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这样……”袁家院正要解释,衣袖被尤越扯了扯,尤越悄声说:“阿翁,我或许有办法找出窃贼。”
她自以为声音微小,却瞒不过耳聪目明的张鸣。张鸣耳尖一动,呱呱道:“啥?大侄女有办法找出贼子?那敢情好哇!”
他绕过袁翁凑到尤越跟前,弯腰盯着她,眼里带着不明显的审视之意。
尤越嘴角抿出一个梨涡,微微后仰,诚实道:“若是窃贼跑远了可能不行……”
“老、咳,你三叔我安排的包围圈还未发现可疑人出入,”张鸣挥手:“跑不远!大侄女,帮帮你三叔呀?”有枣没枣先打一竿子再说,他善于抓住任何一个微小的机会。
这时吕通事也赶来了,听到这里气不打一处:“老张,你的事怎好为难一个娃娃!”
“怎么说话的?老子不拘一格——”
趁他们两个吵嘴,老家院将尤越拉到一边,担忧的说:“七娘子,过关的事不用担心,衙署失窃自然有众多兵士去寻,千万别为难自己。”
“阿翁,我不为难,我有金子帮忙。”尤越猫儿眼里冒出一些跃跃欲试的狡黠,全然不似平日的沉静,“您信我。”
袁翁一愣,随即露出笑纹,是了,七娘子再如何沉稳,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呀。
小孩子么,就是无所顾忌又天真莽撞的。
他也老顽童似的捂嘴悄声道:“老汉相信七娘子和金子。”他是见过尤越和狼犬玩搜捕游戏的,说不定还真能叫金子寻着失物。
事实上袁家院已经是金子的隐形脑残粉啦。
再说找不到又如何?横竖他们百里家还能兜底,七娘子想做什么去做就是。
吕通事比不过张鸣行事无赖,没能阻止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家伙。张鸣得意洋洋的背手问:“大侄女,你说怎么做,三叔全力配合。”
尤越想了想,说:“将军,丢失之物是大是小?可有箱匣盛装?”
张鸣没说失了何物,只说有个小匣子。
“甚好。”尤越嘴角梨涡若隐若现,“可否取来一观?”
张鸣随手点了个小兵去取,“大侄女想从匣子上找线索?不是三叔打击你,那就是个普通玩意儿,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尤越只是笑笑,不一会儿小兵便捧了个油润的梨木匣盒进来。尤越又申请去马车上拿东西,张鸣干脆领着人直奔外面层层把守的百里家车队。
“咳,”张鸣见状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挥退守兵,笑呵呵道:“大侄女,去吧。”
“老家院,您透个底,”张鸣摸着下巴好奇:“这位大侄女到底有何神通?”
“将军看着不就知道了?”
尤越走向自己乘坐的那辆车,金秋和毛孩子们都守在车上。金秋狼狈的打了个喷嚏,呸呸两声吐出嘴里的猫毛,委屈的说:“七娘子,你管管这臭猫罢!老家院和平媪呢?没事了吧?咱们可以走了吗?”
可见被雀猫欺负了。
“还有一会儿。”尤越戳了戳瞪着大眼睛毫无悔改之意的雀猫,小声道:“不许欺负人,之后要道歉。”
雀猫意味不明的喵了一声。
尤越暂时没时间管它,唤来狼犬,捏着它的爪爪说:“金子,帮我找一样东西……”
见她郑重其事的吩咐一条狗找东西,金秋瞪大眼,要不是记着平媪的告诫,险些将一句“异想天开”说出口了。
金子竖起耳朵呜汪两声,沉稳的跳下车,示意尤越:走着。
张鸣正磨着袁家院说话,转眼就见尤越领着一匹……哦,一条精神的狼犬走来,瞬间反应过来:“用犬搜寻?行么?”军营里养得有军犬,用来追踪、警戒活物还罢,对找回这种不知转了几手的死物就没办法了。
袁翁憋着心中的盲目自信,为七娘子和金子留余地没打包票,只傲然回了一句:“金子可不是一般犬类。”
“卖相挺好。”张鸣挠头点评一句,就见尤越领着狼犬上前,将小兵手里的木盒打开放在它鼻端让它嗅闻味道。
“喵。”让本喵闻闻。
雀猫不知何时跟来了,冒出一个猫头挤到尤越手边,埋头似模似样的嗅嗅。
尤越:“……”算了。
动物的嗅觉不知比人类强出多少倍。狼犬和雀猫嗅闻着木盒里残余的书页、墨水与汗渍混合的独特气味。
“记住了吗?”
“汪!”记住了。
“喵。”简单喵。
尤越捏了捏金子柔韧的耳朵,下令:“搜。”
只见狼犬扬起头,鼻腔耸动分辨着空气里的各种气息,从中寻找木盒相同的那一缕;雀猫眼帘微阖,将圆圆的猫眼盖作半月形,小鼻头微动,有种漫不经心的大佬气质。
围观官兵:“……”不明觉厉。
广场上一片寂静,众人都屏息凝神盯着一猫一犬,生怕出个声儿把看不见的气味吹散了。
张鸣和吕通事对视一眼,“怎么说……挺像那么回事的。”
这时,雀猫唰的睁大绿眼,抓到了!
众目睽睽下,它双腿一蹬喵喵着撒丫子往右门冲出去。
哈哈哈傻狗本喵要赢啦!
