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秃脑亮也没有因为众人的无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轮到他的时候,冯桃刚好抱着乔乔从楼上下来,她刚刚去厨房帮了点忙,乔乔就在后院跟福团玩。
楼下的食客还等着几位,已经差不多过了饭点,剩下的都是赶着七夕上街游玩的年轻人,因此也不在意吃饭的时间,大多坐在门口,人手一杯茶水,闲适地聊着天。
盛时云炒一次的菜量能出三盘,人一少,出菜就快了。
为了防止给小孩找不痛快闹事,穆遂安接过小柱子端下来的套餐,亲自送过去。
秃脑亮斜睨着他,在穆遂安眼皮子底下捞了几筷子水煮肉片里的肉,塞进嘴里,大嚼两口:“嗯……不错!”
他势头狂悖,但老老实实吃着饭,应当总体掀不起什么水花。
穆遂安收盘走人,并未将他暗暗的挑衅放在眼里。
他瞥了一眼窄桌后面的郑道善,后者的姿态并不放松,但并没显得怯懦,反而认认真真写着账本,不将注意力放到这个经常欺凌自己的人上面。
“把下一桌招呼进来。”
套餐的选菜都很下饭,食客们吃得意犹未尽,米饭倒是填饱了肚子,再喝点紫菜蛋花汤,能鲜灵灵地在街上溜达一下午。
期间周源和莫秀娘都来过,但因为三仙街还有生意,七夕的日子人多事更多,别提莫秀娘自从学了云家的卷凉皮,就火爆得腾不开手。
他们打过招呼,吃了饭、放下了贺礼,就乐呵呵地匆匆走了。
外面等位的人已经都进了屋,有四桌坐满了人,另外一桌上正把豆角塞进嘴里的秃脑亮。
盛时云洗过手解了围裙,留秦二姐把厨房稍微整理一下,自己先下楼看看大堂的情况。
半只脚还没迈下来,就听到楼下一声震耳欲聋的哀嚎。
盛时云揉了揉耳朵,扶着楼梯扶手,往下探身,正好和躺在地上打滚的王成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壮汉的秃头跟灯泡一样在地上反光,王成的五官都皱在一起,双手捂着肚子。她扬了扬眉,加快了下楼的步子,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你们家豆角没熟!之前就觉得嚼起来嘎吱嘎吱的,个小娘们,不知道生豆角有毒啊!”他边打滚边骂,声音极大,引得剩下几桌吃饭的食客都怀疑地放下了筷子。
“啊,快来人,我要吐血了!!”王成爬起来干呕。
穆遂安本做好了把人打一顿扔出去的准备,冷不丁听他竟然满嘴污蔑,将事情引到了菜品的身上,心头烦躁更甚,回头找盛时云的目光。
食品中毒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大事,盛时云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看向桌子上吃得干干净净的盘子,想要找证据都难找。
外面已经围过来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要真的被王成得逞,不仅云家食肆,就连莫秀娘卖的卷凉皮都得被官府查办个底朝天。
只是,王成这个豆角中毒的措辞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来不及细想,盛时云叫了花英,拍两下她的肩膀:“快去官府,先把管这事的人请来。”她抬头看见小柱子,一扬下巴,“你也跟着去。”
穆遂安脸色微沉,站着没动。
他一个军营里出来的人,从来不是怕事,但说到底满心都是军纪军法,脱了沙场和朝廷,面对满城百姓的细碎事时,那些东西一时拿不出手了。
不说小城里的判官,连坐镇青州的刺史见了他也得安分地喊声侯爷,穆遂安就算把王成一脚踹死在这,都是小事。
可是人言可畏,涉及食物的安全,如果没有妥善解决,让云家食肆在食客中毫无可信度,那可就是大事了。
再者说,这种不上数的烂人,死在食肆里都脏了阿云的风水。
“这种做小吃摊的店主,果然不是专业的。”一个女人猛地扔下了筷子,显然很不满意,对坐她对面的男人说,“我不吃了,过个节就带我来这种地方?”
