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池渊如此怒气冲冲,唐软语当然得从中劝和,毕竟说归说,气归气,若真是任由池渊带着赤月楼的人伏击皇城,那不管池渊是何目的,这个起兵谋反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她虽是一介女子不曾参与朝堂之争,但依照如今的情形来看,只怕朝中恼怒池渊的不止一个,有跟着煽风点火的,有向池晟表忠心的,掰着手指头数,满朝文武百官也找不出五个真心向着池渊的。
这件事如果闹起来就算是老太后有意想保护,那也有规矩和人言压着,她没有放纵不管的道理,一旦管了,池渊毫无意外会受到处罚,说不定会被贬为庶人也未可知。
在唐软语看来,池渊若因为那个不孝昏庸帝王,从而一时冲动做傻事,坏了自己的口碑,被人称为起兵谋反的叛贼,这才是不值的。
阿乐也有些犹豫的站在原地,似乎被池渊的话惊着了,直到池渊瞪着他低吼:“还不快去!”阿乐虽然心里不安,但只能遵从命令,忙不迭地跑出去前往赤月楼。
他走了以后,唐软语沉默了一会儿,也是头一次看见他动这么大的肝火,心里焦急,口中也不知如何劝和。
池渊坐下,手撑着腿,紧咬着后槽牙冷着脸,眼底深不可测,半晌他慢慢平复呼吸,转头看向唐软语。
唐软语眼中正饱含担忧地望着他,她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对他说,他心中清楚,挥了挥手,冷声道:“阿语,任何事我都可以听你的,可今日被池晟气吐血的是我亲娘,关于这件事,你不用多说了。”
她虽然理解池渊的暴怒,但心中还是止不住的担心:“若是你受罚呢?”唐软语走过去拉住他的手,眼底含着泪花忧心忡忡,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哭腔小声啜泣问他。
看她为自己担心落泪,池渊心里似乎被针扎了一样,语气变得温柔一些,抬手给她擦着眼泪:“我答应你,点到为止好吗?”说完捏捏她的脸颊肉肉逗她问道:“不过,我若是真的受罚被贬为庶人,没了权势,阿语又当如何?不会不要我了吧?”
他心中揣着答案问问题,明知道唐软语不可能嫌弃他,但还是问了,本来是为了逗她捶自己笑一笑,结果唐软语这次不按常理出牌,放声痛哭,池渊慌了手脚连忙给她擦眼泪安慰:“好好好我错了,不哭了…”
唐软语心里心疼他被这所谓的滔天权势所困,有时候觉得还不如是个普通人家,这样池渊也不会如此心累,她看着他说道:“真像你说的那样,大不了我养你,咱们离开这里浪迹天涯便好。”
此话一出,池渊愣了一下,眼底发热,逐渐湿润模糊,他有些动容地凝望着她,拉她过来,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在她耳边说道:“得妻如此,死而无憾。”
唐软语听不得死而无憾四个字,伸手在他嘴唇上快速拍了拍:“呸呸呸!什么死而无憾…再乱说我就咬你了!”说完还得捶一下子:“还有啊…谁说是你的…妻了…”她明显羞涩,别开头,轻咬着下唇。
这幅害羞模样让人怜爱,更让池渊爱不释手,若换做是平常,他必定要抱着唐软语亲个没完没了,直至她气喘吁吁佯装生气看着自己。
只是此刻心中有事搁置,他笑了笑:“你啊,我说了,你若是想嫁,咱们随时都可以,这不等你呢嘛?”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唐软语未说出口的话,她眼中浮现出不舍,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儿…
她知道自己阻拦不了,更何况即使不为什么伏击皇城,老太后在宫中吐血,池渊也得去看看。
她送池渊到门口,千叮咛万嘱咐,池渊依依不舍地轻抚她的脸与她道别:“在家乖乖的,给我做红豆饼,我回来想吃。”
“嗯,我做好了等你回来。”唐软语眼角发红,硬生生忍下快要流下的泪水,强行挤出一丝笑容看他说道。
池渊的眼神最终还是从她脸上移开,转头带着赤月楼的人离开了唐家,逐渐离开那条街道。
他飞身上马,细鞭落下尘土飞扬,没多一会儿池渊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神情恍惚往回走,心中隐隐有些发慌。
她不敢往下细想,也不想吓自己,只能强迫自己忙活起来,回去以后将阿心从房中拉出,两人在厨房里忙活着做红豆饼。
做完了红豆饼等了一会儿池渊还是没回来,阿心看在眼里,心里也难受,坐在她身边安慰她:“小姐,王爷现在可能才刚刚进宫呢,耽搁一会儿,最快可能得入夜才回来,现在凉快了一些,我陪你出去逛逛,咱们去栖悦客栈找秦姑娘说说话吧?”