紧接着狼犬也喷了个鼻息,冲尤越“汪汪”两声。
越越,找到了,跟我来!
它抬腿朝左门飞奔而去。
一猫一犬都自信满满的……分别朝两边跑走了,一众两脚兽面面相觑:“啊?”
哪边才是真的?
张鸣看向尤越,尤越叹了口气,“左边应该能找回失物。”
“走!”张鸣也不含糊,率众往左门追狼犬去。
尤越看着剩下的人,迟疑道:“右边应该也有收获,你们去吗?”
吕通事领着小兵前往右门的路上还在自我怀疑:他往日不是这样轻信别人的人啊?怎么就听了一个小女娃的话呢?
太荒谬了。
今日的虏塞关果然是受到什么诅咒了罢?是胡族萨满干的?
尤越自然是跟着吕通事往右走了,要是去金子那边金刚奴会闹的。
一出城门,就见左边兵众早已押下一对不断喊冤的夫妇,狼犬正冲着二人所乘的马车左侧轮毂狂吠,吓得周围人大气也不敢喘。
张鸣见状下令:“仔细检查车轮!”
喊冤的男人闻言肩膀一抖,细微的动作没有逃离张鸣利眼,他心下纳罕:恐怕还真叫这狼犬找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那边的闹剧,连出关队伍中多了一只狸奴都不在意了。
唯有一名骑大青骡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紧张的驱赶雀猫:“去去,小畜生,滚别处去!”
雀猫蹲在旁边车顶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玻璃珠似的绿眼仿佛有看透一切的妖力,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喵~”抓到你了。
看到尤越朝这边来,雀猫愉快的甩着尾巴,黏糊糊的喵了一声。
越越,就是这个两脚兽哟。
正当此时。
“将军!找到了!”
一名小兵发现车轮的一根轮辐里侧有几条缝隙,撬开一看,此轮辐里面竟被挖空,刚好塞下一本折叠的书册。
他激动的取出来奉给张将军:“将军请看!”
早在他们注意到车轮后夫妇就被吓得面色苍白,这会儿更是战战兢兢说不出话。
“好狗!”张鸣搓了把狗头,不用看就知道这东西正是自己伪造的假暗码本,冷声道:“将二人带走!”
“是!”
目睹张将军顺利找回失物,小将询问吕通事:“吕大人,那边已经找到了,咱们还要继续搜这人吗?”
“搜一下吧。”
中年男子畏畏缩缩的下了青骡,说:“各位军爷,要查通关文书么?”他手忙脚乱的翻一个大包袱,里面的干粮、衣物翻得乱七八糟,不小心将一包肉干撒得满地都是,男子又慌忙去捡,看着老实巴交极了。
吕通事仔细看了看,男子行李简单,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看来狸奴找错人了,他怀疑的看了眼雀猫:“你这小家伙,该不会是被肉干吸引过来的罢?”
说来猫一向乖僻,不似狗狗服从性高……
吕通事挥挥手正要放中年男子走,雀猫炸起全身毛发抠着车顶哇哇叫唤,冲中年男人哈气,间或睨着吕通事鄙夷大喵。
好、好凶一猫咪。
婴儿般凄厉的猫叫声听得人眯起眼睛战术性后仰,尤越不得不蹭到吕通事旁边,忽略喵语中的大量脏话,提捡主要信息小声说:“大人且搜下青骡鞍座下面。”
吕通事半信半疑的让人检查鞍座。
没有什么东西啊?除了一小块纸屑。
“这是……”搜查之人揭下那片黏在骡背上的黄色纸块,举起来看了看,像是不小心从某本书册上撕扯下来的一角。
“呃、”小兵冷不防被人攥住手臂,扭头一看:“将军!”
张鸣接过纸角,取出怀里的册子展开,只见书册背后封面缺失一块,将之贴上去——每一根裂口线条都严丝合缝。
吕通事瞪大眼,哇去,同伙!
他瞬间捋清这伙窃贼整个犯案过程:张川盗取码本交给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将其夹在鞍下带出城——期间或是挤压或是摩擦将纸张扯下一角;再交由那对夫妇夹在车轮里入关回内地……恐怕这伙人当真不是胡族。
这个暂且按下不表,吕通事猛地看向斜眼鄙视自己的雀猫,一句话脱口而出:“神了嘿我的猫!”
黏在气味感人的骡背上的这么小一片纸角都能分辨出来,这是猫鼻子吗?这怕不是神仙鼻子罢!
要是没有找到这关键性证据,他们恐怕就要放跑一个同伙了。
他稀罕的要去揉猫猫头,雀猫傲娇的抬爪抵住两脚兽手掌,勾起尾巴狂拍:大胆!
张鸣似笑非笑的看向中年男子,“哟呵,一条漏网之鱼。”
“将军饶命。”中年男子满面惶恐,躬身似要下跪讨饶,暗中却迅速掏出藏在靴中的匕首,弹身朝尤越刺去:“小娘皮去死吧!”
都怨此女多事!
他脸上尽是狠辣狰狞,哪有先前的憨厚之色。
“大侄女!”
“汪!”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狼犬闪电般冲过来,后腿一蹬,壮实的身躯在半空跃出优美弧线,咧嘴对准男子胳膊就是狠狠一口!锋利的犬牙刺穿人皮,尝到血腥味后金子迅猛甩头,撕扯伤口制造更多出血口。
中年男子翻滚在地,惨叫连连。金子死死咬住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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