“不来了不来了,再也不来了。”男人赔着笑站起来。
“谁知道那么火的云家食摊,居然不知道豆角的生熟,估计之前那些也都是从哪找来的破方子。咱不吃了!吃了对身体不好的。”
这话就连郑道善听了都怒得吹吹胡子,穆遂安却见盛时云垂手站在一旁,和没事人一样,只是抿了抿唇。
其他食客因为听到其他人的诋毁也迟疑地放下筷子,就算自己的菜是熟的,那能保证别的菜没有问题吗。
虽然停住了嘴,但都没起身离开。旁边更有话本子似的好戏看,何乐不为。
“昀川,你去一趟,把江郎中找。”盛时云找了把椅子坐下,挑起眉地看着地上打滚的王成,纤细的手指在桌面上灵活地敲了敲。
注意到穆遂安好像还要说话,她加了一句:
“快去快回。听话。”
听话二字像沾了蜜糖的迷药,击得穆遂安中蛊了般,晕晕乎乎地走出了食肆。
“王老板,快起来吧,一会儿郎中和官爷们都来了,闹大了对你家食肆也不好。”盛时云打了个哈欠,换个坐姿,劝他爬起来。
“……”王成就像没听到,卖力地捂着肚子表演。
盛时云将离桌的那对男女餐盘里的干煸豆角拿过来,仔细瞧瞧,甚至毫不嫌弃地夹起一根豆角放进嘴里嚼了嚼。
正检验着生熟,小柱子先跑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花英和一个面生的乡判官。判官一脸严肃古板,登堂扫了一眼,看也没看盛时云,倒向王成走去。
“大胆!这是、这是……青天白日毒害百姓!”判官不分青红皂白,先对着盛时云劈头盖脸指责起来,甚至给她扣了一顶故意下毒的帽子。
盛时云并没被他的指着吓到,反而很快反应过来——判官和王成也是一伙的。
“为何不找原先那个判官?我记得他一直是柳刺史下属的。柳刺史为官清廉,他治下的官吏也要公正些。”郑道善正跟小柱子说话,听到盛时云那边的动静,不由得担心地皱了皱眉。
“刺史把他叫走了,衙门里只有他暂代。”小柱子紧张回答。
“我们家是套餐制,一锅炒出三盘菜。现在的时段客人少,在座每一桌的干煸豆角都可能与王老板的出自同一锅。为何别人没事,偏偏他腹痛不止?”
盛时云将方才拿来在手边放着的豆角递给判官,眼睛里面毫无惧意:“小女方才也尝过,为何我也没事?”
“分明就是诬陷!”
花英对这样大的吵闹有些害怕,但还是咬着牙走过去,小小的身板挡在盛时云面前:“郑先生教过我们,有公心必有公道,有公道方有公制。您作为一方官员,不分是非黑白,是不对的!”
判官没想到一个小丫头也敢来教训自己,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眼睛一瞪,伸手就要把花英推倒。
花英害怕地尖叫一声,被盛时云一把护在怀里。这把推搡最终落到盛时云的胳膊上,判官的手抓得她生疼,盛时云皱着眉,怒道:“被孩子教育了,官爷恼羞成怒吗?”
躺在地上的王成也不喊疼了,瞪大了眼睛看热闹。
“恼羞成怒?我还真不……啊!”
判官话还没说完,一个还带着菜汤的盘子猛击在他脑袋上,眩晕疼痛的同时,还热的汤水直接浇在脸上,烫得他嗷嗷直叫。
穆遂安大步跨进来,脸色阴沉得可怕,握住盛时云的胳膊仔细看了看,确定没事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花英被秦二姐叫上了楼。郑道善和小柱子也转去后院回避。
“劳烦您看一眼。”穆遂安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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