,我还没看够呢,薛二公子,唉——”
南有音情不自禁地发出喟叹:“果真是‘不见薛氏颜,不知美人面’……”
徐寂宁忍不住道:“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的,我一见了他就身心舒畅了,”南有音咋舌称叹,“真是妙不可言!”
“□□栩有什么好的?”徐寂宁忿忿道,“他也只是依仗那张脸罢了,你知道吗,二哥说他的文章绮丽过头,还不如我写的呢。”
“那又怎么样呀?我又不看你们的文章。”
“二哥说他的书法也只是中品,字如其人,人如其字,他也不过如此。”
“可他长得确实好看呀,比薛大人还有薛家大哥都好看呀!”
“好看是好看,可是……”
徐寂宁与南有音你来我往的辩论起来,最后徐寂宁没辙了,气急败坏道:“□□栩有什么好的!”
南有音忽然安静了,她跳到他跟前,歪着脑袋,似睁非睁的眼睛注视着他,眼神热烈明亮,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有音?”
南有音则大声笑了起来:“徐寂宁,你该不会在吃醋吧?”
徐寂宁的脸蹭的红了:“什,什么啊!”
他也不晓得自己的脸怎么就跟烧起来一样。
“嘻嘻,”南有音很是豪气的重重拍了下徐寂宁的肩膀,说道,“放心好啦,他是个疯子,我不会喜欢疯子的,哪怕他长得再漂亮。”
得了这句半醉中的承诺,徐寂宁火烧般的心忽然宁静下来,而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南有音说□□栩是疯子。
“他是疯子?”徐寂宁诧异,“他虽然不怎么样,但至少是个正常人。”
“怎么可能,”南有音笑道,“他说三姐是未来的人,说她是……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叫道:“对了,说她是‘穿越’来的,来自几百年后的世界。”
南有音没忍住发出一串清脆笑声:“这也太离谱了。”
很快她发现徐寂宁没有笑,而是垂下了眼帘,细密的睫毛倒映在下眼睑上,投下小小一片阴影。
“你这是什么反应,”南有音一脸的惊恐,“难不成……难不成你也同意他说的?”
徐寂宁轻轻点了点头。
南有音脸上惊惧的神情更甚,往后撤了一步,甚至开始狐疑地打量起徐寂宁,似乎下一秒就要逃走。
徐寂宁怕她酒劲上头真又跑丢了,忙拉住她:“有音,你清楚的,我不是疯子。”
南有音飞快地眨巴着眼,凉飕飕的夜风吹在她的额头上,醉意渐渐褪去了几分。
“你放开我。”她沉静地说道。
但徐寂宁死死拽住她的手腕,焦急道:“有音,我不是疯子。”
南有音从唇缝里挤出几缕声音,“太太和老爷就在你身后看着呢……”
徐寂宁像是被烫到一样,一松手,转身就看到母亲一脸笑意很是欣慰地望着他们两个,父亲则若有所思。
离开薛府时不同于来时,变成了徐夫人徐老爷一辆车,南有音与徐寂宁一辆,两人坐在车上,目光偶尔相碰,都略觉讪讪的。
这份难以言说的尴尬来自于徐太太,她大概误会了徐寂宁与南有音之间地拉拉扯扯,故意用一种好像若不经心地语气,对徐老爷说道:“薛家二小子都有两个孩子了。”
然后将她威仪的目光往南有音与徐寂宁身上一扫,不用她说,所有人都知道剩下半句没说出口的话就是“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生一个”。
徐太太向来如此,南有音与徐寂宁几乎麻木了,但偏偏这时,徐老爷捋着胡子,点头道:“是啊,薛二不过比寂宁大了两岁。”
徐老爷也是言有尽而意无穷,徐太太得了撑腰的,望向南有音与徐寂宁的目光更为直白,在鲜少过问二人私事的徐老爷面前,南有音与徐寂宁终究是感到了难以言说的窘迫。
马车上两人一看彼此就想起被催促造小孩,徐寂宁越看南有音越尴尬,南有音也越看徐寂宁越郁闷,最终两人不看彼此,徐寂宁眼观鼻鼻观心,南有音则扭头望向车窗外。
行过一条两边都是牌坊的宽敞街道,今日中秋,不少人游街赏月,人群中两个熟悉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了南有音眼前——南玉振站在一家簪子铺店面的大红灯笼底下,取下一只簪子往松梯的发髻上插,松梯一矮身躲过了,红着脸迅速摆手,好似在说不可。
南有音戳了戳一直在马车上当木头人的徐寂宁,扯着衣服拽他,徐寂宁徒劳无功地挣扎几番,脑袋被摁到窗边。南有音指着窗外轻声道:“你看,玉振和松梯……”
南玉振举着簪子,他一笑起来眼睛就会变成一条弯缝,看上去调皮又稚嫩,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些许柔和。他伸手拦住想要逃走的松梯,硬是把簪子别上了,松梯的脸则比灯笼还红,她摸了摸簪子,眼神像丛林的小鹿,躲躲闪闪的,南玉振又笑着说了些什么,松梯抿了下嘴唇,站直了腰板,抬起头冲着南玉振不好意思地笑了。
马车不紧不慢的走过,松梯与南玉振的身影消失在方框小窗格之外。
徐寂宁扭头,与南有音面面相觑,片刻后,他的脸也红了。
他与南有音挤在马车狭小的窗户附近,南有音摁着他的脑袋往窗外看,不自觉地变成了揽住他的脖子和肩膀,他则无意中依靠在了南有音的前襟。
他当即挣扎着逃到了马车的另一侧,空间骤然宽松,两人也不再肢体交叠,只是心还砰砰跳个不停。
这次南有音没有笑他狼狈,而是拧着眉毛,像是在思索,说道:“今晚有中秋灯会,我想着我跟你都不在,就叫院子的丫鬟想出来上街玩的就自己出去玩了,松梯她和玉振……”
徐寂宁忍不住道:“玉振原来还能那样和善。”
“这不是重点吧,”南有音揉着眉心,“你说,他们两个……不至于吧……”
“兴许只是偶然撞见了。”
两人相视一眼,无声中同时否定了这一想法。南有音知道她这个弟弟的,徐寂宁也熟悉松梯这个同他一同长大的丫鬟。眼见到了徐府门口,两人没再说什么,南有音傻傻地笑了,想着弟弟难道喜欢松梯,徐寂宁则叹了口气,有些替松梯忧心。
回到徐府,外出逛灯会的徐缄平和宋知落都还没有回来,南有音与徐寂宁院子里的丫鬟也都逛街去了,空空荡荡的,南有音歪在床上,胡乱捡了本话本子翻,翻着翻着,心事不由自主地转到了三姐徐静祺。
□□栩与徐寂宁都说徐静祺是穿越来的,南有音只觉得离谱,□□栩可能是疯子,但徐寂宁与她同床共枕(自他们从岭南回来,徐夫人便撤走了徐寂宁书房的床),她当然确信“枕边人”脑袋没问题,只是……
南有音越想越迷糊,徐静祺的事占据她的脑海,玉兰春酒后劲实在猛烈,她禁不住一阵头晕,闭上眼,带着万千思绪,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徐寂宁回府后倒也没闲着,先与父亲以及二哥讨论起朝中最新的局势,大致便是岭南的事告一段落,但度田与清查户口还未结束,皇帝仍是不断外派心腹官员到各地,恐怕是要接着这两个由头大肆整顿地方财政兵权。
徐朗又提起在薛府宴会上听到的风声,皇帝这次大概是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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