她心道:不拘做什么都好,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唐软语闲下来胡思乱想。
不等唐软语开口说话,她便把她拉起来,嘴里说着走吧走吧,两人出了门儿前往栖悦客栈。
宫门口
侍卫们离得老远看见池渊骑着高头大马正往这边来,两人对视一眼心头发紧,又看到池渊身后跟着的戎装队伍,心脏突突直跳,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
出于自我防卫,捏着手里的火尖枪不敢放松一刻,待池渊来到他们面前,冷声道:“本王奉命进宫看望太后难道也要阻拦吗?”
为首的那个侍卫说道:“王爷错怪了,我等怎敢阻拦王爷,只是…您后面的这一队人马实在是杀气腾腾…”
他话音未落,被他目光看向的赤月楼的那人,二话不说拉开弓箭,箭在弦上手一松开那支箭射在了他的脚前,若是再往前一小步,侍卫的那只脚恐怕就要遭受箭伤。
侍卫震惊,还没回过神来,池渊眼神凌厉,抽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他的喉咙:“让开!”
他们自知得罪不起,只好将门打开,让池渊与赤月楼的人过去。
与此同时,侍卫已经飞快跑去了金殿告知池晟,池渊此次前来,看面色来者不善,池晟心中一惊,顿时站起身来,赵公公一旁看着开口道:“怕是为了老太后一事儿,圣上不必担忧,这是在宫里,他带人来又如何,难不成还敢刺杀您吗?”
池晟虽然心里也是这样想着,但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一刻钟后,他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下了楼梯刚想回宫…
果不其然,门外远远过来一人,定睛一看是池渊。
池渊手中拎着剑,脸上带着血,连那华贵的白色衣角上都沾了血迹,他独自一人来到了金殿上,逼的池晟和赵公公连连后退。
他眼中冷若冰霜,带着嘲讽看着池晟出言侮辱:“池晟!你个无能昏君!朝廷乌烟瘴气,奸臣抱团从中搅和朝政,后宫老太后不能颐养天年,呕心沥血,为君上,为人子你一败涂地!天驰多你一个少你一个又有何妨?”
说完手持长剑就要冲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女人厉声喝道:“住手!”话音刚落,一颗小石子打中了池渊的手腕,他手一松,长剑掉落在地上。
来人是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女红袖。
她面沉似水看着池渊皱眉微微摇头:“王爷切不可冲动,太后说,想见你。”说完又转头看向池晟,屈膝微微行了个礼轻声道:“王爷鲁莽冲动皆是因太后病重,母子情深,还请皇上恕罪。”
红袖的这句话给池渊刚才的刺杀之举打了个圆场,池晟自知一切因自己而起,是他害得太后如此这般,他身为人子,又经过刚才池渊一顿骂,心中有愧,咬了咬牙,并没说什么。
看他没说什么,红袖微微侧过头跟池渊说道:“王爷请随奴婢去宁安殿。”
池渊看向红袖的眼神中带着不可忽视的震惊。
他知道红袖从小就跟着太后,是太后的心腹,贴身侍女,左不过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平时看她跟太后惯会巧言令色,时不时还能逗的太后仰头大笑,但有时又有点颠三倒四没个正经,还见钱眼开…
如今她展露身手,使用暗器,他竟才知道,这个红袖是个被太后培养多年的高手。
红袖似乎感受到了他的震惊,勾唇一笑,不正经的样子又不由自主蔓延出来:“方才奴婢小露两手惊着王爷了?”她叹了口气,语气中并无谦虚之意:“嗐…我原也不想如此引人注意,但没办法,就是太优秀了…这一直也是我苦恼所在。”
池渊皱眉不言,红袖领他转过回廊,声音又变得严肃起来:“王爷刚才确实莽撞了,若真失手伤了圣上,哪怕太后再怎么护着,您刺王杀驾的罪名也落实了,您真打算壮士一去不复返了吗?”
池渊哑口无言,一来有规矩束着,红袖此时不仅仅是红袖,还等同于太后,二来,他当时确实脑子一热没想这么多,如今她这样问起,心中也有些埋怨自己。
明明来的路上还在想,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主要是看太后要紧,太后若是没什么大事,他也可以早些回去好让唐软语放心,次日再带她进宫一起看望太后。
哪知临到跟前,越看池晟那样心里就越恨的慌,手和脚就跟不听使唤,失去了控制一样,心中恼怒,想劈了池晟以解心头之恨。
看着池渊不言,红袖也没再说什么,只领了他来到了宁安殿,走入殿内,太后躺在床上,明黄色的轻纱帘子拉上一半,她听见脚步声问道:“是池渊来了吗?”
池渊心中百感交集,紧走几步跪在床边低声道:“儿子不孝,这会儿才来,母后感觉如何?可服了人参了?”
“红袖,让他们都先下去,我跟池渊有话要说…”安韵太后有气无力说道。
“是。”红袖转身挥了挥手,宫女太监们都后退三步走出去了。
听见关门声音,安韵太后用胳膊撑住身子,身手敏捷的坐起来,又从旁边拎出靠枕塞在后背处垫着,舒舒服服地靠在床上,嫌盖着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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